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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娆那个小宿舍住不开,戴玉芬就在单娆单位附近找了个宾馆。
单娆下班也不回宿舍了,直接跟妈妈住在宾馆,商量房子的事。
妈妈说在北京买房子,单娆十分高兴,这意味着爸妈一退休,全家就能在北京相聚。
戴玉芬周四到北京,两人要等到周末才能出去集中看房。
周五单娆在单位,一天都有点魂不守舍的,得空坐下来,就用自己电脑搜索北京半年内开盘的新楼盘。
中午午休的时候,单娆出门买了两张北京地图,在电脑前,用红笔把查到的新楼盘位置在地图上圈出来,位置好坏,一目了然。
下班前放下笔一看,地图上星星点点圈了二十三四处。
周五一天,待在宾馆的戴玉芬也没闲着,出门买了几份有楼盘广告的报纸,和楼市期刊,拿到宾馆仔细看了一会儿,然后按照上面留的电话开始询问价格等信息。
很快,戴玉芬的表情不那么轻松了。
几处在报纸上打广告的楼盘,打电话一问,每平米均价都在1万以上。价格便宜的,每平3000、4000、5000的楼盘,集中在通州、顺义。
拿着北京地图一看,忒远了。
戴玉芬发现自己想岔了一些事情。
她信心满满,想要在北京买房,因为局里一个女同事的儿子2001年底在北京买房结婚,买的是回龙观,据说是2600元一平。
虽然过去3年了,戴玉芬觉得每平加1000元也差不多了。
她和单娆爸爸,虽然都是公务员,但不是一把手,也没有实权,单娆爸爸有点灰色收入,也仅仅是年节的时候,下面的人孝敬一点。
两人精心攒了半辈子,攒下了30多万。
按戴玉芬的想法,这次来北京,买个130平左右的房子,就算差一些,可以跟亲戚借点,好歹算把家安在北京了。
可是到北京一打听,四环边上的房子已经7000开外了。戴玉芬看好的几个楼盘,价格都在1万左右。
一万一平,自己家这30多万,满打满算能买个30多平的,人家还不一定有这么小的户型。
跟丈夫通了个电话,戴玉芬开始犯愁了。
上半年的时候,单鸿家在三环附近买了第三套房,当时似乎是6000多一平,单鸿买了个150平的。
戴玉芬一辈子不服单鸿,但在财力上她还是明智的。
这次买房没想着让单鸿大吃一惊,但也不能让单鸿看笑话。
可是无论买到四环开外,还是买个四五十平的,都铁定让单鸿笑话。
晚上单娆下班回到宾馆,戴玉芬看着单娆拿出来的地图上面一个个红圈,不忍心跟单娆说,晚饭只吃了小半碗就吃不下去了。
周六,晴朗。
母女两人早早起床,简单吃了一口,开始了漫长的看房之路。
仅仅一天,戴玉芬就看灰心了。
其实30多万,交首付肯定是够了,但戴玉芬不想扛太多贷款。
单娆的工资短期内肯定不会有大变化,还贷款就得靠她和单娆爸爸,可是她俩工资也高不到哪里去。
单娆早就知道家里大概的存款数,所以她圈定的楼盘都还是比较便宜的,可是看样子,还是给妈妈带来了很大压力。
周日,单娆跟戴玉芬去看了朝阳新城和定福家园。
坐在车里,一路上戴玉芬话都很少,再没了几天前说“租?不租了,直接买一套”时的豪气。
反倒是单娆一路宽慰戴玉芬:“我觉得定福家园还行的,有地铁,挺方便的。不过这儿都是经济适用房,不是想买就能买的。”
对五环开外的朝阳新城和定福家园,戴玉芬没做太多评价。
在戴玉芬心里,她最满意的楼盘是观缘,位置在西城车公庄,离单娆工作单位近,各方面都很理想。
可是那价格……
均价一万多,还不算好户型的加价。
戴玉芬心里清楚,观缘的房子,他们家基本是买不起了。
周日晚上,母女两人买的外卖,带回宾馆。
回来这一路上,两人很默契地都没再提房子的事。
其实,换一对母女,也没什么,买不起就买不起了,多大个事儿?
可是戴玉芬脾气比较怪,自尊心出奇的强,单鸿这么多年对她一直很尊重,也没跟她显摆过什么,但戴玉芬还是处处跟单鸿比。
私下里,单娆和她爸爸把戴玉芬这种情况归结为争强好胜综合征。
其实也正因为戴玉芬这个脾气和性格,所以这么多年在单位没得寸进。
单娆了解妈妈,不想妈妈太为房子的事伤神,不惜主动跟妈妈提起边学道。
“妈,其实边学道还是很优秀的。”单娆说。
“嗯!”戴玉芬听见了,简单地回了一声。
她实在是没看上边学道,包括边学道的家世、笑嘻嘻的样子和他的小眼睛。
“妈,你不知道,边学道特别有赚钱天赋,他03年的时候,就从网上赚了一百多万。”单娆边夹菜边说。
“嗯!嗯?”戴玉芬刚刚还无精打采的,忽然抬起头看向单娆。
“你刚才说什么?谁赚了一百多万?”戴玉芬问。
单娆放下碗筷说:“边学道,2003年时就有一百多万存款。”
戴玉芬也放下碗筷:“真的?你怎么知道的?他跟你说的?现在的男人都能吹,不论岁数大岁数小的,都一样吹,就靠一张嘴哄女人,这你也信?”
第236章 我很羞愧
单娆说:“不是胡吹,是真的。”
戴玉芬压抑两天的情绪一下爆发出来:“真?怎么真了?他把钱堆你眼前了?还是给你看存折了?他那么有钱怎么看着你在这边受室友欺负一毛不拔?他有钱怎么不掏点钱出来给你买个房子?”
“为了博取你的注意,什么谎都敢撒,什么牛都敢吹,这样的人,本身人品就有问题。枉我从小教育你凡事多长个心眼,这么低级的手段你也看不破?”
单娆听老妈越说越离谱,心知老妈这是有火要发泄,就没逆着说,拿起碗筷,默默吃饭。
喘了一会儿粗气,戴玉芬情绪稳定了点儿,看着单娆说:“你也不小了,得多几个心眼。别让姓边的那种男人上嘴唇下嘴唇一碰就把你给骗了。妈跟你说,钱没那么好挣,他一个连校门都没出的毛头小子,干什么挣一百万?这样的话你也信?”
见单娆不吭声,戴玉芬越想越生气,姓边的这是拿自己女儿当傻子糊弄呢?
一百万!他还真敢吹!
看着闷头吃饭的单娆,戴玉芬忽然问:“你跟妈说实话,你俩处到什么程度了?他占你便宜没有?”
单娆还是不吭声。
戴玉芬加重语气:“娆娆,妈妈问你话呢!”
单娆放下碗筷,起身拿起来外套说:“我今晚回宿舍住。”
看单娆穿衣服,戴玉芬说:“不听老人言,你就等着吃亏吧。”
听到这句,拎着包的单娆一下站住:“我选的人,是好是坏,我自己受着。”
戴玉芬说:“从小到大,你什么都像你姑姑,为什么在选人的眼光上不跟她学学?好人那么多,你非挑了个父母都是下岗职工的,他穷点儿也行,咱认了,还是个好说大话的,你以后怎么办?”
单娆说:“他没说大话,他也不是说大话的人。”
戴玉芬见单娆口气这么硬,就问:“你跟妈说,那小子占了你便宜没有?”
单娆抿嘴抬头,看向天花板,然后跟戴玉芬说:“我是他的女人了。”
听到单娆这句,戴玉芬的身体一下软了下去,她用手扶着桌子说:“你这是气话?”
单娆说:“不是气话,我跟他睡过了。”
戴玉芬看着单娆:“你怎么……你怎么这么……不听话啊!”
单娆说:“我的眼光不差,以后你会知道。”
戴玉芬气鼓鼓地看着单娆:“明天我就回家,不用你送。”
单娆说:“到家给我来个电话。”
然后转身出门。
周围没有别人,电梯门一合上,单娆的眼泪就下来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过,但她就是想哭。
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一颗一颗落在衣服上,转瞬不见。
眼看着数字跳到“1”,在门开之前,单娆抹了一把眼泪,昂头走出电梯。
11月初的北京,早晚气温在五六度之间徘徊。
人行道边上的树大部分叶子都已经黄了,在微风中簌簌摇摆,透着一股即将凋零的萧瑟。
单娆一路抽泣,眼泪模糊了视线,路口的红绿灯和汽车的尾灯似乎都有个红色的尾巴。
站在公交站点等车的时候,电话响了,是妈妈打来的。
“回来吧,明天我就回家了,晚上陪我说说话。”
单娆忍着抽泣,用浓重的鼻音说:“好。”
这一晚,母女两人一直聊到半夜。
父母和子女就是这样,前一刻还气得不行,下一刻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