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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书羽抬起清秀的小脸:“妈,欧先生和宁小姐他们来S市是洽公,哪有多余的时间陪我玩……”
“啊……”许婉后知后觉的显出几分忐忑,摇了摇手,扭头看向赵玉笙:“我真是年纪大了,说起话也分不清个主次轻重。”
赵玉笙呷了一口清茶,仿佛完全没听到几人的谈话:“时间不早了。今天谢谢你们两个的赏光,明天上午来我书房,咱们谈一谈正事。”
欧驰起身,一手系着西装的扣子,另一手拉起宁诺,顺便揽过她的腰:“那就不打扰了。”
赵书廷也跟着起身:“爸,妈,我去送送。”
“书廷……”几个人都看向她,许婉抬手挽了挽发丝,柔声嘱咐:“你今晚喝酒了,让司机送就好,你别开车。”
赵书廷没说话,大大咧咧朝她摆了摆手,表示知道。
到了楼下,送两人来的司机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走了,驾驶座是空的,车钥匙却没有拔下来。赵书廷吹了一声口哨:“看这样子还是得我来啊!”
欧驰伸臂一拦,车门“呯”一声重新关上:“伯母不放心你酒后驾驶,我们自己开车就好。”
赵书廷轻嗤一声,没再坚持,转眼看向宁诺:“喂,明天早点过来,我让厨房准备银丝面给你。”
回想起刚刚餐桌边,赵家一家四口温情融融的情景,以及后来许婉的打量和试探,宁诺突然觉得一阵恶心,不觉皱了皱眉心:“不用了。”
欧驰已经打开副驾那边的车门,用眼神示意宁诺过去他那边:“明早我们吃过早饭再过来,就不多打扰了。”
一连几次吃瘪,赵书廷脸色多少有些难看,默不作声的站在那里,看着两人坐进车里,欧驰打轮倒车,黑色的雷诺轿车驶入街道,很快与暗沉的夜色融为一体,不见踪影。
“吃饱了么?”欧驰注视着前方路况,一边打开广播,调到本市交通台:“没吃好的话咱们再找地方。”
从赵家出来,宁诺多少松懈了些,车子的冷气不知道开了多久,整个人蜷在座位上,还是觉得阴凉阴凉的。高度的精神紧张之后,随之而来的往往是将人完全压垮的疲惫,宁诺双臂环着自己,连拉扯嘴角笑一下都觉得吃力:“挺好的。”
“是么……”欧驰沉默了会儿,才半开玩笑的说了句:“我怎么觉得你吃面条的时候跟快要哭出来似的。”
“东西太好吃,感动的呗!”话一出口,连宁诺本人都觉得冷。
欧驰皮笑肉不笑的瞟了她一眼:“没想到你还会讲冷笑话。”
宁诺徐徐吐出一口气,手指轻轻拨弄着胸前的水晶坠子,着实缺乏多做敷衍的心力。
“你刚说,小时候在南方住过一段?什么时候的事儿?”
“七八岁吧,一直住到高中。”
“在哪座城市?”
宁诺还没来得及作答,突然觉得眼前闪过一道刺眼的白光,尖锐的鸣笛声在同一时刻骤然响起。欧驰低咒一声,快速打轮:“坐稳了!”
车子急速地向左旋转,紧接着,不等宁诺反应过来,整辆车子已经疯了一般朝路边的栏杆冲了过去。伴随着“嘭、嘭”两声重响,宁诺整个人也顺着惯性朝前面的挡风玻璃撞去。周围的一切都在飞速滑过,随着车子下滑、颠簸,黑蒙蒙的夜空和茂盛的草丛交替出现在视野中,宁诺下意识的两手乱抓,额头的疼痛让她眼前忽明忽暗,一片金星乱闪。耳畔传来欧驰的叫喊声,过了好一会儿,宁诺才分辨出他说的是什么。
刹车失灵,快打开车门跳出去!
眼睛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糊住了,宁诺伸手抹了一把,右手稀里糊涂的去抠车门上的把手,左手拼命的摁着锁住安全带的按钮。车子还在沿着山坡往下冲,宁诺的手指好几次都没抠住,断了两根指甲都没有知觉。
身边再度传来欧驰的声音:准备好了么!我数一二三,跳!
一——二——三——!跳啊!
车门猛地被推开,兜头而来的是凛冽的山风,宁诺只觉得后背被一股力量狠狠推了一把,同时绑在身上的安全带霍然一松,整个人便扑向车外无边的夜色。
不知道在野草丛生的山坡上滚了多少圈,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才停了下来,宁诺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另一只手胡乱在眼前抹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糊了一脸,热热的,黏嗒嗒的,嘴边好像也沾了一些——宁诺只觉得整个人都冻住了,舌尖麻木的探出嘴巴,舔了舔,甜,腥,又有些苦,晚上早些时候好像也尝到过这种味道,是什么时候呢……
欧驰的名字滑过脑海的时候,连宁诺自己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整个人如同提线木偶一样,倏地坐得笔直,同一时间,远方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金色的火团照亮了半面夜空,宁诺睁大双眼,听见自己用这辈子都无法想象的尖锐嗓音嘶喊:“欧驰——”
熊熊大火燃烧着,伴随着金属爆裂的声响和滚滚蒸腾的浓烟,宁诺这才发现眼睛里的隐形镜片不见了,干涸的鲜血粘连着眼睫毛,每眨一下眼睛,都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刺痛。经过刚才一番滚落挣扎,额头的伤口好像又撕裂开了,分不清顺着眼角流淌下来的东西是鲜血还是泪水。疼痛让她从即将昏厥的混沌中清醒过来。可除了一声接一声的呼唤欧驰的名字,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些什么。
整个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闪过的片段都是有关那个男人的:崴脚摔倒时及时出手抱住自己,跪在面前用薰衣草精油帮忙处理烫伤,在小公寓里和自己拉扯设计图稿,用调查到的事实真相帮助自己走出阴影,和C&L的同事介绍自己的名字,在舞池里推开赵书羽扶住自己,还有后来在赵家别墅后小花园的吻……面无表情的欧驰,眼神犀利的欧驰,挑眉坏笑的欧驰,在自己胆怯时牢牢拉住手的欧驰,就这样,随着爆炸和火焰永远离开了吗?
宁诺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不久前崴伤的脚踝好像又不行了,宁诺干脆踢掉高跟鞋,一手扶着头,深一脚浅一脚的朝着起火的方向走。
火光和黑暗的界限越来越迷糊,宁诺却不敢摇晃头颅,停下脚步站在原地,天和地好像一起开始旋转,喉头也涌起一股腥甜的味道。“欧驰……”热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滚落下来,这一次,宁诺能肯定,流下来的不是血水。
“你的嗓门儿可真大啊,隔着老远我都听见了,都盖过车子爆炸声了。”
“傻站着什么,过来扶我一把啊!”
“我胳膊骨折了,没办法抱你上去,你……”欧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拨通了急救电话,说完地址的时候刚好绕到宁诺的正面,这才发现她一头一脸的血,整个人都不对劲儿了。
嘴角故意挑起的那缕笑容,渐渐消失了,欧驰伸手想扶住她的肩膀,却发现她半个肩膀都是干涸的血渍。目光顺着锁骨缓缓向上,下巴,脸颊都是条条块块的血迹,他记得当时在车里的时候,眼角隐约留意到她抹脸的动作,是那个时候就撞伤了么?最后看向她的眼,那些准备好的要安抚她的话,瞬间忘得一干二净,僵在半空的手抬也不是,放也不是,甚至连轻轻碰一下都不敢。
“欧驰……”宁诺的声音不像刚刚那么尖利,轻轻的,怯怯的,好像在确认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爆炸的浓烟飘到了这边,欧驰觉得眼睛喉咙都干干的,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我在。”
“欧驰……”最后两个字滑出嘴边,宁诺整个人如同一匹失去衣杆支撑的缎子,笔直瘫软下去。欧驰只有一只手能使上力气,又要抱住宁诺,又要小心不碰到她的头,自己也弄得格外狼狈,最后干脆跟着她一起摔倒在地上。
摔在一边的手机显示仍在通话中,欧驰小心扶着宁诺的头,让她靠在自己身上,一边朝着手机的方向大声吼道:“这里一人手臂骨折,一人头部受伤,她的伤口还在流血,人已经晕了,你们快一点!”
“好的,先生,请您不要挂机,我们需要再确定一遍您的地址……”
第十一章 阴谋
凌晨两点钟,赵家响起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值夜的仆人打着呵欠接起电话,电话那端传来一个男人冷峻的嗓音,年轻的女仆激灵灵打了个哆嗦,匆忙放下电话,轻手轻脚的跑上二楼,敲响书房的房门。
大约从几年前起,赵玉笙夫妇俩已经分房睡,有时赵玉笙甚至连自己的卧房都不回,就睡在隔壁书房。
女仆一字不差转述了电话那头的交待,赵玉笙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斜对面的卧房门打开了,许婉穿着真丝睡袍,褪去妆容的面容在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晦暗不明,看不真切具体的神情:“出什么事了?”
赵玉笙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