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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问他寨子子里有没有会蛊的老人家,这年轻人也有点蒙,看来现在的年轻人早就不关注过去的事情了,所幸那位年轻人回家去问自己的爷爷奶奶,这一打听还真的问出了非常有价值的信息,寨子里只有最后一位蛊师了,是一位已经一百零三岁的老妇人了,年纪虽然大,可是耳聪目明,因为子女都避她不及,她独自一人住在寨子最边缘的地方
听那年轻人说,因为这寨子以前有许多蛊女,让外面的人心生恐惧,所以这寨子子的人哪怕是出去,都被人排挤,直到后面蛊女一代代过世,这种情况才略有好转,可能是因为受蛊女的影响,寨子里的人都受到了牵连,哪怕是本寨的人,对于蛊女也是心生嫌隙,平时都不太走得亲切地,更重要的是,大家都有一种恐惧心理,想想看,她们可以用蛊来报复人,这一点,普通人光是想想就毛骨悚然了
“你们对蛊了解吗?”骆天问那名年轻人,那年轻人自我介绍时说他有两个姓氏,这主要是因为苗族其实是分为两种姓氏,一种是苗姓,一种是汉姓苗姓原本固有的;汉姓是后业输入的因为过去苗族没,有文字书写自己的苗姓,却用汉字书写汉姓,以致使人误认为只有汉姓,而不知有苗姓苗族有十二个宗支,即十二大苗姓——仡濮、仡楼、仡慷、仡芈、仡灌、仡卡,仡削、仡徕、仡侃、仡宿、仡劳、仡雄吾
这年轻人的苗姓是仡劳,汉姓为陈,他很以为自己知道自己的苗姓为荣,小陈听到骆天的问话,迟疑了一下,摇了摇头:“现在这里有罗婆婆在,你们可以当面去问她,我知道的只是只言片语,也不全面”
这年轻人在外面工作过就是不一样,表达能力极强,小陈一直带着两人来到寨子的最边缘,这寨子并不大,总共才只有四十来户,平时人并不多,年轻人外出打工的打工,进城居住的进城,四十来户,可以看得到的人,一路走过去,不过二十来人,实在僻冷得很
那罗婆婆一脸地冷意,看到有人过来的时候,正在晒干辣椒的她站了起来,就准备走进自己屋子里,小陈用苗语叫了一声,嘴里说了一长串的话,那罗婆婆有些惊讶地转过身来,再看到骆天的时候,眼睛就像是粘住了一样,怎么也移不开了,骆天看着这位矮小的罗婆婆,可是她的一双眼睛却像鹰一样,骆天马上就后退了一步,属于那种自发地后退,欧阳天拉了他一把:“怎么了你?”
刚才那种感觉骆天无法用言语表达,他只有看了欧阳天一眼:“没事,可能是爬山爬得太累了”
那罗婆婆径直走到骆天的面前,指着骆天的鼻子说了一句话,小陈的脸都变了,他诧异地看着骆天,结结巴巴地说道:“她说你身上有蛊,你被人落了蛊”
这事情父子两早就意料到了,所以表现得还比较镇定,骆天说道:“婆婆,我还有救吗?”
(以下方便对话,婆婆的话直接译过来)“中得不深,还有救”罗婆婆眼睛里面冒出光彩来了:“多少年了,从来没有见过蛊毒的人了”
欧阳天兴奋不已,冲到罗婆婆面前:“那我呢?”
“你不碍事”罗婆婆的手指指向骆天:“但是他就有些奇怪了”
“有解吗?”欧阳天关心儿子的安危,急切地问道
罗婆婆却答非所问道:“如今这里只剩下我一个蛊女了,当初大家都叫我蛛婆,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婆婆……”小陈忍不住打断了罗婆婆:“婆婆,这位先生中了蛊毒,在问你能不能解,你不要再扯过去的事情了,帮一下他”
罗婆婆看了另外两人,冲骆天一招手:“你跟我来,你们等在这里”(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骆天跟着罗婆婆走进她的吊脚楼里,罗婆婆关上了门,让骆天盘腿坐在地上,示意他闭上了眼睛,骆天后面因为实在按捺不住好奇心,中间睁开过一次,对于自己的这一次冲动,事后骆天十分后悔,当感觉到有身上有一阵酥麻的感觉时,骆天被那股酥麻给惊到了,睁开眼睛,看到一条蚕正爬在自己的手臂上,而且是一条金色的蚕!
不久之后,骆天才知道这种金蚕的来历十分了得,而那条金蚕为了解自己身上的蛊毒,这一次之后就死掉了,这可是对于蛊师来说十分珍贵的金蚕!
将多种毒虫,如毒蛇、蜈蚣、蜥蜴、蚯蚓、蛤蟆等等,一起放在一个瓮缸中密封起来,让它们自相残杀,吃来吃去,过那么一年,最后只剩下一只,形态颜色都变了,形状象蚕,皮肤金黄,便是金蚕把十二种毒虫放在缸中,秘密埋在十字路口,经过七七四十九日,再秘密取出放在香炉中,早晚用清茶、馨香供奉;这样获得的金蚕是无形的,存在于香灰之中放蛊时,取金蚕的粪便或者香灰下在食物中让过往客人食,据说金蚕很爱干净,总是把养它的人家打扫得干干净净
因为骆天用肉眼看到过那只金蚕,自然更偏向前一种说法了,这些事情并不是从罗婆婆那里听来的,而是事后骆天了解到的,因为很多事情无法从罗婆婆那里了解到了……
第一千二十三章 过世
骆天睁开眼睛看到那条金色的蚕之后,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马上闭上了眼睛,现在这罗婆婆是自己最后的希望了,只有将自己交给她了
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袭了上来,好像每个毛孔都打开了,骆天几乎要睡过去了,最终他也真的熟睡过去了,当他再次醒来的时候,自己躺在地上,身上盖着一床棉被,欧阳天正在一边紧张地盯着自己的脸,看到骆天睁开眼睛马上问道:“怎么样了?”
“没事了”骆天说道:“刚才的一觉睡得好舒服,我们现在是在哪里?”
“在罗婆婆家里,刚才她出来,就告诉我们你需要在这里睡上一夜,我们只有留下来了”欧阳天说道
“爸,你进来的时候,觉得我有什么变化吗?”骆天问道
“怎么说呢,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好像在想一件高兴的事情,十分开心的样子”欧阳天有些感慨:“睡觉的样子好像小时候,一点心事也没有一样”
骆天重重地点头:“是啊,刚才我也是这种想法,就觉得突然很舒服,很想好好地休息一顿,闭上眼睛就睡了,而且睡熟的时候,觉得身子暧洋洋地,有点像……”想了很久,骆天憋红了脸才说道:“婴儿还在妈妈肚子里,躺在羊水里一样”
欧阳天马上笑了,骆天自己也觉得自己太无厘头了,没有谁长大之后还会记得自己在妈妈肚子里的感觉,骆天抓了抓自己的脑袋:“对了,罗婆婆和小陈呢?”
“小陈回家去了,罗婆婆刚刚出去了,拿着一只蚕的尸体”欧阳天说道:“我看婆婆很伤心的样子”
“蚕?”骆天问道:“是金色的吗?”
“不是,看上去就是一只普通的蚕,奇怪啊,这个季节怎么还会有蚕?”欧阳天疑惑地说道
骆天不说话了,他已经猜到一些意思了,现在自己究竟有没有事,只需要出去做一个检查,就知道了,罗婆婆就是这个时候进来的,她一进来,就坐到了骆天旁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嘴里一直念着什么,可惜小陈不在,但看欧阳天听得十分认真,难道老爸能听懂一部分,毕竟在这里长了六年,人越到绝境,人的潜能就越能够激发出来,欧阳天努力让自己听懂罗婆婆的一部分话:“婆婆,你说是血蛊?是不是?”
欧阳天也是着急了,居然忘记这罗婆婆听不懂汉语,却冷不防这婆婆开口说了几个汉字,虽然十分别扭,但好歹是让父子俩听明白了:“血蛊已破!”
心口的大石落了下来,这罗婆婆突然犯了困一样,双眼闭在了一起,骆天心里有不妙的感觉,想到刚刚死去的金蚕,马上去扶那罗婆婆,手一伸过去,就感觉到僵直的肌肉:“爸!”
这一夜是骆天最难忘记的了,一个鲜活的生命突然就消失在自己眼前,她凝固的脸上却还带着笑,骆天有些明白婆婆的感受,她是一名蛊女,可是这么些年,她们被视为异类排斥,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却尽用了自己的能力,这就是她的满足感
欧阳天叫来了小陈,小陈大骇之下,也叫来了其他人,骆天和欧阳天一直呆到罗婆婆入土为安才离开这里,骆天甚至在罗婆婆面前跪拜了长达一个小时,他只能这种方式来感激罗婆婆了
骆天与欧阳天离开那里的时候已经是四天之后了,这一次,三叔公没有进来找了,估计也是惧怕心理,这里人烟稀少,车子还停在那里没动,骆天如今只觉得身体轻得很,精神也很振奋,假如说之前是那种激动亢奋,现在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