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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事实,看着瑶姐发青的脸庞,我再也动不了半分,瑶姐真的死了,她再也不会对我露出温暖的微笑了。
悲痛从身体的每个部位生发出来,向我的心里聚集,在我的心里反复盘旋,想发出来却硬生生的被堵在心口。我的身体颤抖着,却无力作出任何动作。我感到冰柜里的冷气向我扑来,直渗透进我的骨髓。我的意识也仿佛被冻结了。
有人在拍我的肩膀,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你是谢主任的朋友吧,小伙子,人死不能复生,你节哀吧!”
我听到了声音,却无法作出反应,依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我听到那个人叹息了一声,然后就感到有人拉着我向外走,我机械的任由人摆布。
我想我自己应该是被人扶着坐下来的,可是却还感到自己像是悬在空中一般。
“林先生!林先生!”一个声音在喊我,我却无法回答。仿佛他叫的根本就不是我。
“鲁律师,我看林先生的精神状态很差,关于谢瑶遗嘱的事情还是先放一放吧!”
听到“遗嘱”两个字,我猛的一下就惊醒过来,上前握住那个律师的手:“你说什么遗嘱,瑶姐生前有什么遗嘱!”
“林先生,你坐下来,自己看一下这份遗嘱吧。”
那个律师坐在沙发上,从包里拿出一张纸,我双手伸过去接,却还是差点将它掉在地上。
这是一份关于瑶姐死后遗产处置的遗嘱,遗嘱上清楚的写着,瑶姐死后,三分之一的财产将留给她的父母,三分之一捐给希望工程,另外三分之一的遗产将赠与我。
“林先生,你看清楚了吗?如果没有什么疑义,麻烦你签个字!”
看着这个遗嘱,我所有的悲痛终于喷涌而出,头埋在两腿之间,呜呜的哭起来。
过了好久,我才抬起头,一阵痛哭,让我的情绪得到了一定缓解,开始能正常思维了,我开始意识到一切都是这么的突然。瑶姐是怎么死的?
我将求助的眼神看向我的周围,一个领导模样的人走过来坐在我的身边:“昨天下大雨,谢主任出去采访,在采访现场,一个儿童不幸落水,为救那个孩子,谢主任不幸身亡!”
“瑶姐水性那么好,怎么会淹死?我不相信!”我抓住那个领导的手,大声的吼到。
“当时雨势太大,护城河水太深,谢瑶将孩子送上岸后就耗尽了力气,然后就被水冲走了,我们也是在半夜,雨停以后找到的她的尸体!”
“孩子呢?他活着吗?”
“孩子没事,受了点惊吓,还在医院观察呢!”
听到这里,我有点百感交集,想象着,当瑶姐将那个孩子送到岸上的时候,她脸上应该是露出欣慰的微笑的。我很清楚,瑶姐看到那个孩子落水的时候,一定是义无反顾的。虽然瑶姐没有给我说过,我还是清楚的知道,瑶姐这些年是很不开心的,她儿子的死是她心里永远的阴影,它早已深入到她的骨髓,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让她痛不欲生,而最终她以救活一个孩子来结束自己的生命,对她来说也许是一种救赎和解脱。只是她的死却会成为我心里的阴影。
“林先生,这里还有一封信,是和遗嘱封在一起的,应该是谢瑶女士写给你的!”
我接过那封封的严严实实的信,颤巍巍的撕开它。
信的字体很是娟秀。
“弟弟:今天我的心绪竟十分的不宁,看着你离去,我突然有一种要离开你的奇怪感觉,这种离开不是一般意义上的离开,而是永别。这种感觉十分的强烈,最后我就开始相信它是真的。我感到了恐慌,我不怕死,但是我怕死后再也见不到你!虽然我们认识的日子不长,但是现在我满眼满心的都是你。有时候看着你,我就会恍惚起来,我无法描述我对你的那种奇怪的感情,它既不是爱情,也更不是友情,它更像是一种亲情,却不单纯的是一种亲情。唉,管它呢,只要我们在一起开心就好了。”
后面的字迹和前面的明显的不同,应该不是一个时间写的。
“我突然有一个想法,我要去立一份遗嘱,弟弟,姐姐不能给你太多东西了,我想你以后肯定是会和小雅生活在一起了,她是一个时尚的人,你现在已经没有钱,没有经济基础,这样会给你们在一起制造一定的麻烦,我想把自己三分之一的财产留给你,虽然不是很多,但是应该是对你有一定帮助的。
最后,弟弟,我想对你说,遇到你是我这一生最幸运的事情。”
这像是一封情书,也像是一封遗书,可怜的瑶姐,她把全部的爱给了我,却从不奢求我作出任何的回报,而我却竟然能坦然的接受了,并且无耻的享受着。
举着这封重如千斤的信,我的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眼里流出来。
一只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兄弟,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谢瑶是什么关系,但是我能看出谢瑶很在乎你,你也很在乎谢瑶,既然这样,你听我一句劝,谢瑶已经去世了,这是一个无法再改变的事实。现在她的父母正从南方向这边赶,我们要表现的坚强一些,这样才能减轻她父母的痛苦,同时谢瑶的后事还有许多事情要准备,台里已经决定为她举行一次大规模的追悼会,谢瑶在我们台是一名优秀的记者,现在她死了,她依然是我们台的骄傲,和值得我们学习的榜样。来!坚强起来,和我们一起为谢瑶举行一次风光的葬礼。”
第4卷 第三百六十四节:太平之间
第三百六十四节:太平之间(2100字)
这话多少让我的精神得到了一些振奋,我抬起头,看了看,给我说话的是那个领导模样的人。我冲他点点头,他好像卸下了很重的担子一样,长长的舒了口气。
我用手抹了把脸,努力的镇定了一下情绪,然后对那个律师说:“鲁律师,这个遗嘱我不能签,我想等瑶姐的父母来了将我应该继承的那部分转给她的父母,你看这可行不可行?!”
“当然可行,你对这份财产有完全的控制权,那既然这样,我就先回去了!”
律师走后,那个领导又拍了拍我的肩膀:“小伙子,我也要到谢瑶家中去布置一个简单的灵堂,你在这里等谢瑶的父母吧!”
说完他就转身准备离开。
“领导,请等一下,我想陪陪瑶姐,你能给医院说一下,行一下方便吗?”
领导怔了怔:“小伙子,你的心情我能理解,你在那里我怕你会更加伤心。”
“没事,我现在已经平静了,我有分寸的!”
那个领导想了想,就拿起电话,好像是和医院的负责人通话,挂掉电话后,他看了看我,然后示意我和他一起走。
我跟着他来到医院的太平间,在太平间的门口,一个医院公务人员正等在那里。
一番安排,我终于进到了太平间里,医院安排的很周到,还特意为我准备了一把椅子,让我能坐在存放瑶姐的冰柜旁,这个时间不早不晚,正是太平间里比较安静的时候,整个太平间一片灰暗,只有微弱的天光从门的缝隙里投进来,那光线刚刚能看清一个人的模样。太平间里静的可怕,一排排的冰柜里躺着一具具冰冷的尸体。只有我这么一个“活”着的人,虽然我依然有心跳和呼吸,但是我的精神却仿佛已经离开了我的身体,此刻全部的集中在瑶姐那苍白而圣洁的脸上,瑶姐就那么静静的躺在冰柜里面,面部很安详,让我恍惚间感觉瑶姐只是睡着了。我试着呼唤她的名字,但是阴森的太平间里除了我的回音,什么也听不到。当回音击中我的心,在极端的痛苦中,我终于明白,瑶姐是真的去了,我再也听不到她叫我弟弟了。
我总认为和瑶姐结拜后,我们的人生就这样联系在一起了,在看似漫长的生命历程中,我们有的是相聚的机会。却没有想到生命充满着太多的偶然,时间总会在你的不珍惜中悄悄流逝。我们每个人都是这样,当美好在你身边的时候,总会沉醉其中,最终变成一种习惯,最后视而不见,却不知道在你的不经意中,一切都已经消耗尽了。当你明白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失去了。
就这样我看着瑶姐的脸,一动都不动,任时间在冰冷的太平间里静静流逝,我知道这是我能陪伴瑶姐的最后时光了,每一秒都是珍贵的,还有几天,瑶姐的身体就会燃烧成为灰烬。永远的消逝在这个世界上,这仿佛是我们每个人必然的命运。世间众生经历过千姿百态的人生,描绘完美丽的人生画卷后,最终都会走向这个终点。在这个意义上说,仿佛一切的璀璨和荣光都变的毫无疑义,那我们这么活着究竟有甚么价值呢?在这个存放尸体的太平之间我感到了深深的迷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