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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昱昭马不停蹄地在四个城门间奔走和精心布置,但在正式发动进攻前,他还是抽了点时间来李眠儿的房里。
李眠儿早发觉楼下脚步声频响,人来人往,知道晚上定会有战况,遂在周昱昭一踏进门,就近前递上一杯水,方才启问:“晚上,你可是要率军突围么?”
周昱昭一下午没喝口水,正口干舌燥,应话前,就李眠儿的手先将茶水一口饮尽,又瞅了眼直立猴身一径盯着自己的金川,却是先问红莲的去处。
“她出去给我准备晚膳了!”李眠儿简单地回道,“太宗要回都么?”
这么急着突围,若不是为着回都还能为什么呢?
“不是他!”周昱昭明亮的眸子望进李眠儿的眸中,他上前一步,贴近李眠儿,声音郁郁,“是陈王!”
“他率军回都?京都出什么事了?”李眠儿隐隐觉出不详,眼神满含不安。
“秦王今早丑时发动政变,楚王相阻失败,皇城被攻陷,秦王已入主皇宫,楚王被囚!”周昱昭眉头微锁,微阖双眼,摇了摇头。
李眠儿吃惊不小,秦王,那个不显山不显水的王爷,竟会……
“陈王此去,是为着夺权?”李眠儿深深有些无力感,权力这东西,当真不是好东西,因其兄弟反目,叔侄对峙,更令无辜百姓遭殃。
“嗯!”周昱昭轻轻应了声,声音中同样透着股无力。
李眠儿察觉这一点后,她抬眸仔细打量周昱昭,结果视线才触及周昱昭的鼻尖,便腰身一紧,整个上半身被周昱昭揽入怀中。
“……”李眠儿没有抗争,只静静伏在周昱昭的胸膛里,她依稀看出周昱昭情绪十分低落,此时他的侧颊抵在自己的额鬓,半晌再没有其他动作,可能在梳理思路。
李眠儿暗叹一口气,实在不得不承认,太宗皇帝当真是老姜辣得狠哪!
佯装失踪,不过是个计谋,他应该原本是想一箭双雕的,秦王如愿掉进他的陷阱,不料武王却没有如他先前所料那样同秦王一样走夺权之路。
“还好,咱们王爷想得周全!”李眠儿低低嗫嚅道。
不想头顶的周昱昭会给她回应:“当初就是因为没有底,才选择保守起见之计,就像唐德志,父王对他就没有十足把握,而事实证明,他果然是官家安插的一颗棋子。”
“陈王此去京都,胜算能有多少?”李眠儿抬了抬下巴,不过周昱昭下巴抵着她的额头,她的头抬不起来。
“十成!”周昱昭淡淡地应道。
“十成?”李眠儿又是一惊,“秦王不至……”
“既然是个陷阱,一旦掉进去,哪里就能容易脱身的,何况这陷阱还是官家亲手所掘!”周昱昭的话似从嗓中吟出来一般,有点含糊,不过李眠儿是听明白了。
这般看来,秦王还不能高兴过早,京都的局势也许没他所看到的于他这么有利,要知太宗最会“草蛇灰线,伏脉千里”了。
“陈王带走多少人?”
“十万!”
“什么?”李眠儿“嗖”地抬头,这回周昱昭的下巴没有挡住。
“嗯?”周昱昭扶住李眠儿双肩,装糊涂。
“他把兵都带走了,那龙州城怎么办?”李眠儿不由心急,“圣上的安危也不管了?”
“这正是圣上的意思!”周昱昭眼尾微微一弯,可眸中却看不到笑意,“不是还有五万余人么!”
五万人,光只是守城的话,倒也可以,可是……
“万一,圣上他不止让你守城呢?他若让你去夺益州城呢?”李眠儿不相信太宗会安于此,事到如今,他的用心几乎大白于众,他就是想尽办法铲除一切可能潜在威胁他儿子君位的任何势力,至于武王父子,已经可以肯定,他是不会放过的。
闻言,周昱昭扯唇微微一笑,还露出了几颗门齿:“说实话,直到今日下午,我才松了一口气!”
“……?”李眠儿无语。
“虽然一早就猜想到这个局面,可是没有真正面临之时,总有不安的情结在纠缠,如今一切大白,反倒如释重负!”周昱昭的声音平静没有波澜。
“然目下这个局面,可是你们之前料到的?”李眠儿嘟嘴不敢苟同。
“确然,这个局面完全超出我们意料,甚至极为被动,真是有点有力使不出的感觉!”周昱昭叹口气
自然有力使不出,李眠儿悄悄想到,北境不是武王的势力范围,而来北境之前,武王及周昱昭也没有想到情势会发展至此地步,现在可不是有些措手不及?
“晚上,可能会有些混乱,你不要出门!手边人手不够,我也只能留金川下来!若有危险,就吹笛,我会尽快赶到,或派人手过来支援你!”周昱昭蹙着眉尖,面上隐有担忧。
“嗯!”李眠儿重重地点点头。
第二百一十八回 霜露殷勤东风短(十二)
“你从何见过下午那椅旗的?又如何知其与唐府尹有关?”
周昱昭说了半天,这会才提及椅旗一事,李眠儿还以为他不会提那事呢!
“我也不是有意的!”李眠儿微微含首,“说来也巧,前日下午,我闲着无聊,便偷偷溜出屋,立在门口透透气,不小心看见有个身着劲装的练武男子从唐府尹的屋子走出,恰好瞥见他怀中露出来的那一角椅旗!只是……”
“没有只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算起来,我们能守得如今这局面,已然不易!”周昱昭轻声截住李眠儿下面的话。
“主子——王爷找!”忽地,门外传来一声轻唤。
周昱昭立时直起身子,深深看了眼李眠儿,紧抿双唇,掉头出门。
李眠儿一人在屋里,搂着金川,一只手虽不停地在他身上给他捋着毛发,然心绪却是一阵比一阵烦乱,今晚的周昱昭令她实在心疼,相识这么久以来,他从来都是自信坦然,极少会见他此般模样,隐忧缠绕。
他的隐忧一方面缘自今夜的战事,另一方面则是他们武郡王家目下所身处的局面。李眠儿此时心头也盘旋着同样的困扰。
直到夜深,南门都没有听到什么纷乱的动静,这些日子,她只在南门这处城楼呆着,没有去过北门、西门和东门,不晓得那里的境况,也无从得知眼下那几处是何等战况。
既然今夜陈王势必得出发回京都,而南门这里又没有什么动静,那么梁军与北寒定然已在另三处城门中的某处或某几处交战开来。
约摸过了子时左右,李眠儿忽闻城外传来隆隆的声响,像是北寒军队发出的动静,这边的北寒军是由拓拔意亲自率队的,她坐起身子。心想许是别处的战况惊动了他也不定。
这个夜晚却是没法睡了,也没恁心思睡,李眠儿终忍不住趿了鞋子,披上衣服,踱到窗前,一动不动地聆听外头的动静。
她这一立,就是几个时辰,楼里楼外发生的任何响动,都会引来她的注意与揣猜,不知不觉天已大亮。
南城楼里一直保持着近乎平稳的状态。没有起伏,作为主城楼,如若这里平安无事。是不是代表整座城都是安全的呢?
想着,她恨不得跑出门去痛快瞧个清楚。
李眠儿低头瞧瞧自己身上的装扮,也许着男装,行动要方便多了罢!
“红莲,红莲——”心动即行动。李眠儿转头唤道。
“啊?穆姑娘?”红莲正在打盹,李眠儿唤了好几声后,她才惊醒,抹抹眼睛赶上前来,“穆姑娘,您有什么吩咐?”
“你先开门到外面探看一下。楼道人眼多不多?”李眠儿领着红莲到门口。'
“嗯!”红莲紧紧脖襟,打开门,朝外勾着脖子仔细探看。然后掉头回复,“穆姑娘,楼下有很多士卫守着,楼道上没见着什么人!”
“嗯!那好!你速速去替我找些缝制衣裳要用到的针线、裁剪什么的!腿脚要快!”李眠儿简短地撂下这句话,抬脚跨出门槛。快步来到了隔壁周昱昭的门前,左右瞄了两眼。便推门而入。
除了腿脚利索,红莲还有一点,是李眠儿大为欣赏的,那就是红莲得到命令后,从来都在第一时间掉头就去办事,至于为什么,作什么,她从来不多问,只会在复命回来后,再慢慢探打。
不似先前的疏影丫头,要她做什么,她都要先问个为什么?不明白,还得耗到弄明白了,才去做!
念及疏影,李眠儿一边在周昱昭的房间里轻手轻脚地翻找,一边在心里暗暗叹口气。
双手在一大摞折叠整齐的衣物里面上下摸索,这些衣物皆是暗色,看着不扎眼,可是触在皮肤上的感觉忒软和,质地十分舒服。
李眠儿来回摸索一会儿,最终从里头抽出一件玄色窄袍。她把衣服理开,照着自己大概尺量一下,衣长及地,大是自然大了很多,不过这件衣服裁翦相对不似其他衣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