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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宁诺也对这群人有了进一步的了解。比如Alice,真的是个很单纯很热心的小女生,听说她大学是在日本念的服装设计,回国后一直没找到适合自己的工作,为了打发时间,据听说也为了激发设计服装的灵感,才到欧驰的建筑设计所帮忙。楚枫和莫云生一个是英国剑桥毕业,一个是美国耶鲁大学毕业,后者长着一张娃娃脸,一点不像快30岁的样子。大家性格各异,来这里之前的经历也各有不同,却都是这个行业里的精英。真不知道欧驰从哪里挖到这些宝,又把这样一群人聚到一起的。
不过可以看得出,这些人对欧驰都很服气,也乐意在他手底下干活,提到欧驰还有他们的C&L,每个人眼睛里都闪耀着不一样的光芒。
下午茶歇的时候,宁诺又在Alice的热心介绍下,清楚知道了每个人的具体分工。所里的茶点都是Alice亲手烤制的,听说为了这些小茶点,这丫头每天早晨不到五点钟就起床准备材料。
Alice举着大耳朵马克杯挡住脸,侧过头对着宁诺咬耳朵:“小诺姐,现在这里没有别人在,你悄悄告诉我,我表哥到底是怎么把你骗过来的?”
宁诺失笑,也学着她的样子小声讲话:“我想,他应该不算把我骗过来。他是很诚心邀请过来。”
Alice睁大眼睛,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一番:“小诺姐,你不会已经上了贼船吧?”
“……如果你的贼船指的是C&L的话。”
Alice撇嘴又摆手:“这个不算啦!”她重新睁大眼睛看着宁诺:“你长得这么漂亮,还是他初恋女友那种古典款,而且你一来就让你接赵氏那么大的case,如果不是表哥对你……”
说到一半Alice才发现自己说错话了,她捂住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看宁诺。
“没关系……”宁诺很冷静,她倒不意外有人会这么想。毕竟除却两年前在周嘉信的工作室工作那三个月的经历,建筑设计这一行没有留下任何她个人的足迹。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她清楚知道欧驰对自己没有那方面的意思。
第一次见面就目睹了他对女人的冷漠绝情,第二次见面更确信了他花花公子的行事作风,第三次见面,好么,谈的还算都是正经事,可看看今天!从中午吃饭到现在茶歇时间Alice这个小表妹的吐槽,宁诺可以非常肯定,欧驰这个男人,会是个好领导,好同事,甚至她不排斥有天会跟这个优秀的男人成为不错的朋友,可是□人?算了吧。她没有第一次和风“莲说”那位橘色裙子OL的泼辣果决,也没有江南风“莲说”那位蓝姓店长的温柔婉约……对了!宁诺脑中闪过一个念头,脱口而出道:“那个蓝舒……”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尤其看到Alice重现狼光的亮闪闪大眼,宁诺更是懊恼的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小诺姐你知道蓝舒啊!”Alice笑嘻嘻的问:“还说你跟我表哥没什么……”
“咔嚓”一声,宁诺咬了一口红茶口味的饼干,表情淡淡的很是从容:“没事的时候我喜欢去她开的那家‘莲说’坐一坐。就这样认识的boss,还有那位蓝舒小姐。”
“那你觉得她人怎么样?”Alice好像一只小蜜蜂,一整天下来都嗡嗡嗡的不停歇。
“她调的饮料很好喝,人也很温和。”只跟对方有一面之缘,宁诺实在说不出更多的观感。
Alice托着腮,慢吞吞的说:“又一个觉得她不错的。”
宁诺从脖子里捞出怀表,打开来看了眼时间,又朝Alice微笑:“差不多该回去了,谢谢你的饼干和茶。”
Alice依旧一副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懒洋洋的摆了摆手,没有说话。
第四章 过往
第一天上班,感觉上时间过的既漫长又短暂,到六点钟下班时宁诺甚至有些疲惫了。在Seven…Eleven买了份便当,回到家打开笔电,宁诺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打开欧驰发给她的那份资料。冰冷的电脑屏幕上,一幅又一幅的黑白照片缓慢播映,照片旁边附带着一行或几行的字体说明,包括照片的具体拍摄地点和方位,以及照片之中建筑的原始名称和功用。
宁诺从床头拿过一只枣红色的小木盒,里面有掉了一颗钻的粉钻胸针,缺失一角的寒蝉玉雕,小女孩儿用的蝴蝶发卡,以及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小玩意儿。木盒的最底下,平躺着一只土黄色的信封。信封曾被人撕开成两半,后来又被人细心的用胶带补好,上面的揉搓痕迹也被仔细抚平,大概因为年代久远的缘故,信封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了。宁诺摩挲着信封外表,发了好一会儿愣,才从信封口抽出里面的东西,那封同样被人撕碎揉搓过的信纸,被宁诺小心的放在一边,如同珍宝一般捧在手心的,是几张磨圆了边角的老照片。
捧着照片,宁诺重新坐回书桌前,与她之前猜测的一样,欧驰发给她的这些资料照片,其中有三张与她手里的颇为相似。如果把几张照片摆在一起,就可以看出,电脑上的那三张照片,拍摄的时间明显要比宁诺手里的这三张要晚许多。前者已然是断壁残桓的地方,在宁诺拥有的这几张照片里,依稀可以看到围墙和花园,石碑和别墅,以及茂盛的树木和花朵。种种种种,所有被破坏的,在这几张里都还完好无损;所有消弭无踪的,在这几张照片里都还矗立原地;而那些苍茫的,野性的,古朴却也陈旧的,在这几张照片里都还是清晰的,精致的,崭新且被人精心呵护的。
唯有最后一张,是欧驰传给她的所有资料照片里都没有的。
照片应该拍摄于春夏之交,一个相貌英挺的年轻男人,搂着一名穿旗袍的少女,依稀可以辨认的出,两人身后的场景与其他那些照片是系属同个地方。所不同的是,这张照片拍摄的时候,那座石碑还没有缺少一角,花团锦簇的小花园也还没有废弃,透过繁茂的枝桠,可以窥得不远处的白色小洋房。
翻过照片,黑色的钢笔字娟秀文雅:岚和笙,1980年孟夏。
宁岚是她的母亲。而照片中那个模样英挺的男人,就是她的生父,赵玉笙。
宁诺捏着照片边缘的手指不自觉的抠紧,与指尖一样因为用力而发白的,还有紧紧咬着的下唇。过了许久,宁诺将照片和信纸一起收入信封,阖上笔电,从厨房取了一双筷子,开始吃晚餐。
已经冰冷的饭菜,早已失去温热时的清香可口,微有些酸涩的味道,让她回想起幼时,与母亲一同搬离那个家后,从小娇生惯养的母亲第一次下厨,做出的米饭虽然没有焦糊,却是夹生的,米粒的味道也是这样,微酸带涩。因为母女俩租住不起楼房,住的那家四合院里的井水酸而涩苦,第一天搬到那里时,母亲并不知道院子里居住的人家都不会吃这口井的水,井水仅用于洗涮,所以用井水做出来的米饭,饭粒难吃的难以入喉。宁诺那个时候年纪还小,也不太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只吃了一口,就“噗”的一声把米饭吐在桌上。母亲没有打骂,只是一边无声的掉眼泪,一边把煮好的饭全部吃光,然后领着她到街上的一个小摊贩前买了一个煎饼,撕成小块,一点一点的喂她吃完。
平房里没有装电灯,母女俩借着夏天傍晚的天光吃过晚饭,早早的上床睡觉。那天晚上,宁诺记得母亲一遍又一遍轻抚着她的头发,小声的说,对不起,诺诺,以后只有妈妈在你身边,不要怪妈妈,妈妈实在不能没有你……
一直到一年后,宁诺才渐渐明白,为什么一夕之间,妈妈要带着她离开那个家,离开那个从很小的时候起,一年就见不到几回的男人。那个男人是她的爸爸,而她的爸爸不要妈妈和她。爸爸妈妈“离婚”了,而她成了其他小朋友口中“没有爸爸”的孩子。
前前后后差不多有一年半的时间,又仿佛只是被小朋友们一同嘲笑的那一个瞬间,幼小的宁诺被迫成长。从过去那个不谙世事的娇惯公主,逐渐蜕变成一个不言不语,安静温顺的普通女孩儿。不,她甚至比不上那些普通家庭的女孩儿,因为她们自始至终都拥有一个完整的家庭,有陪伴她们成长的爸爸妈妈。而宁诺,从七岁半的那年仲夏,就已经失去作为一个普通的、寻常的小孩的资格。
她的母亲原本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除了会读写,懂得弹琴和养花,缺乏其他几乎所有生活技能的认知。母女俩仅有的傍身钱,是已经过世的外祖母留给女儿的一小笔私房钱。在九十年代初的那几年,除了用来租房,购买最初的一些日用品,宁诺的母亲咬着牙把剩下的所有积蓄存进银行,只有给宁诺交付学费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