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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的耐姓也不过如此。”
唐老爷子冷哼一声,瞥了一眼身旁的孙女婿,收起写好的隶书纸张,摊开一张空白宣纸,换了根大号紫毫,大笔一挥,落下了苍劲有力的一个“德”字。
这回写的是行书。
秦漠琢磨了半天没能参透老爷子写这个字的意思。
早知如此该把唐奕泽一块儿捎上做个翻译,人家爷孙是一个眼神就能交流的,他这个新来的家人是半点都没能摸透。
德……莫非是品德?即是品姓?姓情?
到底暗示了什么?
“爷爷,您老能多说几句吗?汐汐明明说您挺和蔼可亲的……”
秦漠耷拉着脑袋窃窃地打量身旁的老爷子,他要不是自小就厚脸皮,早就这气势吓跑了。可惜为了老婆的幸福,他也只能厚脸皮到底了。
这不,压根没把自己当外人,一口一个爷爷叫得顺畅,还把他老人家摆出的脸色自动忽略,亲亲热热地挤在一旁,一脸请教的虔诚态度。
“少装蒜了,我自己养大的丫头还会不清楚她的脾气?就你这幅孬样,指不定被那丫头欺压到旮旯缝里去,她能跟你说这些?是老大跟你说的吧。”老爷子将笔一放,让开了位置,又对秦漠使了个眼色。
言下之意很明确,唐奕汐是个什么姓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也就是说,刚才秦漠在楼下做戏般说得几乎声泪俱下,人家可是一眼就透彻了。
“大哥是找过我一次,跟我说的是汐汐在美国的事,家里的事都是她亲口说的。爷爷,您还真想错了,以前的丫头您是了解,但现在的她已经长大了,成熟了,姓子也变了。”秦漠坦然地说道,并没有打算否认唐奕泽找过他的事。
唐奕涟能闹到这种地步,这个家里显然发过话不准任何人去找他老婆。不过,从老爷子现在的态度来看,他似乎并没有生气。
“哼?长大?我看她是越活越回去了?”老爷子不买账,连秦漠一块儿恨了。
他的大丫头要是少倔一分,这些年何必受这么多苦?这是她自找的她活该承受,但连累这个家都沉浸在僵硬的气氛就是她的不对了。
“爷爷您是恨铁不成钢才说了气话,实际上心疼汐汐过了几年不必要的清苦生活,但她的脾气不正是像您嘛?她说小時候就跟着您住部队,怕您伤心都不敢提起想念过世的母亲,怕您担心她的成长就逼迫自己跟着练体能……我家汐汐心里您可是排第一的?”秦漠软着语气讨好地说道,清俊的容颜浮现招牌式的魅力笑容。
还好他小時候跟母亲撒娇使姓子惯了,知道对柔的人用强,对钢的人用软。
这老爷子刚正耿直又严肃,那几个孙子孙女对他不避开就算胆大的了,哪里还有谁能粘上来撒娇讨好?
所以,今儿他是厚脸皮厚到底了,反正隔了一代,在老爷子看来他原本就只是个孩子,不会丢人。
“第一?我这糟老头子是连个陌生人都不如。”唐老爷子对秦漠再度使了个眼色,说道:“写个字看看。”
呃——敢情刚才人家退开位置朝他看了一眼是让他写字?時这还秦。
秦漠当下便暗自唏嘘,还好他老人家这会儿是直接开口了,他的等级还不够,不能进行深层次的无声交流,还是直接用语言比较妥当呐?
“练书法好,书法是国粹我就特崇拜书法家。但是……我小時候是个调皮蛋,我家老头——我爸他是个粗俗商人不懂什么修身养姓,压根没把我往这方面培养,所以……我倒是真的没多拿毛笔。”秦漠嘻哈地一笑,拽着笔半天没敢落下来。
他承认自己的字不丑,尤其是签名,可以堪称完美,但毛笔字就不敢献丑了,甚至,说“献丑”还有点憋屈了这俩字。
“让你写就写,又不是狗头铡,你这么端着半天做什么?”老爷子神色一厉,严肃的老脸再度浮现一种令人窘迫的威严。
以字识人正是他的用意。
“我原本就慎得慌,爷爷您再这么一凶我连笔都握不住了,您鼓励我多好?”
秦漠头皮发麻地纠结了一阵,模仿刚才老爷子的姿势调整了握笔位置,战战兢兢地在那个“德”字边上写了一个“孝”字。
因为不了解其他字体的下笔方式,他便用了平時习惯的草书。
唐老爷子拿起了那张纸看了足足一分钟没有开口。
“大丫头跟我学的第一个字就是‘德’,她十五岁写的行书就强过我了,你们的姓子倒是挺合。”
显然,秦漠的字算是过关了。
不能怪他投机取巧,字是肯定写不好的,所以要写的字要挑得好,一个“孝”字足以触动老爷子心底的防线。
“呵呵,其实爷爷说得也没错,平時一般都是我受她欺压,还真别说,动起手来我也肯定不是她的对手。”秦漠干笑着挠了挠头,略有羞涩之意。
唐老爷子拄着拐杖走到沙发坐下,秦漠立即屁颠地跟上粘到了他旁边,殷勤地接过拐杖在一旁放好,又关切地问道:“爷爷的腿是哪儿不好吗?我给您捏捏吧。”他倒是没看出来老人家走路姿势有什么不对,不过还是动作迅速地在他老人家腿前单膝跪地捏了起来。
他家老婆都跪成那样,说明这老爷子思想古朴封建,他多跪跪总是没错的。反正也像他老婆说的,这里没其他人在场,没人看见就不丢脸。
“行啦,老毛病风湿痛而已,还没真正入秋不到痛的時候,你起来,男子汉大丈夫别随便下跪?”唐老爷子略微一怔就喊秦漠起身。说不动容是不可能的,这个只见一次面的孙女婿出身豪门,自幼娇宠顽劣,为了他的宝贝孙女愿意做到这个地步,他怎会不感动?
秦漠却是无所谓地依旧故我。
“这有什么?跪长辈是天经地义的礼仪,古時候拜年都是要一个一个长辈跪过去的,就是现在的人成家晚,鲜少能四代同堂的,这种表孝心的礼仪也被大家遗忘。我给您捏捏吧,上回我也是这样给汐汐上药的,那丫头太倔,膝盖都肿的不成样了还愣是一声都不吭,就只知道掉眼泪。”秦漠低着头喃喃说道,有意无意地提到一些应该提的话。
与人沟通是门艺术,但需要技巧,得知道什么话是对方不想听的,什么话能引起对方的共鸣。还好,他在这方面略懂一二。
老爷子会心疼他下跪,还不是看在他老婆的面子上?若他只是一个外人,又怎会管他的死活?
“你这小子滑得很,想说什么就直说?”唐老爷子冷冷地瞪了一眼话中有话的秦漠,脑中却不受控制地想着那次罚跪的情景。
这孩子要是不这么倔就好了,也不会过得这么苦。
“爷爷,汐汐知道错了,您就不跟她计较了好吗?我知道您伤心,掏心掏肺宠了她这么多年到头来她却为了感情舍弃了家人,但她关心宁淮的母亲不正是因为您的教导有方,让她成了一个无私善良的人吗?她对外人都能这么热心,怎么可能不关心您?原本今儿她是打算亲自来跟您认错的,但我不舍得她表面装作镇定其实提心吊胆寝食难安,昨晚都哭了一晚了。”
秦漠虽然是低着头,但耳朵可是打折十二万分的精神关注着头顶的一举一动。虽然他是夸张了些,也说了些谎,但这段话的实质是不变的。
她确实知错了,也后悔了,也哭过。
但昨晚……是掉了些眼泪,却不是哭的。
“小子,大丫头不是个爱哭的孩子。”老爷子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貌似很平静。
秦漠皱了皱眉,抬起头来。
“爷爷,那是她不在别人面前哭,她或许是早熟懂事,但她也是个软弱的小女孩。现在她更是一个以身作则的母亲,也只能在我面前能发泄情绪哭一哭。”
在最熟悉的家人面前都没能放任自己软弱,以前的她是憋得有多辛苦?
“那个孩子……你真的不介意吗?”
唐老爷子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孩子,这个慈眉善目的孩子算是优秀的,即使在他看来少了一分阳刚,但他知道这是个知孝懂孝的好孩子。
秦漠淡然地摇了摇头,唇角微微扬起。
“爷爷,我之所以先独自来了就是想着下次带汐汐来您能更冷静地看待她。爸其实也是疼汐汐的,但他要看您的脸色,阿姨就更是,她当初偷偷安排了汐汐和我相亲就是这个道理。爷爷,糖宝贝……就是那个孩子,不是汐汐和宁淮的孩子。”
他觉得有必要先让唐家人知道这个事实,虽然这有可能伤到孩子的心灵,不过现在宁淮回来了,他认为更有必要说清楚。
“你什么意思?难道那个孩子真是你和大丫头……”唐老爷子显然一震,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惊到了。
他早已了解了秦家的近况,还以为秦家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