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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亏你跟她跟了这么多年!”王锡兰转过身子,背对疏影,沉了嗓子,有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严肃谨慎,“两国合亲,是为了彰显两邦友好,减少纷争,促进双方和平!你家主子,半个月前就被定做合亲人选,只是你不知道而已!”
“……”疏影睁大双眼,两只小小的拳头紧紧贴在腿侧。
“纵有一千个不愿意,可是,涉及江山社稷的大事,你以为你的主子会为了一己之私,抛却民族大义,弃百姓疾苦于不顾?”王锡兰义正严辞,渐渐说得连自己都激动起来,他转过头,看着疏影,他自然知道李青烟在疏影心目中的地位和形象,这么说法的话,疏影肯定不会愿意承认她的主子是个自私自利的人,她宁愿相信她的主子是深明大义,为大梁百姓着想,才英勇地嫁去北寒的!
“你主子只是不愿你远离家乡,远离父母,所以才将你托付于我,以便将来帮她照应她娘亲!”王锡兰趁热打铁,再甩出一张柔情牌。
疏影这回是真信了,一直大睁的眼睛瞬时变成两汪泉眼,大颗大颗的泪珠连成线汩汩流出来:“小姐……小姐……”
第一百七十七回云台山守得佳讯来
王锡兰不料眼前之人的哭功如此了得,能够在霎时间哭得这般汹涌,一时也跟着失了阵脚,收起满腔得瑟,手忙脚乱地安慰道:“你……你,你先别哭!”
“啊——呜——”疏影这回干脆往地上一坐,哭得更凶。
“那你缓点儿哭,声音这么大,小心被轩外人听了去!你主子那么通晓大义,作为她身边的人,你总不好让她丢脸吧!”王锡兰接着拿李青烟之名继续行诓骗之实。
果然,疏影嗓门缩了一些,哭腔也低缓下来。
王锡兰心下为之一宽:“那,天不早了,你是在这接着哭,还是回自己房里去?”
疏影二话不说,抽噎着起身,一边抹泪一边往自己房间磕磕绊绊而去。
王锡兰揭开门帘,看着疏影萧寞的身影拐进院子西角一间瓦房中,不由叹着摇了摇头。
这下,她没了倚仗,就好管教了,若不然总拿李青烟当挡箭牌,他实在也没什么撤!
已是子正时分,一辆马车飞速地行驶在乡间小道上,周边一座又一座的小村落在月夜下静谧无声。
这辆马车的车身是用上乘的木料做成,十分厚实。从外看去,只看到车里头有微弱的灯光在闪耀,却看不到车内其实通明一片。
周昱昭一路皆凛着眉尖,观察着李眠儿的任何细微变化,此刻,他发现她脉膊的跳动较之上午已有明显的加强,然车内其实闷热得狠,可她身上仍是冰凉一片,半渍汗水也没有。
就连一向好动的金川,这一路在车厢内也是格外温顺老实,一双猴目似乎也一直水汪汪的。
觑了眼金川,周昱昭揭开车帘朝外探看。路程已走过一半,大约在天亮之前就能到焦作,卯时左右就该到云台山脚下了。
收回首,周昱昭暗嘘一口气,今日上午惊险的一幕,他都不敢稍作回想,只要一想就会觉得要窒息一般。目光落到李眠儿没有血色的脸上,他的心里止不住又是一阵绞痛。
山上有许多珍贵药材,还隐居着不少医神药仙,有了他们的帮忙。眠儿身上的毒便当有解,待她身体复元后,再带她一道前往南疆。此生他都不会再丢下她一人独自面对各种凶险。
这条路他在小时候便走过不知多少趟,而且北方也没有像南方那样连日大雨,所以一路走得很顺利,卯初,他们就到了云台山。正如他之前所预估的。
周昱昭前脚到,七煞后脚也跟着到了,只是七人皆不再神出鬼没,而是大大方方地跟在周昱昭的身后,牵车的牵车,护行的护行。
这个时季。恰是云台山风影最为壮美的时候,水源充足,无论是沟谷溪潭。还是飞瀑流泉,皆达到一年最为丰润饱满的状态。
只是他们这一行人,无暇关注这些,而是一心一意往山顶上走,到了半山腰。周昱昭将李眠儿抱出车厢,拿披风罩了。然后提身使轻功飞檐走壁,抵达山顶。
石洵先头已得了消息,是以,他在看到爱徒抱着他不顾安危,不顾东窗事发的危险从南疆赶往京都亲手救下的女子,眉眼中隐有掩饰不住的愠怒。
就算见到许久不见的金川,他都没有笑。
周昱昭明知师傅不会高兴,可是没有别的法子,他还是把眠儿带到这里来了。
石洵同一众老翁近几年栖居云台山,许多洞穴都被他们开凿修建成或隐或明的居室。
因昨晚得知周昱昭一大早要上山来,所以不少老翁已经早早地聚在石洵居住的山洞里,等着周昱昭上来后,会上一面。
此时,周昱昭一露面,大家原本激动的心情,却因她怀中抱着个女子而略显尴尬。
对于周昱昭与李琛小女儿之间的事,石洵早有所闻,可总想着他的昭儿能够知轻重、掌握分寸,因而他也并不如何干涉。
然此次,周昱昭所冒之险委实过了些,偏还是先斩后奏,让众人捏了一把冷汗。
“昭儿,你随我出来!金川你别动!”石洵上下打量,见周昱昭只是下巴上长出茬胡渣来,并没看出其他什么来,心下稍宽,不过有些话他当众不便讲。
周昱昭将李眠儿轻之又轻地放在铺设好的石榻上,又给余下众长辈施了一礼,方才随石洵出了山洞。
金川则勾着脖子盯着他二人,一直都看不见他们的身形。
“师傅,徒儿知错!”周昱昭不等石洵责问,待二人来到茱蓃峰时,主动躬身认错。
石洵看着眼前这个不知花了他多少心思的爱徒,素来知道他看着薄情,实则最是重情,哎!
周昱昭不等石洵开口,双手一拱,又道:“请师傅出手,救救眠儿!”
眠儿?她不是唤作李青烟或是周烟熙的么?
眠儿?可是她的乳名,都唤得这样亲密了?
石洵觑了眼周昱昭,不愿再行盘问之事,扭头转进了山洞。
师徒二人进来时,发现已有人围在了李眠儿床边,同时还在相互交流着什么。
见石洵二人走近,打头一位长髯却十分健硕的老者起身,对石洵道:“小姑娘身上的毒已渐有消融之势,阁老再施上几针,想必能够彻底清毒!”
“继勋兄,言之有理,老夫将将给她号了脉,她体内虽血脉被凝固,但因原本气血出奇得充实,又得紫菀雪莲丸相助,是以体内毒素正在慢慢得以化解!只是老夫不解,她一个小女子,又非练武之身,可她这身……”
“武师傅所猜没错,眠儿去年曾食过一株野生三叶九茎的绝品灵芝!”周昱昭心知瞒不过去,便从实说了。
先开口的老者名叫张继勋,太祖时曾任殿前都虞候,领大内都部署,帮助太祖平扬州、海州、宿州一带,战功累累。
后开口的那位,周昱昭称之武师傅。即为武仪举,太祖时曾任中书门下平章事。
他这二人在太宗继位后不久,便寻借口致了仕。
“嗯!那就难怪了!”张继勋和武仪举都点点头。
石洵却在听到周昱昭提及一株三叶九茎的灵芝时,瞥目横了他一眼!
这小子,早在去年时候,他就发觉他不对劲了,果不其然!
一年前,广州清远县掘的一株百年灵芝,后来不翼而飞,自己这爱徒说不定就与之脱不了干系。
周昱昭只自顾含着首。石洵的眼神,他权当没看到。
石洵暗叹一口气,事已至此。他还能怎么办。踱到李眠儿跟前,伸手号向她的手腕。
好一阵沉吟,石洵才收回手,扭头对周昱昭道:“将孟染叫过来给我搭把手,还有我的针。一并叫她带上来!”
孟染是石洵的外孙女儿,与其说是祖孙俩,不若说是师徒俩,石洵把一身的武艺包括医术也都传给这个小外孙女了,只不过缺了正式拜师的仪式而已。
周昱昭得言,飞速下到半山腰。找到正做着早饭的孟染。
“周大哥,你来啦?放心吧,早饭有你们的份儿!”孟染今年二九。身量颇高,又因习武的缘故,体骼舒展,此时见到周昱昭,原就爱笑的脸越发笑得灿烂。
“染妹。师傅叫我来找你,你把手头的事放一放。带上师傅的针具,随我速速上山顶!”周昱昭没有多余的心情回她一个笑容,不过,孟染一向照顾师傅周到细致,他一直都敬重她,私下也只兄妹相称。
看到周昱昭肃整的神情,又听闻师傅要自己带上针具,孟染随即了然,二话不说,丢下铜勺进屋拿了只皮袋就提步上山,动作麻利活套。
二人一口气功夫便到,孟染进来后,一眼就见榻上的李眠儿,回眸觑了眼周昱昭,在心里头猜出个大概。
“染儿,打盆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