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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敢当。我是个闲散人员.哪有那种权力。不瞒三公子,康平公主病好之后,觉得口中寡淡。她想吃几条活鲤鱼,派我出城购买。我这为人子的,当尽孝道呀。”潘仁美撒谎,历来不眨眼。
佘三公子一把手:“辽兵困城.没有杨元帅的大令,在下不敢放行。”
“辽兵集中在北门,我从南边出去…………”
“不行,不行。人家杨元帅大权在握,威风得很,怪罪下来,谁敢承当?”
潘仁美心说:听他这口气,似乎对杨继业不满呀。我再试探试探,千万别上当:“三公子,佘塘关是你家的天下,难道还怕一个外来人吗?”
“嘿嘿,”赛豹冷笑一声。“我爹把兵权交了,让我们有什么办法?潘将军,你快回去吧,杨元帅要知道你去买鱼,非生气不可。”
“我给公主买鱼,和他有什幺关系?”
赛豹摆了摆手,摒退左右。这才低声说:“潘将军身陷敌营,刚刚回来,对城里的情况不太了解。自从杨继业当了元帅,不得了,他下令四门紧闭,里不出,外不进。城外的食物都放烂了,城里人几乎要挨饿。这不,连我这当少帅的,只能吃干馒头、喝开水。别说是荤腥啊,连片菜时都捞不着,别人更是可想而知了。”
“这,军卒们不抱怨吗?”潘仁美继续探风。
“杨元帅传令:谁敢抱怨,斩!这叫同甘共苦。潘将军你想,连抱怨几声都不行,你还要去买鱼,捅马蜂谢呀!”
“瞎,杨元帅过于小心了。人家辽国困城,要的是五凤冠,不是佘塘关……”
“就是嘛,一顶帽子,值多少钱?给他们算啦,何必苦把苦守,天天啃馒头。再过几天,恐怕涟馒头也啃不上了。”
“有理,有理。”潘仁美心说:佘赛豹这翻话真假难辨,我还得防备他点。接着笑道;“三公子,咱哥俩想到一块去了。为了一顶帽子,让全城百姓担惊害怕,何苦呢。不瞒你说,我是公主的干儿子,在公主跟前还有点威信。公主把那顶帽子赏给我了,让我用凤冠去迎亲,这件事,陈钦差和你妹妹赛花都可以做证。其实呀,娶亲是个人的小事,退兵是国家的大事,要以我的心思,真想把凤冠送给韩贵就得了。可是,唉,涉及到国体尊严,我又……”
“潘将军,你要真这幺做,就把佘塘关救了。不过,公主赏你凤冠,我不信。”
“还有霞帔呢!”潘仁美拍了拍身后的包袱。
“好好。”余赛豹喜笑颜开,向旗牌官吩咐道:“来呀,把潘将军的包袱解下来,咱们也见识见识皇家宝物。”
“遵令!”旗牌动手,强把包裹解下,走向里屋。
第005回 杨继业传令攻敌帐 赵京娘奉旨入佛庵
潘仁美勃然大怒“你这是仗势欺人。这佘塘关虽然是你家的天下,可是你别忘了,潘某乃康平公主的干儿子,当今皇上的御外甥。皇亲国戚,是你随便我耍的吗?”
佘赛豹并不生气: “对,对。谁敢戏耍皇亲国戚?他有几个脑袋呀?”
“不必罗嗦,快把包袱交给我!”
佘三公子嘻嘻哈哈:“潘将军,我们只想见识见识,你何必这么生气呀?来呀,快把包袱还给潘将军,人家辽得用凤冠换媳妇去呢!”
潘仁美哭笑不得,将包袱重新背好。佘赛豹令军卒将城门打开一条小缝,放下吊挢,让潘仁美出城而去。
再说辽将韩贵,连日攻城不下,心急如焚,据他观察,守城主帅很有韬略。连挂免战牌,不是惧敌,而是采取拖延战术。自己远路而来,利于速战。如果再拖延下去,粮草耗尽,兵疲将惫,不战必败。万一宋朝再发来援兵,他们里应外合,我军将死无葬身之地!唉,韩贵长叹一声,心里埋怨萧皇后。她只顾自己禁耀,不顾将士死活。现在只能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潘仁美身上了。他如果骗来五凤冠,兵不血刃,则大功告成。可是,潘仁美已去多时,音空信渺。这个人十分狡诈,他会不会骗我呢?,不要紧,结拜盟书在我手中,他如果不守信用,这盟书就是他的叛国罪证。
门军禀报: “宋将潘仁美求见。”
“请。”韩贵将潘仁美请进中军帐。“潘贤弟,看你喜气洋洋,莫非大功告成吗?”
潘仁美背着凤冠霞帔,很有些资本,所以神态不同于上回。他挺着胸脯、迈着四方步,指手划脚地说道: “嘿嘿,我姓潘的办事,说一是一,说二是二,不论困难多大,只要我肯实力气,一定会马到成功。”随着,他解下包裹,双手奉献。“韩大哥,请你过目,要一件来两件,除了凤冠,连霞帔也进给你吧。”
韩贵心中半信半疑,口中却连连称赞:“好,潘贤弟足智多谋,韬略过人,你为辽国立下大功。”他接过包裹,摆在帅案。又解开包袱皮,见里边是个金漆木匣,描龙绣凤,十分精致。匣上还挂着一把赤金小锁。“潘贤弟,你们大宋皇上可真讲究,一个小小木匣,竟然装饰得这样工巧。不知钥匙在哪里,请贤弟把金锁打开吧。”
潘仁美心里有点纳闷:钦差陈名给我木匣的时候,并没上锁呀。什么时候加的锁昵?木匣到手之后,一直在我身边。只是出城的时候,被佘赛豹抢去片刻,虽说进了里屋,前后只有眨眼之时,他们根本没有打开的机会,怎么会加锁呢?这件事很蹊跷,我得作好准缶,万一里边不是凤冠霞帔,韩贵肯定恼怒,别让他抓住我,得离他远点。潘仁美想到这步,假装浑身摸索,渐渐退到门口。这才说道:“韩大哥,坏了,出城的时候,战马跑得很急,一路颠簸,钥匙可能丢了………”
韩贵身旁有员偏将,名叫阿里虎。这个人十分贪婪。他想:那把小锁是赤金的,能值俩钱。现在主将的注意力是凤冠霞帔,我何不乘此机会把金锁弄到手,多少也算捞点便宜。主意拿定,近前说道:“韩将军,我父亲是个锁匠,我也学了点手艺。不论什幺锁,我一砸就开。既然丢了钥匙,何不让我试试。”
韩贵点头:“别把木匣砸坏了。”
“主将放心。”阿里虎身边没有工具,只得抽出腰刀,用刀背砸锁。开始时砸得挺轻,不见效果。后来用力一砸,不得了,只听“轰隆”一声震响,术匣中喷出一道火光。火光中带有无数颗粒,这些“小亮点”可真厉害,落在哪里,哪里立即起火。眨眼之间,辽营变成一片火海。
韩贵知道上当了,急忙扑灭征袍上的烈焰。再找潘仁美,早已无影无踪。气得他三声怪叫,传令灭火。恰在此时,营外杀声四起,佘塘关代理元帅杨继业率领马步三军,冲向辽营。
凤冠霞帔怎幺变成了“火匣子”?这里还得交代几句。
前文书说过,康平公主赵京娘为义子潘仁美设宴压惊时,姑娘佘赛花也在场。席前,潘仁美胡编滥造,骗得凤冠霞帔,曾引起赛花的怀疑。赛花提前告退,把这件事情报告了杨继业。杨继业才智超人,决定将计就计,大破辽兵。他令赛花去请佘三公子,自己亲自去见陈名;“钦差大人,听说你把凤冠霞帔给了潘仁美,这件事……”
陈名急忙摆手:“杨将军,皇上家的物品,涉及到国礼,我这小小二品官怎么敢随便给人呢?我只是奉了康平公主的旨意.将凤冠霞帔借给潘将军。待他娶亲之后,还要完璧归赵。”
“钦差是位明白人,杨某不必多说了。请你想想,辽兵围困佘塘关,为的就是凤冠霞帔。潘将军万一有些闪错,国宝流失,你我责任重大呀!”
“瞎!”陈名长叹一声。“这层关系我也想到了,可是公主的旨意.我不敢违抗呀。”
“钦差大人,我倒有个办法,既不冒犯康平公主.又能保住凤冠霞帔。不过,这得靠你有力配合,才能大功告成。”
“要我做什么?请讲当面。”
“不知凤冠霞帔怎样包装?”
“里边是金漆木匣,外边是黄缎子包袱皮。”
“同类物品,你手中还有吗?”
“噢?你想用‘调包计’吗?那个潘仁美千灵百怪,可不好糊弄呀。”
“只要你有同类物品,其余事项由杨某去办。”
“好吧。金漆木匣、黄缎子包袱皮挺多,我都可以绐你,办成办不成.可全在你了。”
“多谢钦差。”杨继业接过两样物品,告别陈名,回到帅虎厅。
三公子佘赛豹已在大厅等候多时。他急忙问道:“杨贤弟,赛花说你要见我,不知有什幺吩咐。
“三哥,你帮我弄两样东西,一把小锁、三斤烈性火药,越快越好!”
“现成。”赛豹见继业挺着急.也顾不得多问。火药方便,伸手就拿。小锁一时不好找,便把夫人首饰盒子的金锁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