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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初只是想报恩而已,并无其他。
后来,是不是在潜移默化中真的将他作为亲人来对待了?她一直到昨晚还在为以后都能够跟大叔一起生活而兴奋得睡不着觉。
所以,现在总感觉心里有一块石头压着,很沉重,很沉重……
二长老、三长老,每一张被掀开都不是她要找的那个人,掀到第四张……
终于,眼见着情势愈发恶劣,绛云山的世平掌门坐在帘子里面,费力地维持着那不苟言笑的威严,叹了一声:“若水,你今日要拜的师父就是大长老。”
若水不安道:“那我大叔呢?”她到此时仍旧是一副我不拜大叔为师他会何其伤心的神情。
掌门一捋长须,悠悠然道:“这个,德长老有要事在身下山去了,经过我和几位长老的几番思量,从你的品性和体制上考虑,最终确定你比较适合跟着大长老做我绛云派的弟子。”
“这是真的么?”若水垂头喃喃自语,整个失落的模样。
刚到绛云山那会儿就听说山上有两个人是惹不起的,遇见了避开,其中一个是就是礼字大长老。没能以师徒之礼好好答谢大叔也就算了,偏偏她安分守己不去惹麻烦,麻烦自个就找上门来了,换谁谁能接受?
大长老赶紧夺回玉杯,匹自一脸享受地喝起茶来:“果然,还是用玉杯泡出来的茶,才最是美味啊。”
掌门蹙着的眉头一舒:“如今大长老已经喝下你敬的茶,从此以后你们的师徒情分便由此开始了,望你们二人此后能够好自为之融洽相处,以求长命百岁增寿延年。我宣布拜师大会结束,各位好聚好散。”
说完,众人都离去了,片刻功夫之后,祠堂内只余若水和大长老二人。
大长老将那盏美味的茶尽数饮用以后,总算稍稍平复了前胸后背一口上不来下不去的气息。他睁眼瞪了若水一下:“跟你呆一起,我怎能长命百岁、增寿延年呢?哎哟,可怜我活了七八十个年头,只要还能再看到啼莺舞燕,柳烟成阵……那立时叫我死也瞑目了。”
“师父,现在正是二三月,啼莺舞燕,柳烟成阵的时候呀。”
“师父说话的时候你能不能闭嘴?”
若水感觉颇为委屈,她是个直率的人,一委屈就不会憋着:“师祖让我们融洽相处呢。”
“对呀,他还叫你好自为之了吧!”
若水想了想:“那是什么意思?”
“千万别惹你师父我不开心!”大长老觉得收了那么一个傻头傻脑的徒弟真是上天派下来折他寿的,气得头晕了,随随便便把
1、拜师 。。。
手里的物什甩到她脚边。若水轻跃跳开,两手捂耳,接着便听到一声凄厉的怒吼:“啊——我的玉杯!”
几乎没有半分的迟疑,若水逃也似地出了祠堂,恰好撞上听到声响跑进来的咸真。
“别进去!”若水善心地拦住他,“大老头正发火呢,你不怕被打爆头?”
咸真一看里面的情形,拉着她就跑:“那一块逃!”
他二人欢快地撇下冲一地碎瓷玉大呼小嚎的大长老,转身到了山上一处僻静的地方。
正是草长莺飞二月天,斜坡上铺着一层厚厚的青芽,他们扑的一下躺在上面,手交叠着支在脑后,悠哉地望着云层变幻。咸真更甚,叼起一根细草茎,在嘴里嚼啊嚼:“你又惹我师父生气了?”
一物降一物,若水似乎天生就是来克那老头的。她没来之前,除了掌门没人能将大长老气得跳脚。
若水叹了一叹:“他不只是你师父,如今也是我师父了。”
“真的,你拜了他为师?”咸真突地坐起身来,眼神变得明亮,“那你大叔四长老呢?”
“不知道,他没来。”若水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愉快,她翻了个身,脸朝下,在草地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画着圈圈。
沉默片刻。
突然,咸真也学着她翻过身子,头靠头肩比肩,突然冒了句:“小师妹。”
“呃?”若水猛地一缩,犹豫着又趴了回去。
咸真阳光一笑:“不是吗,你是我的小师妹了。”
若水拍了下脑袋,笑道:“师……用。”
自上山那日算起,她认识咸真也才不过三天,从咸真改称师兄,难免有些拗口,说的变了音色,像被拿刀逼的,只勉勉强强听着能算是“师兄”吧。
咸真却很开心,眉目舒展,略显稚幼的笑颜更赏心悦目了,转身跑开大老远,从掌门最喜爱的古藤上摘了一片叶子,朝她挥了挥手,喊着:“既然你已经是我的小师妹,那我就吹一首曲子给你听。”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新坑《色相难替》:
2
2、挑剑 。。。
咸真也是一个孤儿,老早就死了爹娘。
他长着一张很耐看的脸,因着常年练武的关系,皮肤黝黑,总是穿着规规矩矩,束发缚袖,他比若水长了一两岁,但在她面前总是低着头的,有时候腼腆地抬头一笑,露出洁白的两排牙齿。
他和若水身世的不同仅在于他是大长老下山的时候顺手捡回来的,并理所应当地拜了大长老为师,一日为师,转瞬十年,其师徒之情可见一斑。但若水是被四长老——她那半路叔叔带回来的,辗转了一番,师父成了大长老,其愤懑之情也可见一斑。
藤叶的两面都平整光滑,柔韧适度,曲子圆滑流畅,婉转悠扬,时而拔高时而低沉,跟咸真眼睛深处的湖光颜色一起变深变浅。
若水第一眼看见咸真的时候,脱口而出:“你的眼睛真漂亮。”
咸真耳根一红,眨着细长的睫,覆盖住那两帘纯洁得想引人犯罪的神采。
若水想到他那时涨红到不可思议的脸色,笑了。
曲子的音调忽然一变,激昂亢奋。咸真站在古藤下,透过繁茂的藤叶枝远远地望着她,素色长衫被山风鼓起,让若水觉得他像畅游青天白日的一只苍鹰,正欲振翅高飞,转瞬就会往远了去;又好像河川里跳跃的一尾鱼,欢腾没有约束。
一曲罢了。
咸真喊道:“好听么?”
“太好听了,像仙乐。”若水眨巴了下眼睛,望着天,“我刚才看见你变成一只鹰,又变成一条鱼……你好像要走——”
咸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跟前了,塞了一张叶子在她手心里:“你看错了,我才不会走,你是我师妹,我教你吹曲子。”
“好呀。”
若水依样画葫芦地跟着吹,吹出来的尽是破音,几番下来,咸真脸上红扑扑的,面带倦乏,但依然教的很用心。
“我好像很笨,学不会,所以大叔不收我为徒是对的。”若水心底苦闷,憋了一阵子终于又一下子冒了上来,她还想报答他,但事实上,娘亲也说过她很傻,她只会拖累别人吧。
咸真吹曲子的动作戛然而止,伸手拭去额上的汗珠。
“你为什么还是想拜四长老为师?你不想做我师妹么?”
“不是。但大叔本来答应要收我为徒的。我只是很想知道为什么……说不合适……”想到方才祠堂里的那一幕,若水神情沮丧,用脚拨开草,待草儿回归原位,又继续拨,“何况,刚刚在祠堂,大长老因为我砸碎了他很宝贝的玉杯,我若是喊他一声师父,他便要待我不知怎么的好了。”
咸真自然明白玉杯对他师父的重要关系,扔掉叶子,带着她撒腿就开跑,嚷道:“我最见不得你这副模样了。你想知道的话,那好,我们去问掌门,走。”
2、挑剑 。。。
咸真说的一句话很对,他说:“你不去问当然不可能知道,只有去问了才有机会知道。”
于是若水被说动了,跟咸真两个人跪在掌门的房外。
清风携一卷春意,暖暖地吹拂起若水额前的碎发,她水润的眼睛小心地往门里探着,余光却好似要扫过来,咸真赶紧扭回头,以往他受师命一个人在这里等着总觉得百无聊赖,无事可做,此时忽然觉得掌门食用早饭的时间能够长一点也挺好的。
嘎得一声,竟是掌门亲自开的门,他负手望着他们,轻道:“进来吧。”
好像早知道他们会来,声音平淡如水,若水忐忑的心也终究安静了些。
掌门盘膝坐在塌上,双目微闭,问道:“有何事不方便在祠堂说的都讲来听听。”
咸真认认真真地叩道:“禀告掌门,若水是姑娘家本就惧生,何况早上打碎了师父的玉杯,怕是惹怒了师父,正愁闷不知该如何是好。”
掌门颔首:“恩,玉杯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他转而看向若水,问道:“玉杯是谁打碎的?”
“大老……头。”
掌门:“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要怕他?”
若水抿了抿嘴,到底还是不愿意低头认错,只道:“谁叫那老头偏要怪罪于我。”
大长老分明是不喜欢她,讨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