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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桃却是不信。虽说皇宫是皇帝的地盘,可那里生活的人毕竟不是一家三口。况且此事虽然皇帝没有把老四怎么样,却也叫他忙完皇太后的丧事便闲于家中。帝王心疑,能真的不怀疑?
胤禛眼见夏桃支着下巴直盯着他还在纠结,便道:“你与其想这些料不定的人心,不如下笔好好想出个样子来送于维昕,毕竟此事她有恩于你。”
夏桃吐了吐舌头,勉强着提起了笔。所谓有恩,就是皇上终于因为皇太后最后吃了顿开心饭而默许了胤禛,只要夏桃生出个一儿半女来便抬她为王府的庶福晋。虽然这种小事夏桃不觉得有什么关系,可胤禛却是最为高兴。正赶着这年末维昕终于要出嫁,那丫头张口就要夏桃送她一整套婚事稀罕物。
于是夏桃便抛开了幻妙莫测的权谋,纠眉苦思着面前的画纸。
海棠坠下枝间,点于人之衣身,恰一片顶于夏桃头间。胤禛看着,不觉粲然。
风风雨雨里,总有些时候,我们需要安宁。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夏风紫星年复来
忽然一阵夏风吹起,满地的淡紫小花如繁星般温柔升天,那一幕,连年熙这种惜景恋物之人也不觉止了呼吸。枝头,绿叶稀繁间遮挡了骄阳,一下便清凉了许多。风过花落,遍地紫毯,软情间无不是画中仙地。当年的四贝勒他是知道的,最为严谨刻板,所居之处多一分颜色便觉娇情女态。却怎知十年未见,竟也有如此诗意在自己的寝殿前种满了紫滕。
年熙咳嗽了几声,便立在树下融景,也不知过去几多时候,却听身后声音渐近。
“我真的是这么画得吗?我怎么不记得了?”这是个不怎么淑克的女声。
“格格,确是按图绣来,只是那张图被绣娘们汗湿花了。”这是另一个女子的声音。
转眼间,便见几个女子穿过月门而来,走在前面那个女子三十上下,一身淡紫轻纱,头上并非把式,竟连一个头饰也无,可她身边和身后的几个女子却都依着于她。此时她手拿一件红色绣品正细细观摩。
“可我总觉得不对。”夏桃低首而来并不曾发现院内多了男子,还是小吉眼尖,一声“你们是何人”止了女眷步子。
亦不怨这些人里没一个认识年熙的,便是高进这般府里有些年纪的也是十余年前见过,到如今年熙早不是当初刚十一、二的小童,已长成翩翩男子。
夏桃看那年熙长得真是极好,书气纯俊却不木奈,咳嗽了两声上前几步却规避在礼仪之内。
“在下年熙,不知这位格格——”年熙那“如何称呼”几字突然止在了唇口,瞪大了眼睛又打量了这女子几眼,才知礼收回目光,正要道歉,高进已至前来。
“给格格请安。”那高进行得是对主子的大礼,此时年熙虽然还不知道这女子的身份心内却更是好奇。
夏桃叫起了,那高进才为引荐。一听是年羹尧的大公子不由也是一番打量,想她虽然没见过年老三但史书上说是个俊气的人,这一回见了年熙也就以为十成十了。
须臾间,胤禛也到了面前,见夏桃于此一时有些惊愣:“你怎么回来了?不是去胤祥府上了?”
夏桃观他面如火炙也知他暑热难耐,忙近前垫了步子用手里的帕子给他扇风:“温格格的衣样子出了错,我回来拿原图的。先进屋里清凉一下再说吧。”
胤禛也却是身热如火,便叫高进亲引了年熙去东面小书楼喝些凉茶,自与桃花回了赏心斋。
桃花侍侯老四换衣、清热、吃茶、降暑自不必说,且说年熙。
清晖室后、赏心斋前这东、西书阁是去年新建的两层高阁,只因夏桃喜欢高眺远景。当年年熙离开之时还没有这东书院。
此时他坐于阁间并不觉热,只是不停想着刚刚那位格格与记忆里大伯书房珍藏人画中的女子,竟是如此相像,先不说那一点嘴下之痣,便是眼下泪痣一点也是何其相同。再观刚刚王爷与众人对那女子的情形,除却王爷女、侄之辈,便只能是王爷房中之人了……大伯如此珍视的会是王爷的女眷?
年熙这里几番忐忑,便见王爷已换了清爽常服竟一身珍珠红入得阁来。
年家是胤禛门下,当年年熙入京因是娇养,年家京宅还在建中便被寄于府内。也是他二人投缘,加之年熙才高却心诚,胤禛便极是爱惜之。次年,年熙果是如愿,不到十二便中了举,到叫胤禛胜是心喜。只是年熙却是随了母亲体弱,这才被其祖父引去山中医养,只是捐了个候选道的闲位。其后年羹尧入川,年熙兄弟等人便也随去了蜀地。若不是胤禛几纸书信叫年羹尧送他兄弟几人回来就学,年熙也不至于回到京中。
关于王爷直催其子回京的动机,年羹尧也明白不过是“挟子警忠”,只是王爷毕竟是旗主,便是他不想送人也由不得他不放,只能是一拖再拖方才而来。偏年熙幼纯,并不以为然,反到很是乐意。年熙虽是身体不好,却是这支长孙,自幼甚是天才,极得年羹尧之父年遐龄的珍爱。年羹尧对其又叹又爱,偏又怕外人不能真真照顾,才不得不又使了另一个相对敦厚的儿子年兴一同前来照顾。
偏胤禛只叫了年熙前来畅谈,幸那年兴十三、四岁性子极好也不在意。
胤禛对年熙到是十成十的爱惜,想当初皇父为维昕择选佳婿胤禛便极为推荐之,皇父也曾赞许,只可惜年熙身弱,皇父观其面相只怕早夭累了维昕才做此罢。
这一晌胤禛直留年熙说了一个时辰的话才许他去见姑姑年氏。
年熙一进兰心雅居便见他的大姑姑高卧于内榻正有一句没一句同年兴说着话,一身珍珠粉极为靓丽温绝,容颜虽比过去更为精美气胜,却隐藏了某人道不出的落漠。
官礼之后年熙才道:“侄儿年熙给二姑姑请安。父亲也使了侄儿相问二姑姑身体可好,可有所需,但凡二姑姑心喜心仪、世间有的直管说与侄儿,父亲定是要为二姑姑送来的,望二姑姑心悦身好,父亲与家中之人才能安好。“
那年素尧见年熙来了,一句话不多,到此时听年熙之话,冷哼了一声,言道:“原来你父亲还会想起我这个妹子,到让我吃惊了。我以为,他早已一心权欲眼里装不下家恩,心里容不得主子。”
这年氏一门也真是各个人物,只年素尧此一番话一时可见她于年家受宠顶极,又何常不是真性情真。
年熙虽耳中有闻其父不只奉雍亲王为主,背地里还广结皇子以求路路为赢,只是这种事他做儿子的虽然不耻、以为不忠,可毕竟不能言道其父什么,这一会听姑姑情绪不掩地发作出来,到有些微痛快,心里更是高看这位二姑姑。
“哼,那家书我已长期不写,你若要写,直把我今日与你说的话一字不差地告知他去。为人当记一个忠字,便是他不记我这个妹妹是雍王府的侧福晋也当做那识主子的狗,不要到最后一场失名白得了一份后世骂名,反叫年家上下也跟着失了脸面。”
年素尧虽身在皇家内院却自可同理年家于京中势力,她知悉年熙之父暗里广结“孽”缘之举年熙并不意外。他这个姑姑前半生一事不管、后半生汲汲与事反到叫他为此好奇。
年熙与年素尧侄姑不过相差五岁,其后相处数月虽不曾见王爷待他姑姑有如何体贴与人有异却也见王爷偶时到姑姑房中小坐、进食,直到某次晚席散去……
“为什么……为什么我年素尧比不过一个一无是处的奴才?……他若爱吃,我便学了就是……他若喜傻,我便装了就是……可为什么我一心为他却偏偏比不得一个下作的寡妇?……”
年熙使人侍侯了年氏入睡,自与年兴踏月而归。
“大哥,只听二姑姑在年家何其骄傲,却原来也会争风吃醋。”年兴见大哥年熙只是看了他一眼并不曾止话,便续道,“不过确也是她眼浊了,当年一时好心收留那寡妇却不想反便宜了之。”他见四下无人,压低了声道,“听说那寡妇在王府里很得王爷喜爱,年前皇上还亲许了只要生下一儿半女便抬为庶福晋呢。”
年熙向来不问内院之事,他姑侄二人皆身弱向来分开来养,此时听年兴提及不由想起月前于紫滕树下见之的“格格”,心里有疑,便问出了口。
“正是香红雨里如今名叫夏桃的格格,听说长得极为普通。也莫怪二姑姑不平……”年兴还在说着什么,只是年熙犹自沉思。
复几日他去香红雨面见,王爷却不在屋内避热。一时女子嘻笑声由殿后传来,他由支窗后望,果真见王爷立在紫滕之下,盯着面前的“格格”极是神情松愉。旦见那夏格格正与一奴婢蹲于木盆边一同替狗儿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