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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岁数嘛,今年二十五!”寇成笑道:“他可是山西太原人吗?身材较高,脸色微红?”
庞悦笑道:“还是个‘左撇子’,用左手会写狂草大字?”
寇成笑道:“他稍稍有点口吃,总爱说‘这个’; ‘这个’……”
庞悦笑道:“每逢赴宴时,他滴酒不沾,别人喝酒,他自备原籍山西陈醋……”
王镇令惊疑:“二位老爷怎么都知道了”“哈哈,”寇成、庞悦同时大笑,“真没想到,能在此处碰上他!”
杨元帅问道:“二位与崔知府都很熟吗?”“当然,他是我们那科的‘传胪’。”
原来,中国的科举度起于隋唐,兴于两宋。省里边八月份考试,称作“秋闱”,考中者为“举人’。次年三月全国会试,称乍“春闱”,考中者为“进士”。进士再经皇帝御考,分出“三等甲”。一甲只有三名:状元、榜眼、探花。二甲十名左右,余下的就都是三甲了。其中,二甲之首,也就是总名次的第四位,称作“传胪”,虽不及状元、榜眼、探花,也高高在上。按照当时的惯例,考中“传胪”者,应该进翰林院深造,过个三年五载,只要外放,最小也是二、三品大官。谁料,寇成、庞悦那科,“传胪”崔九成学问没说的,说话却稍稍口吃。仁宗不悦:毛病虽小,没有培养前途,别进翰林院了,外放个官职吧。吏部、礼部都挺同情他,又不敢抗旨。根据当时的规律;考中三甲的就可以当七品知县或是小京官,崔九成乃二甲之首,当然得高一些。恰好淮南府知府病故,吏部拟文,派崔九成继任。要说呢,“传胪”外放,理应六品,最高也只能到五品。因为吏部同情他,才拟了个四品黄堂。仁宗过后也觉得对不起崔九成,稍稍口吃就挤出翰林院,让读书人寒心,也罢,四品就四品吧,于是照准,令崔九成尽快上任。同科进士替他饯行,人人惋借。崔九成却不在意;“各位年兄,这个,这个,进了翰林院,状元及第也不过是五品编修,榜眼、探花只是六品修撰。我这传胪当上四品,这个,这个,来,共饮一杯。”
大家都明白,他这是“精神胜利法”。进了翰林院,便是承相、尚书、枢密正位的接班人。四品知府,熬上二十年,顶天只能混上个侍郎,谁都懂得这个道理,只是不愿说破。大伙举杯时,庞悦意外发现:“崔年兄,你这是什么酒呀?怎么一股子酸气?”“家乡陈醋。这个,这个,我滴酒不沾。”
众人哭笑不得:只见崔九成右手擎杯,左手握笔,疾书狂草大字:
别家喝酒我呷醋,你入翰林我不妒。
口吃不吃昧心食,黄堂不贪黄白物!
写毕大笑,奔往淮南。
这一幕喜剧十分动人,寇成、庞悦记忆犹新。今天,王镇令提到崔知府,二位才子立刻想起前情。文广听罢此事,马上派二太保狄虎跟随王镇令,将推南知府崔九成请到元帅虎帐。
崔知府身着便衣,进帐先请罪:“杨元帅,下官身为四品黄堂,丢失淮南府,请元帅惩处。”
寇成、庞悦双双搀扶;“崔年兄,你是文官,岂能挡住南唐大兵?你的所作所为,元帅已经知道了。刚才还夸你有胆有识呢。”
“这个,不敢当,这个,这个,二位年兄,下官本想与淮南共存亡,因为要办一件大事,所以暂且偷生。这个,这个……”文广传令:“来呀,给崔大人搭座。”“不欢,不敢……”
“崔大人,你与寇军师、庞监军都是同年好友。既中‘传胪’,当属少年才子。他二人言之有理,你一个文宫,怎能挡住南唐强兵?你能拼死守城,并受到全城百姓的厚爱,由此可见,崔大人非比寻常。你刚才所说,要办一件大事,不知公事、私事?若是公事,能否讲与本帅?本帅与你出些主意。”
“元帅,亡命之官,哪还放办私事?当然是公事了。据下官猜测,我朝兵马迟早会收复淮南府。为此,我对淮南府中的情祝作了详尽的调查。有关南唐的兵力、囤粮、军械、马匹、人员,尤其是主将的根底,都基本调查清楚了。这些情报对您也许有用,也许没用。下宫只想为国家尽一点职责。这个,这个……”
“好!”杨元帅大加赞扬。“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南唐内部严谨,我们缺少的正是情报。崔大人远见卓识,把情报提前送来,当记首功!”
“这个,这个,下官不敢贪功,元帅容禀。”崔知府见文广重视,便详细讲述起来。
且说淮南府背靠淮河,面临舜耕山,照比阜阳、颖州都大上数倍。再加上水陆交通发达,物产丰富,人口密集,经济繁荣,北宋年间,已成为安徽境内的一座重镇。早在真宗皇帝在位时,舜耕山聚集了一伙强盗,匪首黄金堂,外号“蓝面天王”,他率领山贼,屡次惊夺淮南府,奸淫烧杀,闹得民不聊生。安徽经略使万般无奈,只得向朝廷告急,请皇帝派兵剿匪。当时,由于辽国入侵,大宋的主要兵力、著名将领都在前沿,皇帝只好派三千羽林军开赴淮南境界。羽林军是皇帝的亲兵,战斗力强,级别又高,普通将领指挥不动。皇帝只得传旨,从前沿调来一员名将。此人便是孟良之子、游击将军孟安国。提起孟良,看官必定熟悉。他与焦赞乃是三关老元帅杨六郎的左膀右臂。后来,“三星归天”,俱为古人。孟良留下两个儿子,长子孟定国,协同新元帅杨宗保镇守三关,次子便是孟安国,名声虽然不及父兄,却也多谋善战。他奉了真宗圣旨,率领羽林军攻打舜耕山,只用了三个月,便歼灭匪徒,大获全胜。为防后患,真宗提升孟安国为参将,留守淮南,暂不还朝。眨眼二十余年,老皇上真宗早死了,新皇上仁宗根本就不知道有个孟安国。如今,孟安国已过半百之龄,仍是淮南参将。新任知府崔九成到职之后,对孟老将军非常尊重。虽说参将不掌权,府中大小政务也均与他商量。南唐兴兵之后,以武力夺取淮南府。孟老将军责无旁贷,披挂上阵。结果,血染黄沙,死在军前!
“啊!”杨元帅听到此处,又惊又痛。老杨家跟老孟家什么交情啊?当年,自己十三岁为钦差,边关劳军时,曾见过叔叔孟定国,至于二叔孟安国,只听曾祖母提过,却从未谋面。不料他已阵亡,岂能不惊?“崔大人,杀死孟老将军的是谁?这人武功一定很高吧?”
“正是。”崔知府继续讲述下去。
南唐反王李青有一子一侄。儿子李济平,已被大太保狄龙铜棍打死。侄子李治平,外号人称,“白马金锤无敌将”。按照南唐的说法,这二位殿下是“一文一武”。其实,李济平的文才属于中流,李治平的武功却是上乘。
单说反王李青有位胞兄,名叫李朗。这人不爱文武艺,偏爱经商。他经商的特点是:不贩死物贩活物。什么珠宝玉器、粮食布匹,再能赚钱,他也不屑一顾。而对猪马牛羊鸡狗鸟却兴致勃勃,尤其对骆驼,更加格外喜爱。李青劝他说:南方人不养骆驼,你这是白搭工,李朗却说:为了玩骆驼,我宁愿搬北边住去!脾气就这么倔,单身一人来到蒙古地。茫茫大草原,他可得施展了,贩牛羊、马匹,尤其是骆驼,只用三五年就发了大财。当地有个部落的小酋长,虽说家贫如洗,却血统高贵。为了贪财,他把汉族人李朗招婿入赘,从此,李朗成了“准贵族”。第二年,小酋长的女儿生了个男孩,他就是李治平。这孩子既有父系的聪明,又有母系的剽悍。五岁学会骑马,八岁被外祖父送到白音喇嘛寺学练武功。喇嘛寺长老法号“天虚”。他有“三绝能”:骑术、飞抓、紫金锤。传艺十一年,李治平把“三绝能”全部学会,到了十九岁,威名扬满大草原!
有一天,李洽平正在喇嘛寺外练习飞抓。他的练法很特殊:由四名小喇嘛往外抛枕头,枕头乱飞,李治平站在三丈开外,扔出抓头去抓飞物。讲究三个字:快、准、狠。他正练得起劲,从西边跑来一匹快马。这匹马太快了,不但快,而且还漂亮,浑身上下一团雪,不见半根杂毛。论个头,长有丈二、高够八尺,二目炯炯有神,满身鬃毛乱爹。李治平暗中喝彩:好马,真龙种也!这匹马好倒真好,只是太年轻了,没受过良好驯练,没见过大阵势。它一看枕头乱飞,有点惊慌:这是什么宝贝?我离它远点。糟了,一惊就出错,前蹄奋扬,后蹄立起,马鞍上坐的那人险在万分。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李治平抛出飞抓,不偏不斜,抓住战马的前右腿,用力往怀中一带。战马几声咆哮,挣了几挣,拽了几拽,却无济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