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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年,随着我年龄越来越大,也渐渐已经没多少过年的期盼。
原先小的时候,总想着过年家里会办很多吃的东西,也会买新衣服,到了晚上吃完团圆饭,还能拿红包。但不知从何时起,这些原本极其吸引我的东西,就在我一年一年、一次又一次的等候和期盼里,变得不再那么重要。
也有可能是,自从我上了初中,家里的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都把我当个大人看。虽然在处理什么事情的时候能够让我多点存在感,但同时这也意味着,我的红包一去不复返。
我现在很少想起夏崇正。
如果有一个人他将你遗忘在过去的日子里,那他的选择一定是有他的道理。我不知道这些年在我和夏崇正隐约较量的同时,他在经历些什么。毕竟是我忘了,他是个货真价实的好同者。
早几天,好像是冬至那一天。我被何伟拉着去食堂点五块钱一碗的羊肉汤之前,我妈给我电话说,夏崇正伤好透了,也认识了新的人,正在筹备结婚。
彼时的我还正在和何伟讨论,冬至这一天喝羊肉汤到底对身体健康有没有帮助,用打擦边球的方式来缓解何伟被压迫的紧紧的考研的那根弦。
所以挂断我妈的电话后,我才难得的想起被我封存了长达数月之久的人。每天记挂的时候觉得时间太难熬了,而等我不再将人放在心上,或者说,当我不再那么像我想象的那样把人放在心脏上时,时间逝去的悄无声息渺无痕迹。
夏崇正冬天常穿着厚厚的袄子,将脸的四分之一藏在围巾里。在那个像是被欲=望诅咒的夜晚之后,他看我对此并没有多大的是非观念也乐得接受,反而放心大胆的开始盯我看的长途旅行,兼之偶尔动手动脚。
而在这其中最得他欢心的便是趁着家里人注意我们的时候,用开着火箭的速度在我脸上亲一口又或者是偷偷舔我一口。
这番幼稚举止让当时也不过是十几岁的我都不知如何是好。
后来秉着他亲了我一口我得亲回来的原则,我们互相交换过很多次口水。
而我之所以在现在想起这个很宏大的事情,是因为我刚刚才发现,在从今往后的日子里,我再也找不回曾经和我做过这些只有两个人保存温暖的夏先生。
这让我有点想哭,却又流不出眼泪。眼泪这东西是有数量的,而我身体里这些东西并不多,也早就在夏崇正车祸后的那个晚上流完了。
寒假何伟也没回家。他的研究生入学考试就近在眼前,只是就算他留在学校里,一天能和同样是早出晚归的我见上一面的可能性也很小。往常我回来睡觉,他才刚刚从图书馆里披星戴月的往回走。一路上都是寂寞无聊而空荡荡的风声。
他常常一脸疲惫的对我笑着说:“我都不知道我自己在瞎折腾什么,但人如果不朝前走,就只能退着走向死了。”
我对于这样的哲学伟,都只能举手投降。
我说过我不过是一个糙人,过的日子没多大意思可我还在继续。我曾经也有过几分梦想,或伟大或渺小。而如今我和所有被现实打败的人一起坐上名为‘毕业’的这趟拥挤的班车。放任操纵之神的那只手把一身精心打扮过的自己扔进人群中,变成没有明码标价的东西,供那些前来选购的顾客观赏玩笑、评头论足而又没入冷清。
我曾经也以为如果我有这世人都比不上的爱,也许能够在这世界上穿着我的理想扛得更久更远一点。而我现在同样悲哀而无措的发现,我所骄傲、所沾沾自喜的情感,只是这个世界伤害我的最佳利器。
可又是谁让我把我心脏最为柔软的地方依次摆开,整整齐齐的码放在利刃之下,供人宰割?
是我自己,我无话可说,也甘愿承担一切我自己造出来的苦果。
作者有话要说:
☆、梁灿搬进来2
让我惊诧的是——到现在还能让我惊诧的人和事真心不多,但梁灿就是这么让我无言以对。他在寒假申请留校本不是多么大的事,每个人都能有自己的选择。就好比之前他要开始所谓的追求,我也随他闹腾。毕竟拒不拒绝,这才是我要做的事。
说回来,梁灿留校申请到的寝室,是只有我和何伟的这间。我就不明白了,即使全校学生中只有大四的这栋楼留下的人最多,所以开放的寝室也最多,梁灿他怎么就被分到我们寝室了?
好吧,我承认,之所以有上面的那一堆话,是因为今天已经是我第三次在上厕所的时候被人推开门。而推开门的主力军,毫无疑问的就是和我作息时间几乎同步的梁灿小同学。
我喜欢蹲厕,这是题外话。
但当我蹲着仰头看向门口带着幼稚笑容盯着我看的小朋友时,我对他说话的语气极其轻柔,和哄小姨家的小宝毫无分别,“你先关门,好吗?”
这招我用了两次。前面两次只要门外是梁灿我都用这个方法打发他的。
第一次效果极其显著,在梁灿的印象里我应该从没有这么温柔的对他说过话,所以当时他二话不说的就带着涩意掩门出去了。
第二次效果也不错,当时他顿了顿,随即也掩门出去。
但第三次,效果我简直是不忍直视。梁灿听我这么温柔而体贴的语调,关门这点倒是做到了,但他下一步竟然是:将他自己留在了我们学校不过三四平米左右的厕所里,并且!朝我!走了过来!
我飞快的起身提裤子,趁着‘轰隆隆’冲水的时候我到水龙头低下飞快的洗了两把手。本我速度极快,但耐不住我在开启音速小子的同时还得应付朝我步步逼近的那人。所以在出门前一步,就被人给逮住了。
真真是一步之遥就成千古恨。
梁灿这时候的气势那叫一个汹涌澎湃,和我第一次见他时那种叼劲挺像的,“你就这么怕我?”
我嗤笑,“想多了吧。”
梁灿的身型比我高点,所以他将我笼罩在这狭隘的空间里时给我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不怕我躲什么?”
“没躲你,”我说:“厕所就这么大,我让给小学弟,不成?”
其实先前我和梁灿说话还是装得挺像回事的,我一开口就是‘有事找学长!’之类的鬼话,梁灿也是一脸尊敬,告个白都要选用商量的语气。而这几天我们相处的方式几乎是我不理他,他也不大搭理我。要说几句话也都是呛人的语气。
说实在的,我承认之前他上演的苦情戏没能打动我之外,还让我退避三舍。我这人偶尔没原则,但有原则的时候还是居多,所以我没人性的时候也挺多的。
“好啊,”闻言他眯了眯眼,朝着我压下来,“很挤是吗?”
说着他就朝我嘴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紧紧的盯着我的眼睛,用那种想要看透我的激光视线开始扫射,“挤的。”
我:“……”真真无法想象现在耍流氓竟然也能这么直白。
作者有话要说:
☆、梁灿搬进来3
我想了想,忍下了要朝人发脾气的念头,还要住十几天,现在就闹翻了也不好看。我手腕翻折着推了推他压在我身上的腰,说:“松开。”
他不说话,还是那样看着我。
哥我差点儿就暴走了,这算个什么事,这年头住个男寝都不安全了,难不成哥我得打好铺盖去和女人们挤床睡?
“真,走开。”我回之以同等分量的眼神,拼眼神这东西我可没输过。夏崇正和何伟都对我的大眼功力表示过强烈的道德谴责。
夏崇正说的是,“很好看。”
何伟说的是,“妈的,瞪死我算了!”
“……”对于天生就带的东西,我无言以对。
当梁灿带着气息的双唇朝我直晃晃的落下来的时候我连躲都忘了。
首先完全没想到这小子胆子这么大是一方面,另外一方面是地方就这么大,我们还靠的这么近。如果从几米开外看过来,被人挤在墙角的我看上去就和对面这人在亲密拥抱也不可说。
和何伟说起的时候,何伟说的是:“谁不知道你那双眼睛看人的时候就是勾=引。”
我:“滚!”
照何伟这么说我哭都没地方收眼泪,哥我看个人都不行,难不成我做个什么事看个什么东西,都得眯着眼睛出去晃才能行?
一般人这时候都是干嘛的?总之我应该不算是个完全正常人,因为在梁灿吻着吻着越来越有朝下趋势的时候我朝人家衣服里面探进了手。
真别说日后,十分钟之后我回想起这一幕都是自带了十几把血淋淋的尖刀子,在我心里面划来划去,刻的都是一个字,色字当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