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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裕没办法,就想找点赚钱门路。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边学道和于今多么了不起。这俩人短短几年,就在网上淘到了真金白银,买了车买了房,可是李裕呢,他自问没这个本事,他的“双木园”,因为没精力打理也已经关闭了。
李裕想来想去,只想到一样,开出租车。
家里的三辆车,李裕卖了两辆,包括他自己的三菱,只剩下了他妈妈的A4。
李裕知道妈妈喜欢那辆车,他把车留下,是想给妈妈一个慰藉。
拿着卖车的钱,李裕托爸爸朋友的关系,搞了一台出租车,开始跑出租。
李裕很小的时候,他爸爸就开出租车,后来的殷实家境,也都是从出租车上挣来的,所以李裕为钱发愁,一下就想到了出租车。
他也想过回乐队去北京登台,可是上次退出前,沈馥和工作室的人都苦心挽留过他,再回去,李裕不好意思。
可是,李裕原以为开出租很容易,当他自己干上了,才发现一点都不容易。
很多街路他认不全,尤其是一些乘客上车,就说去XX饭店、XX宾馆,大饭店大宾馆还好说一点,一些人去的店又小又偏,李裕根本不知道在哪。
碰上本地人还好点,李裕让他们说细点,或者告诉他怎么走。
碰见外地人,这活基本就接不了。好几个外人认为他是有意拒载,还跟车队投诉过他。
没办法,李裕每天都早早出车,趁着车少,在城市里穿街过巷,记街路名,记地标,记饭店旅店。
虽然挺辛苦,但他心里高兴,因为他自己能赚钱了。
其实李裕心底里,还有一个期待,就是他爸爸看见他辛苦开出租,父子之情能唤醒爸爸,重新振作,从头再来。
所以,趁爸爸清醒的时候,李裕会问他一些开出租的门道。
早上6点,李裕已经出车半个多小时了。
他刚接了一个活,把人送到地方后,左拐出了街口。
前面宾馆门口站在一个女的,看见李裕的车,冲他招手。
李裕把车停过去,女人上车,跟李裕说:“等一下,还有一个人,我们去火车站。”
李裕向车外看,然后看到陈建拎着一个旅行箱从宾馆里出来,向他的车走来。
李裕回头仔细看后座上的女人,他也认出来了——
北戴河的那个女人。
看着陈建越走越近,李裕十分郁闷,这俩人住得这么偏僻,怎么还让自己碰上了呢?
第285章 将军墓
李裕轻度近视,在学校时没带过眼镜,自打开上出租车,怕漏客,配了一副眼镜。
孙佳秀明显没认出李裕,她甚至没仔细看坐在驾驶位上的李裕一眼,孙佳秀的眼睛一直关注着车外的陈建。
李裕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跟陈建打招呼?
装作不认识?
都不好。
陈建把旅行箱放进后备箱,拉开车门,坐进后排。
他也没注意司机,上车后看着孙佳秀说:“告诉司机去哪了吗?”
孙佳秀点头:“告诉了。”
陈建扭头看李裕说:“路上有冰,慢点开,我们不赶时……”
说着说着,陈建忽然不说了。
陈建一把抓住李裕的肩膀说:“李裕?我靠,你怎么……”
李裕见躲不过去了,边开车边说:“家里的车,雇的司机回老家办事了,我就开两天。”
陈建看看孙佳秀,看看李裕,表情十分复杂,说:“不是……你开多久了?”
李裕说:“今天第三天,幸亏你们要去的是火车站,要是去生僻的地方,我都找不到。”
一路上,车里的气氛都是怪怪的。
李裕的说辞骗不了陈建,他猜到李裕可能是家里缺钱了,才出来干这个。
同样,他的事也被李裕撞破了。一个寝住了三年多,李裕是有名的专情小王子。虽然陈建从没明说,但他一直觉得李裕这个人稍稍有点一根筋。在陈建心里,专情跟一根筋区别不大。
李裕会不会把自己的事告诉室友,然后传到苏以耳朵里?
应该不会,李裕有点直率,但他不傻。
车开到火车站,李裕问陈建:“用我在这等你吗?”
陈建说:“不用,8点多的火车,我得把她送上车。”
李裕说:“行,那我先走了。”
孙佳秀看着陈建说:“你还没给车费呢。”
李裕说:“不用,这趟免费。”
陈建笑了笑,直接开门下车了。
下车前,孙佳秀跟李裕说:“谢谢。”
上午10点,李裕正在拉活,手机响了,是陈建。
接起来,陈建在电话里说:“说话方便吗?”
李裕说:“说吧。”
陈建说:“今天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
李裕说:“我了解,放心吧。”
陈建说:“行,等你回寝再聊。”
……
陈建回寝后,倒在床上就开始睡,一觉睡到下午5点多。
寝室里的呼叫器响了:909陈建,楼下有人找。
走到一楼,陈建的心就咯噔一下,苏以和李薰站在大厅里,看样子是在等他。
陈建走过去问:“吃饭了吗?”
苏以柔柔地说:“我两在食堂吃完饭过来的,这几天你去哪了,手机一直关着。”
陈建说:“来了一个高中同学,我陪了几天。”
一向不怎么说话的李薰,不知怎的忽然插了一句:“男同学女同学,这么上心陪?”
陈建强笑着说:“男的。”
李薰用眼睛看着他,不说话。
陈建做贼心虚,让李薰看得心里直发毛。
难道李裕跟李薰说了?这小子嘴也太大了吧,不是都特意告诉他别说了嘛!李薰跟苏以一个寝室,她告诉了苏以怎么办?
苏以看着陈建说:“这几天都去哪玩了?看你脸色很累的样子,同学来了怎么不喊我?”
陈建说:“这小子看见女生就口花花,爱说荤段子,我怕你不高兴。”
苏以说:“回去休息吧。”
陈建转身想走,又转了回来,看着苏以问:“你的材料都寄过去了?”
苏以点头:“前天寄出去了。”
……
2004年圣诞节,909寝发生了两件事。
两件事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外人都看得一头雾水。
陈建是圣诞节下午接到一个电话,下楼,回来后,跟李裕大吵一架,差点动手。
杨浩是圣诞节晚上接到的电话,跑到公共阳台说话,然后有人看到杨浩突然一拳打在墙上,手上全是血。
两件事,边学道都是几天后才知道的,因为他人不在哈尔滨。
12月21日,边学道接到边爸的电话,让他回家一趟。
边学道以为家里出什么事了,赶紧问边爸怎么了。
边爸说是你大伯病了,很重,在医院住了一周了。
边学道一下想起,前世自己的大伯死于肝癌,应该是2005年5月去世的,因为边学道记得当时他正忙着论文的事,加上要准备两家用人单位的考试,就没回去参加大伯的葬礼。
边学道是开车回家的。
边妈看见边学道的车,第一时间问:“你这车多少钱?”
边学道说:“十多万。”
边妈说:“买车怎么不跟我和你爸说一声。”
边爸说:“唠叨啥?跟你说一声你能帮着挑啊?”
边学道一手挽着一个,连忙岔开话题:“我大伯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
边爸说:“进屋再说。”
很快,边学道知道边爸找他回来干什么了。
边学道爸爸这一辈,除了边爸,其他几个都是农民,除了五叔家靠果山最近几年赚了点钱,其他几家生活水平都很一般。
边学道大伯爱喝酒,查出肝硬化已经有两三年了,但一直没彻底治,一是家里没钱,二是戒不了酒。
边爸这次叫边学道回来,一是去看看他大伯,二是边爸想跟他商量,从他给家里的钱里,拿一点出来借给他大伯看病。
说是借,其实就是给。
边学道上面的两个堂兄,都是大伯家的,边学道记忆里,边学仁在伊春啤酒厂上班,边学义在大伯去世第二年,当上了村长,没几年,边学义就是边家最有钱的人。
可是在2004年,边学义还没发家,大伯看病,他也拿不出钱来。
对于大伯的病,边学道心里十分清楚,已经过了最佳的换肝时机,而且大伯岁数大,身体虚,换肝不一定是好事。
可是既然边爸提出来了,边学道肯定同意。
对边学道来说,就算大伯换肝,只要边爸想让他出这个钱,他也认可出。
只要能让边爸高兴,边学道会全力支持他。
因为对边学道来说,他重生一回最大的愿望,就是让父母高兴、舒心、活得满足,把他们前半生没有实现的愿望,都实现。
哪怕他们的愿望里,有一点小小的虚荣心,和一些复杂成分,边学道也支持他们,只要他们高兴。
跟边爸边妈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