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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弹琵琶。林玉娟醉意朦胧,任他调理。宝看在眼里,钟涛问他看什么,他指给钟涛看,蓝文德也注意到了,三人会心一笑。蓝文德说难得他今晚这么开心,就让玉娟做点牺牲吧,三个暗笑。这就是“时祥摸腰”典故。我听了有点恶心,但宝说,这是人性的自然流露,别看时祥做监察工作,他也有他的另面。人之所以有另面,因为“人的本质是矛盾的”。
现在这个有着自己另面的人坐在我对面,他那双细眼紧盯着我一眨不眨,这是一种
职业病,全然不顾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个青春女子。他一本正经,目不斜视,一板一眼地问:
“你叫什么?在什么地方工作?你和白董是什么关系?”
废话,我心里想,难道黄汉没告诉你?我没理他。
“你为什么要来找白董?”
我“哼”地一声,又没理她。这人我怎么一见面就恶心。
“小韩,你回答时祥叔的问题。”
“难道他真的不懂?为什么要装腔作势?现在是装腔作势的时候吗?我来是为了拯救白董。”
“小韩,你讲话客气点。”
“你们是白董的好朋友,我客气什么!”
“拯救白董这种说法不对,我们是讲原则的。白董犯了错误被‘双规’,这是组织对他的关心。”
“你说说他犯了什么错误?”
“这我也说不清楚。”
“说不清楚你怎么能肯定他犯错误。”
“被组织‘双规’肯定是有错误的,没有错误不会被‘双规’。”
“同语重复?”这是老师在课堂上指出的语法毛病,我突然用上了。黄汉叔轻轻一笑,这说明他在听我说。我更来劲了,对他说:“这时再强调原则就没有朋友了。”
“我们做朋友,也只能表示关心,办案是组织上的事,而且办案的同志是省里抽调的,我们并不熟悉。你叫我们怎么帮助你呢?”
“你们不能帮助就直讲,我也不找你们。说实在,我看你们这些当官的很迂腐,我根本没有信心。”
我抄起筷子,风卷残云地把面前两个小碟的小菜吃得精光。
“既然没有信心,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北京,不要再在这边惹风弄影,造成不良影响。”
“我惹什么风、弄什么影了?”
“现在人家还不知道还有一个韩慧,如果知道了,白董不是多上一个女人的问题吗?”
“我和白董来往是正常的、正当的。”
“既然是正常的、正当的,白董为什么不对我们透露。”
“这是个人隐私,有必要吗?”
“是没有必要,所以我们劝你走,这样对白董更有利。”
我无言以对。我心想,这算什么朋友呀,宝交了这样的朋友算是倒了八辈子霉。
这餐饭吃得太沉闷了。饭后我回房间,根本不知道中午吃了些什么。我把自己扔上床,气呼呼地躺着,一股霉味冲进我鼻腔。我翻身起来一看,枕头被单软塌塌湿漉漉的,地板墙纸脏兮兮破败不堪的。一只蟑螂在墙上爬,一会儿又爬到桌面的污渍上,用触须探寻觅食。电视机是十四英寸的,空调机像拖拉机在响。我一阵恶心,再没钱也不能在这儿住下去。黄汉叔怎么会给我找这样的房间呢?难道因为白董出了事就冷淡我?人说人一走茶就凉,现在人没走茶就凉。宝说人有另面,真是谁也不例外。还有那个林时祥,一本正经的样子,还会偷摸女人的腰,装什么正人君子!他们怎么会是肝胆朋友、铁哥们呢?
我收拾旅行包准备退房,再没钱也得找一个好房间,不然心情更沮丧。我翻弄衣物,一张景元大饭店的信笺被我翻了出来,那是灿国大哥的留言。我想起他,心头一阵热,泪水盈眶,我突然有种他乡遇故知的感觉。他说有什么事可以找他,他还愿意帮助。现在只有再找他了,黄汉、林时祥这些当官的人都靠不住,还是得找江湖朋友。
我试着用手机拨了灿国大哥家的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没人接。我正要挂机,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一口的地瓜腔。我说找陈灿国先生,说了好几遍她才听懂。她大声叫着“阿国”,灿国大哥过来接了电话。
“小韩,我知道你会给我打电话的,我一直在等你电话。”
“你真的在等我电话?”我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当然,我交代老婆了,有我电话一定叫我,特别是女的。我这里移动信号不好,你只能打这个电话。”
“你不怕老婆怀疑你?”
“嘿,我们卜城女人是全天下最好的女人,从来不怀疑丈夫,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说吧,什么事?”
“大哥,”我鼻子一酸呜呜地哭起来,我心想灿国大哥肯定认为我在作秀,又在骗他,“我真不好意思说。”
“你说吧,你就是再骗我也听。”
“那个朋友和那个朋友说没办法帮我,给我找个招待所又脏又臭,白天爬蟑螂,我好害怕,大哥你说我怎么办?”
“什么那个那个朋友,到底是哪一个呀?”
“就是你昨晚上看到的那个,他又叫了一个朋友,他们都说没办法救我朋友。这些人算什么朋友,草包饭桶一个。朋友一患难,他们都成了缩头乌龟。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才想起灿国大哥了?这样吧,你从招待所搬出来,再住进景元大饭店,住得不像样没人帮你。你先住下,我叫小弟安排,我马上赶到江城,你等我!”
灿国大哥就是这么干脆,跟黄汉、林时祥他们比起来简直是两种人。
我打了个的到景元大饭店,灿国大哥那个小弟早在景元大饭店大堂等着我。我一到,他就交给我门钥匙,让我在房间里等灿国大哥,他先走了。
我刚住下,黄汉叔就打我手机,问我为什么搬走,现住什么地方。我说黄汉叔,既然你们不能帮助我,我也不打搅了,至于现在住什么地方,没必要告诉你。他“喂、喂、喂”地喊,我就挂机了。
我心情闲适了,打开有线电视边看边等。一片电影没看完,门铃就“叮当”响了起来。我开了门,见灿国大哥带着四五个年轻人站在门外,他带的人像打手,又像马仔,但一样西装革履。灿国大哥像是黑帮老大,招呼他们坐下后就问我情况,我简单地讲了与林时祥、黄汉见面的情况。他说这些人有个屁用,自己吓坏了还会救人?他转过去问他带来的人说:“哥们,今天请大家来,就是有劳各位打听白佐白董事长的情况。这个妹妹是白董的亲戚,白董帮过我们许多忙,在北京的很多事都是托他摆平的。今天他有难我们不能不管!”
“你说吧,要办什么事!”马仔们嚷着。
“打听一下,白董被关在什么地方?犯了什么事?事有多大?怎么样,有困难吗?”
“嘿嘿,这有何难,晚上之前准保打听到。”
“别吹,晚上前要打听不到呢?”灿国问。
“打听不到今晚我请客。”
“哈哈哈……”一阵哄堂大笑。
“我不是开玩笑的,这事办不成,我灿国面子没地方搁。”
“大哥,真不是开玩笑,北京多难的事都能办到,在江城打听个消息小菜一碟。我们是笑你小题大做,哈哈!”
“说的也是。谁落实?”
“我!”
“我!”
“我!”
三个马仔举起手。
“好,这么着,大家晚上见。”
“晚上见!”
马仔们出去后,灿国大哥留了下来。他问我能不能抽烟,我说当然可以。他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支,用茶几上的火柴点燃,抽着,吐着烟圈,装出深沉思考的样子。其实他怎么装也达不到宝思考问题时那么自然的深沉,更没有那种睿智和厚重。灿国大哥比起宝来肤浅多了,但灿国大哥很天真,很可爱,给人以天然去雕饰的感觉。他抽了一会儿,把半截子烟掐灭在烟灰缸里,皱着眉头问我:
“小韩,你和白董到底是什么关系?”
“不是跟你说过了,是很亲密很亲密的关系。”我突然想起昨晚对黄汉叔说的,便补充了一句,“他是我的情父。”
“什么?情妇?”
“不,是情父,情人的情,父亲的父。”
“我是第一次听说这名词。你图他什么?”
“图他是个好男人。”
“这世界上有好男人吗?”
“如果我能找到一个呢?”
“那说明他戏演得好。”
“不,白董对我不是演戏,他对我是真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