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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作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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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魁先哥。平日跑船顾不上,今晚在魁先哥身边,他便带了扳手,怕人杂,坏人对魁先哥不利。看戏时,他在墙头已经发现了一丈开外一个形迹可疑之人——此人戴鸭舌帽,别人看戏,他看戏。别人鼓掌时,他鼓掌,头却不时扭向卢作孚。宝锭一看便知他隐藏在鸭舌帽下的那双眼睛是瞄着卢作孚。

戴鸭舌帽的是骆队副。昨天日落时包围对岸沉船,冲上船后,一眼看到驾驶舱中刻字。骆队副在军统的专业是欧美密码破译与电台方位侦测。“九一八”后,苦学日文,如今不仅精通日文,而且连日文密码中各种变数都了然于心,是以一看便识得刻字意思。昨日跑了“沙扬娜娜”,24小时以来,再未发现该可疑电台收发一次电报。当时全船搜遍,未见电台。只在驾驶舱发现日文密码抄报碎纸片,带回驻地,翻出专用密码本,破译出来,是与日本空军离宜最近的W海军航空兵基地通报的内容,轰炸当前中日第一战场宜昌云云。骆队副心知,日谍绝不会善罢甘休,大规模轰炸不成,极可能采取目标轰炸,他便开始为卢作孚担心。秦队长死前那句唯一的遗言——“就连他这样一个私人轮船老板,都……”,这私人轮船老板,骆队副不用破译,便知道说的是卢作孚。秦队长殉国这些天来,骆队副便有意无意关注卢作孚,想看出此人到底有什么与众不同之处,能让秦虎岗这样的汉子在识得他半天时间内便放弃抢船撤回大后方的初衷,甘心情愿为国捐躯。多日观察,他再无多话,只想着,万一有事,一定不能让此人受损,否则这宜昌完不成大撤退。他便吩咐手下众汉子:“在未发现沙扬娜娜这娘们前,要对卢作孚这样的人重点保护。”今夜,见卢作孚到露天剧场,他便也带了人来,分布全场,把这个离卢作孚最近的观察位置留给了自己,他想,沙扬娜娜若要不利于卢作孚,这种场合很可能会到场。

田仲挤在后台出口,与一群没有坐票连站票也没有的流亡大学生挤在一堆,看上去,他穿灰布长衫,围一条被风尘染灰了的白围巾,也就是一个地地道道的流亡大学生。为确保明天——11月7日升旗的“下策”万无一失,田仲决定从今夜起就盯死卢作孚。他已经瞄上了卢作孚,还发现几步外戴鸭舌帽那人,正是那天上沉船搜捕沙扬娜娜的为首者——他踩了田仲脑瓜一脚,田仲还能认不出他?今晚田仲还有个意外收获,居然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个国家中名头最响的女影星们一网打尽全看在了眼里,而且当她们从后台演戏出入时,近在咫尺,吹嘘呼吸之息可闻。田仲惊奇地发现,无论胡瑛、白杨,还是杨露茜、卓曼莉,其风度光彩,都不在小樱由纪子之下——由纪子是田仲在国内上大学时的青春偶像……田仲发现自己有点走神儿,居然想今夜就离开这种地方,回国,回到大学,再读四年书,周末能上电影院会会小樱由纪子。这时,流亡大学生们开始向台上涌,田仲本能地想退后,却被刚认识的几个大学生左右挟持,说:“这种时候,你敢退缩,以临阵脱逃论处!”结果,是流亡大学生看了明星的戏,情绪高涨,临时组成合唱队要求登台也唱一嗓子。田仲挤在大学生中,卖力地唱开了:“我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好容易唱到“那里有……漫山遍野的大豆高粱”时,那个担任合唱指挥的大块头学生因为激动身体大摆动,田仲才找到视角一窥卢作孚所在墙角,这一看,心头一紧,卢作孚早没了踪影,一起不见了的,还有他身后墙头上那个怀抱船用大扳手来看剧的莽汉。

1938年11月7日,难得一个冬季江面无雾的好天气。

昨晚,南昌飞机厂最后一个大件没装上民主轮,卢作孚到底放心不下,悄悄退出露天剧场。宝锭自然跟着回到12码头。天刚亮,这个庞然大物的飞机机身已装上民主轮。刚腾出的囤船上空位,另一个大件又被起重机与民工装上了船。是“汉口船舶机器厂”一台巨型冲床,那位工程师护犊似地在旁照应着机器。

卢作孚长长松一口气,宝锭推拥着卢作孚上了民主轮,开心地说:“魁先哥,你又要坐宝锭的船了!”

“小时候就坐惯了你的木船。”

“你还莫说,我这民主轮,在这宜昌,坐过蒋夫人,坐过蒋总裁,福气大呢!”

卢作孚记得这事。上回蒋介石要坐民字轮,是卢作孚亲自电告宜昌分公司经理李肇基,指定民主轮。因为民主轮再早运载过宋美龄,有接待这个等级人物的经验,还因为民主轮马力大,引擎好,又掌握在宝师傅这样的人手中。

“这趟水跑了回来,这片荒滩又要空出一大片。”卢作孚回头望着码头,见昨天主动登台唱《松花江上》的那群刚到宜昌的大学生,今早也起来码头登记,其中一个穿灰布长衫,围一条被风尘染灰了的白围巾的流亡大学生刚才还约了同学们上了囤船帮着民主轮装运飞机。卢作孚道:“老的刚撤,新的又到。这趟水,我们还真得再抓紧点!”

他身后囤船上,那个“穿灰布长衫,围一条被风尘染灰了的白围巾的流亡大学生”一边招呼同学帮着汉口船舶机器厂装机器,一边看似有意无意地听着卢作孚与宝锭的对话。他是田仲。

卢作孚站在轮机舱外,忙里偷闲,看着舱内宝锭与他的徒弟。宝锭的徒弟长着一双让人过目不忘的豹眼,卢作孚记得,是自己在结束大打关那年从北碚兼善中学毕业生把他招考来的。如今这娃娃上唇已经见黑,冒出胡须。此时他也忙里偷闲,手拿绳子,向一个酒瓶子的瓶口上打结。

宝锭对徒弟说:“当水手,先学‘水手结’。学水手结,先学着在酒瓶子上打‘瓶口结’。”

宝锭转对卢作孚说:“魁先哥,多久没回家了?”

卢作孚憨拙地摸摸脑袋说:“想不起了。”

“鬼子飞机炸到重庆去了,我嫂子和侄子没事吧?”

卢作孚答:“转移到北碚去了,没事。”

宝锭说:“没事就好!抢空了这片荒滩,我们船一趟拉通回家去。”

卢作孚说:“做梦都盼这一天。”

助手打好了瓶口结,送到宝锭面前检验,宝锭不屑地说:“甩两圈。”

助手拎着绳子就甩,酒瓶子脱离绳套飞出,宝锭早有准备,眼明手快,将眼看砸碎的瓶子一把抓住,顺手扔还给助手说:“像你这样,叫你上岸去打酒,回来师父一口酒也不得喝进嘴!三个字——够得学!”

车钟响了。宝锭与徒弟几乎同时坐到两台伏虎似的引擎跟前,启动了机器。

田仲感觉到脚下的囤船开始随着紧靠的民主轮的引擎轰鸣声颤动,他盯着民主轮拴在囤船上的缆绳,盯着这缆绳被一个比民主轮机舱中学徒还小的水手解开,抛向民主轮。田仲甚至看清了这小水手双眼流出泪水,却想不出每天从他手头送出这么多条船,他为何为这一条船开出伤心。

这小水手正是前日民主轮拢岸时接缆的小水手,他手心的皮还没长好,痛得流泪。

眼看着民主轮与囤船分离,见出船缝间鼓涌的江水,田仲本能地抬腕看手表,还没撩开长衫袖子,突然中止了这动作——昨晚为混迹东北南下流亡大学生群中,田仲没敢戴商务专科学校助教的手表。田仲抬头望一眼囤船上的挂钟,为掌握进度,宜昌江段所有老码头、老囤船与新设的新码头、新囤船,全都配备了挂钟或闹钟。田仲看清时间是8点整。田仲转身下了囤船。此时听得囤船上争吵声大作,侧耳听清了,是那个湖北口音的船舶厂工程师与管运输的人员发生争执。田仲顾自前行。先是慢走,几步一回头,直到看清民主轮从囤船船身后驶出,驶向上游峡口后,田仲便撒开腿快跑起来。“闲子”死了,“沙扬娜娜”走了,从监视目标去向到发送电报的事,田仲只能一人承当。此时,他必须在最短时间内赶到电台藏匿处。好在,这片荒滩上,撒腿快跑,是最不容易引起人注意的事。只是快到电台藏匿处时,见一个背着侦测电台的汉子正在附近游走,田仲心头一紧,才放慢了脚步。田仲庆幸自己预先将报文打好腹稿,并译成了密码,记忆在心。报文极短,但相信升旗太郎在W一读就懂。田仲铤而走险,以最快速度拍完电报。拍完抬头,从满江面如森林一般耸起的木船桅帆中望出去,民主轮冒出的滚滚黑烟刚没入上游峡口。正要抽完剩下的半支烟,远处山梁,冒出一队人影,为首者身形,能见出背了个天线耸向天空的电台。田仲砸了电台,潜入江中……脱险后,田仲却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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