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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在一处参议报仇之事。外面又有人来报,说:“通禀列位,今有金水县的人到。”众人闻言一齐转身往外走。徐国桢说:“何二弟,既然是金水县的人到,必是左臂花刀连登连茂通。”大家来到外面一看果然是他,带着三个徒弟,黑面虎王横、白面虎李太、粉面哪叱吴月明,王李二人,每人一口砍刀,吴月明是一对双刀。当时有店中伙计接过马匹,刷饮喂溜不提。当时大家一齐来到了里边,伙计将大门紧闭。众人到屋中,见礼毕,连登看见何斌身穿重孝,不由问道:“何斌你与何人穿的孝服?”何斌忙将他天伦被淫贼一镖三刀所杀之事,详详细细的述说了一遍。大家看连茂通脸上变颜色。马德元道:“连贤弟你来到何家口有甚么事呢。”连登说:“我为镖行之事。就为保水路一只镖,特来约何大弟。谁知出了此事。”徐国桢说:“你不是就为请何大弟一个人吗。走的是名姓,可以用一个镖旗就成。”遂说:“二弟,你去取来一个镖旗。”何凯答应出去到了柜房取来,交与徐国桢。徐国桢接过来打开一看,原来白缎子作地,青火沿,斜尖的一面小旗子,当中斗大一个何字,旗杆边上有一行小字,是何家口三个字。”说道:“连贤弟你将此旗挂在桅杆之上。山东清江一带,四大冷海,东西海岸,山东半边天一带,走到那里管保高枕无忧。是占水岛的水寇,穿行山路,以及毛贼草寇,他们全不敢动分毫。那里大弟在世之时,全维持到啦。要说保镖场中,不是净讲究打。”连登说:“大哥,不过我们这三支大船,非常的重要。”马德元说:“连贤弟你放心吧,决对的没有错儿,你就拿了去吧。”连登说:“月明你拿着镖旗,回到镖行将旗子插好。”吴月明说:“师父,皆因我不会水,倘若在中途路上有点差错,那便如何是好?”连登说:“月明莫不成你畏刀避箭?”何凯说:“连仁兄且慢,待我委派何家口一人,随同前往就是。”说话之间出去,找来了甩手龙何润,叫他过来。何凯说:“何润,你拿着镖旗跟随着吴月明前去,协同他保着此镖。你将那水靠,随身的军刃物件拿齐,你到清江,先将旗子撤下,放到舱中。有人问的时候,你就说是何家口的,他要盘问,你再拿出旗子来。”何润说声“是”,连登说:“月明啊,你拿旗子随他去吧,镖也得走,仇也得报,我必须尽其交友之道,随他们大家杀奔银花沟。”吴月明说:“是。”当时辞别大家,他们二人就走了,下文书再表。
如今且说,众人在里面相谈。外边有人来报说:“刘爷回来啦。”大家一听,连忙出来迎接,看见刘荣拉着石禄那匹马。鲁清说:“刘大哥,这不是石禄的马吗?”刘荣说:“不错,正是他的。”说着将马交与店中伙计,他们众人一齐来到店中。鲁清细问刘荣,马怎么到了您手?他上那里去了?刘荣细说一遍。大家闻言,不由一怔。书中暗表:原来石禄他们大家自从出了京都,他骑的这匹马,乃是北国进贡来的贡马良驹。此马性如烈火,在花园中八年未放出来,如今一出京都,认上大道,他脚程太急,总比别人的马快得多。走着走着,石禄一回头,已然把众人落下很远,他便将马勒住,那马是踢跳咆哮,门气乱乍,一时勒不住。石禄说:“荣儿呀,我这个老黑,他可比你们的马脚急,我可先下去啦。”说着打马如飞而去,刘荣这才追了下来。且说石禄骑马跑下,直到天黑,他一看四外村庄店无有,只有东西大道。天实在黑啦,连地上车辙全看不真啦。石禄拉马往东走,正好从东边来了一个老者,手中拉着一头驴。石禄问道:“老者,我跟您打听点事。”老头说:“这位壮士您打听甚么事呀?”石禄说:“但不知那里有店口?”老者说:“您是走过去啦。”石禄说:“老头儿,您带我去吧。”老者说:“好!您随我来。”当时石禄将马驳回。老者说:“您看那北边就是莫家村。您进东边,便是东村口,走西边便是西村口,那东西村里,全有店口。”石禄说:“老者您还是把我领了去吧。”老者说:“我住家离此很远,要不然我就亲身同您去啦。”石禄一听只可自己拉着马,奔了西岔。来到街当中,路西里有座大店,便上前打门。里面有人问道:“谁呀?”石禄说:“是我,你们这里是店吗?”就听里边有人说道:“不错,是店。可是我们不卖外客啦。”石禄说:“为甚么不卖外客呢?”里边有人说:“我们酒菜不整齐啦。”石禄说:“我吃破的,不吃整的。”里边说:“我们不卖外客。”石禄说:“我是家客。你要不开门,我可堵门放火啦。”伙计无法,只可将店门开了。石禄便拉了黑马来到里面,一看全是东西南房,北边是花瓦墙,石禄看西房是七间,当中一明两暗,南北是一明一暗。当时伙计说道:“您把马交给我吧。”石禄说:“你可不能动,我这个马不叫生人拉。”石禄把那马拉到南房廊下拴好,将皮褡子拿了下来。伙计给他阖了门。
石禄来到了屋中,放下物件,那迎门一张八仙桌,左右有椅子。伙计端进一盏灯来,问道:“我给你沏过一壶茶来呀?”石禄说:“不用。”伙计说:“我与您预备酒饭呀?”石禄说:“好吧,只要是吃的就成。”伙计答应出去。此时天已定更,那伙计将酒饭菜通盘端了上来,伙计说:“大太爷您吃完了不用给我们钱,您就走吧。”石禄说:“我不吃啦。今天我还是不走啦,住在你们这里。”伙计说:“大太爷,我说的可是好话,别回头您住在这里,有个差错,我们东家可担不起。”正这说着,忽听窗下有人叹口气,后面有人说话:“说我长处不掐,短处也不掐。我在外偷富济贫,怎么应当出这个逆事呢。我儿与我徒弟全没在家,叫我一人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我莫方只有祷告上苍,就求上天睁眼。自从我一记事,就没办过伤天害理之事,短刀药酒的事,我又没办过。石禄一听遂说道:“二哥。”伙计说:“我不叫二哥。”石禄说:“我偏叫你二哥。”伙计说:“那么您就叫吧。”石禄说:“我来问你,这后边是谁呀,咳声叹气的。”伙计说:“要不怎么说叫你吃完了就走呢。我们这里有点事。”石禄说:“有甚么事呢?”伙计说:“有事您也管不了。”石禄说:“你说出来我听一听,别管有甚么事,能管我管,不能管我不管。吃完饭我给钱一走。”伙计说:“您不用打听啦,我说您管不了。您就不用问啦。”石禄一听,回手取出双铲来说:“小子你看见了没有,我有这一对还管不了吗?你不说我可给你一下子。”伙计一见,心中暗想:这一位也许能管此事。石禄说:“你不用害怕,慢慢的说。”伙计说:“您要问,是有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一段事情。”原来离此地正西,有个兑城县,知县叫张春祥。那县太爷到是清如水明如镜,两袖清风,爱民如子,上为国下为民。城里关外送他一个美名,叫作赛仲禹。那南门外离城二里地,有个吕阁寨,那里有一为首的恶霸,名叫吕登清,外号人称铜头太岁,他家中结交江洋大盗,不法之人。有贼人与他出的主意,叫他欺男霸女,无所不为。石禄说:“他们不会找老爷吗?”伙计说:“知县不敢管他。他是京朝大官蔡京的干儿子,因此无人敢惹他。他手底下有两名家人,一叫吕福,一个吕禄。在前七八天在我们门前,过了一片马匹。吹打乐器,敲打锣鼓,我家小姐出外观看。原来那人群之中,就有那吕登清。一时被他看见,回见怔下定礼,给也得给,不给不成。他们定今晚来娶人,因此我们发愁。”石禄一听气得怪叫如雷。大声说:“小子他们要反吧,我非打死他们不可。”
不言石禄生气,且说那恶贼吕登清。他在家中闲坐,旁边侍候家人。他一时的高兴,说道:“福儿禄儿,你别看我的武艺浅薄,可是我们拜兄弟四个,每人武艺全都小错,都在我义父那里看家护院。二爷神拳李增、三爷潭腿江文、四爷小霸王恽尤成,那恽尤成乃是我义父第四房的内侄。福儿你给我想一个法子,叫我也打点乐事。就在兑城县一带,岂不是任咱们爷们反吗?还有何人敢挡?他要来管,我一句话就能摘去他的纱帽。民间之中无论项长三头,肩生六臂,借他点胆子他也不敢呀。福儿我后面这些夫人,二十多个全都俗了。有旗装、蛮装我都不爱惜。你们给我想一想哪里还有少妇,那里还有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