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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到散筵时,我们两个已经醉得站不直身子。灿国大哥把我们俩扶上大奔,推在后座上,怎么到家、何时到家我们都不清楚。
半夜梦见负重赛跑,我背负的沙袋居然不是背在身上,而是抱在怀里。我们姐妹几个一起比赛,裁判居然是灿国大哥。我实在跑不动了,生气地把沙袋往跑道上一扔,就醒了……我伸手开了灯,揉眼一看,发现自己睡在一个陌生的豪华大房间的床上。我赤身裸体,身旁有人睡过的痕迹,一看床边地毯上躺着赤身裸体的陆志浩,他还在睡,嘟嘟哝哝地说着梦话,酒气呛人。我检查我的生命之门,没有被凌辱过的痕迹,只是门旁边的草地上,有依稀的白色黏稠物。我再看陆志浩的生命之柱,根本不是柱,只是个小小的按钮。我知道这是个不行的男人,暗自庆幸,但对灿国大哥还是满腔怒火。
我到
卫生间冲洗了身子,穿上衣裤,推门出去,门外是昨天坐过的大厅。我拉开落地窗帘,窗外是雾气迷茫的大海,曙光正沿着海天交接处散射出来,新的一天开始了。
我不敢开门出去,默然地坐着。我思念宝,一想到他可以自由了,我的心就像东方日出那样坦然,这点小委屈就算我应付的代价吧!
另一间门“吱”地开了,我回头一看,灿国大哥揉着惺忪睡眼穿着睡袍出来。
“睡得怎样?”
我故意不理他。他慢慢地踱着步,在我身后站着。
“他能行吗?”
“你怎么知道他不行?”
“他不行我才敢让你跟他在一起。”
“要是行,你不是把我害惨了。”
“我小弟的事我心里有数。他那小鸡巴,没药吃玩不转。这也好,你们两清了。”
“什么意思?”
“你不欠他,他也不欠你,我也不用出那个价钱。”
“原来,你是在做交易。”
“买卖嘛!”
“我真服了你。”我第一次对灿国大哥刮目相看,“中国犹太人”,名不虚传。
“我想马上回江城。”
“我也想走。我们吃过早餐就走。”
17
车过卜城地界时,灿国大哥对我说,他想顺路回家看一看,问我愿不愿意去。我说你要停留我不去,你不停留我去。他说不停留,大奔就离开高速路直奔他老家。
这是靠山的一个小村庄,青壮年都外出务工去了。沿着水泥路两旁,都是三四层的小洋楼,只不过窗、门都用铝合金或铁条护罩着,门口蹲着伸着血淋淋长舌头的狼狗,吠声互答。我想这就是发了财的农民的家,如果在我们老家,恐怕也是这番景象。
车在一座五层楼房前停下,狼狗“噌”地向刚下车的我扑过来,我赶紧躲在灿国大哥背后,吓得直冒冷汗。灿国大哥一摸,狼狗就乖了,围着他舔个不停。大门里是大厅,厅正中供着观音菩萨像,电烛光闪烁,香烟缭绕。灿国大哥介绍说观音娘娘是他们卜城人的保护神。
我朝观音像拱手拜了拜,但愿她也能成为我的保护神。
灿国大哥的妻子出来了,是个晒得黝黑黝黑的、粗粗壮壮的三十多岁的女人,没有一点姿色。我心想,难怪灿国大哥要在外面花天酒地。
“小孩呢,抱出来,给小妹看看。”
他妻子从屋内抱出一个小男孩,看样子不到两周岁,胖嘟嘟的,挺可爱。
“去年刚生的。”
“几个了?”
“说出来怕吓着你。”
“别邪乎。”
“前面有四个女的。”
“天啊,干吗还生。”
“准备打仗。”
“打仗?”
“打仗要靠男孩,光女孩怎么行?”
“哼,得了便宜还卖乖。违反基本国策。”
“超生一个,罚款五万。老子现在有钱,愿意罚。再说为了生一个男孩罚十万我都愿意。
罚款越多,村委会收入越多,支书、村长就有钱喝酒泡妞,你好我好大家好,对不对?”他朝妻子摆摆手说,“准备饭。”
妻子笑着抱着孩子进了厨房。
“不吃了,你拿了东西就走!”
“到我家不吃饭不礼貌,我们这儿人好客,简单吃点,我们卜城的炒米粉、海蛎煎很好吃。我走到哪里都想吃家乡菜,真是狗行千里总改不了吃屎。”
我“扑哧”一笑。灿国大哥有时糟蹋自己糟蹋得非常可爱。
在等饭吃的时间里,灿国大哥带着我参观他的洋楼。应该说,时下奢华的时尚设备他家都有:地下室有音乐吧,屋顶有小游泳池,每个房间都铺地毯,所有家具都是广东生产的,还有一大间书房,四壁书架摆满精装书。他说人家问他买书做什么,他说一为摆着好看,二留给儿子以后看。他说以后还要买些字画、寿山石什么的,现在不懂行不敢买。他问我:“你说我现在是不是过去书上、电影里的地主老财?”我说有点像,只不过你们没有剥削压迫农民。他说:“我常常想,我这不成了当代的刘文彩和黄世仁了。听说我们村过去的地主老财都是吃稀饭配咸鱼过日子,又勤劳又节约,我们把他们的田分了、命革了,可现在我们成了比他们更富的老财,你说这革命有必要吗?现在也有穷人,不过不是吃不饱穿不暖,而是能吃饱能穿暖,讨钱还穿着皮鞋,就像美国连乞丐都会说英语。”
我禁不住放声大笑。灿国大哥真是太可爱了。不过,他提的问题我无法回答。
“你笑什么?我说现在主要问题在于不平等,悬殊太大……”
“所以你要把你多余的钱拿出来,大庇天下寒士,普渡众生百姓。”
“我还真有点想法,不过不知道该怎么做。积德一生,造福后代,我要为我儿子积点德,造点福。”
“这样吧,大庇天下寒士不现实,你就给我们这几个穷姐妹投点资,支点援?”
“怎么投,怎么支?”
“我们想自主创业,比如像你说的开个乌龙茶馆,自谋生路,你借给我们点本钱。”
“借?怎么还?”
这犹太人就是精,还没借就想到还。
“当然连本带利。”
“要是还不起呢?”
“这……”我被难住了。
“嘿嘿,借钱你以为是猫吃海蛎那么容易。”
“那你就投资。”
“投资要收不回来呢?”
“投资自然有风险。”
“我为什么明知有风险还要去冒?”
“说得也是。算了,吃饭!”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
“什么办法?”
“给。”
“给也得有代价呀!”
“别说得那么难听,就说给也得有条件。”
“什么条件?”
“给我介绍一个你们当中没有男朋友的。”
“你要什么样的?”
“像你一样,像你爱白董那样爱我。你不是说过,男人照样需要关爱和呵护吗?”
“嗬,灿国大哥,我真要再次对你刮目相看……”
“吃饭了,吃饭了……”灿国大哥的妻子出来招呼我们。从我进屋到我离开,我只听见她说了这句话,要不然我会以为她是哑巴。
灿国大哥的妻子端上热腾腾、香喷喷的红膏鲟、炒米粉、海蛎煎,还有青菜、豆腐汤。从昨晚到今天,我没吃什么东西,已经饥肠辘辘了。我顿时来了胃口,饕餮起来。
灿国大哥边吃边交代他妻子:存折上的钱要拿去花,该花就花,不要节约;村里有什么义务活动该捐就捐,别落在人家后头;过节迎神,该献就献,不要小气,让人看不起。总之,我看他是借机炫耀自己。他妻子总是习惯性地点头微笑,他对我说你看我们卜城人老婆多好,你说什么她是什么,下辈子我还讨这样的老婆。我偷偷对他说,既然这样,为什么还叫我介绍女朋友?他说猫总是喜欢偷吃腥的。我说如果我能给他介绍女朋友那他会给我们投资吗?他说不是投资,而是给。我说那说定了,拉钩。他真的和我拉钩了。
我的手机响了起来,一看是大姐的。
“大姐,是我。”
“你在哪里呀?”
“我在卜城,马上就要到江城了。”
“你的事办得怎么样?”
“有眉目了,白董马上就要出来了。”
“不,”灿国大哥在一旁纠正说,“应该说已经出来了。”
“你马上回来,马上回北京!”
“我还没见到白董。我去了海城,在那儿找的人帮的忙。”
“不,无论如何你得先回来。中心王主任要跟你讲话。”
“小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