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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丫环!——”
正兀自沉醉着的、本就没设防的王锡兰一时不查,竟被疏影推了个猝不及防,实实在在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臭丫头,你——”王锡兰这一惊吃得不小,他压根就没想到,眼前的小丫头能抵挡住自己恁地一片深情款款,急得一阵语塞!
瞧见疏影恨恨地把自己推开,王锡兰顿生三缕狼狈,左手握拳朝地上用力捶了一下算作解气罢。此时他真想拿把镜子来,仔细照他一照,是自己脸上沾了灰呢,还是染了尘?
堂堂的金枝玉叶都为自己所倾倒,一个小小的丫环竟敢待己如此!
王锡兰欲火骤消,双眼眯起,觑向还半蹲在对面的疏影,半晌,他才原地站起,拍拍凌褶的衣摆,然后背负双手,慢慢踱到疏影的跟前,俊美丰致的脸上没有表情:“你刚说什么?”
疏影仰着头,脸上亦再无半点娇羞,双目一眨不眨地迎视上去:“我让你不要把我当成你家府上的那些丫环,可以任你肆意轻薄!”
后半句话是疏影这会才加上的,一开始没有说出口,毕竟自己也被人家迷了心窍,没能早做反应,险些遭了殃。
王锡兰眼睛眯得更甚,浓密的睫毛将他瞳中神色遮得一干二净,只是嘴角噙着的一抹讥笑,足以看出他的心情近似糟糕:“你现下嘴硬得不轻阿!若不是本公子出手相救,你可知,现在,你会有何下场?”
疏影愣愣地看着他嘴边的那抹讥笑,预感不祥。
“如果你知道的话,想本公子刚才对你的那点轻薄,只怕要令你万般庆幸了!”
王锡兰的话,疏影隐约明白几分,可……可就算他救了自己,也不能趁人之危啊!
因此她继续嘴硬:“有什么下场也不需你管!”
闻言,自觉修养良好的王锡兰也不由气极,如此不可理喻、不晓好歹的臭丫头实在应该任由她自生自灭,于是衣袖一甩,转身就走往洞外。
疏影原以为自己的暴行,定会惹来王家公子的好一通还击,心里就作好视死如归的准备了,结果王家公子竟理会也不理会自己,就这么走了!
长长舒了一口气,疏影缓缓站起,跺跺早已发麻的双脚,然后慢吞吞地走到洞口,发现外面赫然漆黑一片,不觉发起慌来。
她朝洞外面走了几步,却也不敢离火堆再远,抻着脖子四处张望,那王家公子早没了身影。这一来,心里更加没了底气。
这大半夜的,自己又置荒山野岭,谁知后半夜还会发生什么!
如此一想,她暗自焦急,想出声把某人叫回来,又咽不一口气,拉不下一张脸。
转身瞧瞧山壁里灰黯阴晦,刚刚他在的时候,还没觉着。如今自己孤身一人的时候,顿觉凄冷无比,而洞外更是树影重重。阴森一片。
打了个寒颤,疏影将小小的身子瑟缩在火堆旁,不住往火堆里添柴火,眼看某人原先拾掇的柴火越来越少,她的身子不由瑟缩得更加厉害。
怔怔看着赤黄的火光。想到家里定然忙乱不已,还有到处找寻自己的爹娘,疏影转过头来,举目望进外头的漆夜,茫茫然一片,不禁再也控制不住。扑簌簌滚下泪,呜咽起来:“娘——爹——小姐——疏影好想你们哪!”
正哭得泪眼朦胧,忽然眼前一暗。抬眼,却是某人又折回来了。
王锡兰本来气得想扔下这个没心没肺的小丫算了的,可一出洞口,又心生不忍,遂只是腾身跃到洞顶上。静坐了一会儿而已。
待闻得疏影可怜兮兮的哭声,心头一软。便跳了下来,走进洞穴。
“你回来做什么?看我笑话是不是?”疏影死鸭子嘴硬,明明自己心里苦闷,想有个人陪,偏嘴里说出的话倔得狠。
王锡兰见她死要面子,也执扭起来,倒要看看她要撑到什么时候,故意淡淡地应道:“我回来是想把我生的火堆取走!”
说着,弯腰拣起边上剩余的几根木枝,然后就要挥手灭掉火势,一旁的疏影果然急了,忙起身,站到火堆前,双臂一伸,拦住王锡兰不容他灭了火堆。
刚才一个人静静思索了下,意识到自己眼前的困境,疏影不敢再耍硬,一时也不知怎么办,只一径拦住王锡兰不管。
她这么无端地失去踪影,流浪在外大半个夜,便是完璧回府,怕也难堵悠悠之口,况且自己遭劫的当时,李天天几个姐妹及众仆妇想来都可能听闻动静,要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回到府中,估摸着怎么也不能够了。
想到自己的声誉自此尽毁,疏影心头大恸。
虽然自己预备一辈子跟着小姐,服伺她照顾她,然依小姐的性子怕是不会任自己这么做的,也就是说自己终究是要嫁人的,
即便自己不是什么深闺小姐,即便自己不想嫁得如何风光,可总也得配得过去才行。
前阵子还听娘亲说到,老管事李左特地请人替他的孙儿向自己的爹爹求亲来着!
如今一来,怕是人人避之不及了,连带着爹娘也要跟着受拖累了。
她这么左右一想,也顾不得面前正立着一个大活人,也顾不得这个大活人如何温润儒雅,如何仪光皎皎,只一径旁若无人地哇哇哇哭将起来。
哎哟,这辈子没见过哭相这么难看的!
见疏影既不掩面也不遮口地胡乱痛哭,王锡兰抚额一叹。
疏影兀自哭个不歇,直哭得鼻涕眼泪浑作一团,
王锡兰扔下手中的柴火,重又负起双手,一动不动地正面对着身前的丫头,直等她哭声渐止,方才从怀中掏出一方绢帕,递上前去:“你还懂什么叫梨花带雨不?就你这哭相,怕也只有我能看得下去了!”
疏影闻而不闻,只是伸手接过绢帕就要擦脸,透过泪眼看到那绢帕上绣着一幅并蒂莲开的图案,不由恨恨将其甩开去,又见王锡兰的手没来得及收回去,抢过他的袖子就往脸上抹去,将一脸的眼泪鼻涕“哗”一下悉数擦尽。
“你——”王锡兰抽袖不及,待疏影主动松开手时,他的衣袖已然泪迹斑斑了。
“哼,你不许急!今儿晚上,都怨你!都怨你!每次见到你,我都碰着霉运!”没来由地,又生出一腔怨气,疏影一时无从撒泄,只好对着身前人撒开了。
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
王锡兰简直无语,看自己递出的帕子被拂落地上,也不驳话,弯下身子去拣那方帕子。
然疏影见他不理自己,却去拣帕子,左脚不由一跨,踩上那帕子,脚尖正好踏中那朵并蒂莲。
第一百二十八回人到情多情转薄
长这么大,王锡兰何曾见过这般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环,对自己左一次右一次地顶撞也就罢了,现在竟连泼都撒出来了。
他抿紧唇,肃着脸,看了两眼仍旧踏在帕子的那只小莲足,然后抬起身子,瞥向身前的疏影。
见她鼓着嘴,脸上的泪已干,不由垂眸瞅了瞅自己的衣袖,因为颜色深,上面的泪迹此时也看不清了。
而身前的小妮子似乎并不以为意,小蛮腰挺得笔直,细纤脖抻得老长,满面的理直气壮,王锡兰瞧她这么一副蓄势待发又正儿八经的样子,一腔怨气禁不住给泄了大半。
于是他朝前迈了一小步,上身微微俯下半寸有余,对着疏影懒懒地嗔道:“难道你这还不算欺负我?”
此话一出,直令原本预备豁出去一搏的疏影舌头不住打结:“……”
见状,王锡兰又近一步,疏影慌忙往后退去,可脚后边儿就是火堆,再退就该坐上去了,然她的脚已伸出,收势已然来之不及,身子朝后倾去。
幸她眼疾手快,伸手一把扯住王锡兰的衣襟,借势稳住身形。
王锡兰看她就要身子失衡,将将准备抄过她的腰,带她远离那堆火。却见她毫不怜惜地,朝自己胸前的衣襟处抓来,本想抽身闪开,叫她吃些苦头,又怕她吃痛不消,只得任她先抓着自己的衣襟。
就在疏影暗自庆幸得以脱险的当口,王锡兰嘴角一勾,上身朝后轻轻一仰,心里暗道一句:待要瞧瞧你怎么个朝本公子投怀送抱!
疏影还来得及站稳,谁知身子却再次失去平衡,眼看就要扒入某人的怀中,而某人分明一脸坏笑。情急之下,她两手由抓变掌,就着歪倒的势击向某人的胸膛。
哼,大不了同归于尽,大家一起摔倒!别想再占本姑娘的半点便宜了!
王锡兰没想到小丫头会来这一手,无奈之下,只得使出功夫应对了。
他曲膝蹬地,身子就要朝上一跃,可他一跃起,小丫头没了他这个肉垫。怕是要摔个狗啃泥了,没法,伸手一捞。连她一同带起。
半空中一个旋转,他重新落地——美人在怀。
这一瞬间,又是倾又是倒,又是转又是飞的,疏影一时惊魂未定。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