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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作孚-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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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局已定。希特勒从北海至瑞士一线集结三个集团军群共136个师,像一支巨大无比的注射器活塞,推压着针管内的英法联军。

“5月20日早晨,战时内阁又一次开会,讨论陆军的形势……我认为很可能出现情况是:相当数量的军队可能会被切断或被赶往海上。那次会议的记录写道:‘首相认为,作为预防措施,海军部应调集大量小型船只,随时准备前往法国沿海的港口和海湾。’据此会议精神,海军部立即行动起来……”时任英国首相的丘吉尔后来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回忆录》中写道。

1938年10月23日,卢作孚从刚刚升空的飞机上回头俯瞰,武汉三镇在火光爆炸中。飞行时间很短,飞机便开始下降,刚穿破云层,卢作孚便看到一线长江边那大片荒滩……

卢作孚所见,与一年半后敦刻尔克海滩景象几乎一模一样。卢作孚所要面对的,与一年半后温·S·丘吉尔面对的也几乎一样。所不同的是:丘吉尔是内阁首相,能召开内阁紧急会议,能调动举国兵力民力运力。

卢作孚只身一人来到宜昌城,从十二年前开始闯荡川江,沿江城市,除了重庆,卢作孚最熟悉的应该算是宜昌城了。

宜昌地处西陵峡口,城门就是长江三峡大门,码头就是川江入口。素有“川江咽喉”之称。早在三国,便有吴蜀夷陵之战。此城为兵家必争之地。更是“船家必争之地”,是自古长江航业界必争的一方热土!早在木船时代,此地便发生过航船大壅塞。十九世纪,太平天国据下江,长江断航于此,镇川门上下各码头,川江客船货船千艘、船工万人云集。史载:“日有千人拱手,夜有万盏明灯”,拱手者,摇橹也。明灯者,桅灯也。随后长江进入轮船时代,1876年,中英《烟台条约》,此城被辟为通商口岸,列强英美日德法意比在此城设领事馆、开洋行、筑码头。时人称此城“百货充牣,商旅鳞集”。抗战爆发,此为宜昌县治,1938这一年,人口十万五千。可是眼前,壅塞城中的外来人,当超过本地人口三分之一。

刚下飞机,卢作孚就看到铁路坝机场被轰炸后的惨状。进入1938年,日机的第一波轰炸就是从这儿开始的,9架日机,炸毁中国飞机6架,死伤200多人。

“这时的宜昌,由于汉口陷落,人心非常恐慌,秩序极为混乱。满街都是等待疏散的人员,遍地都是等待内运的器材,加上争着抢运等原因,情形极为紊乱。”卢作孚后来回忆。

卢作孚从堵满外地货物、外来人群的怀远路缓慢走过,来到民生宜昌分公司小院前。石砌的两根一人半高的方形门柱,柱顶托起铁焊的扇形拱门。门内的那栋二层灰色小楼,平日是怀远路最宁静的所在,今日却反常,鼓荡其中的人声,一浪高过一浪,眼看能将小楼爆了棚。卢作孚正要进院门,两侧方形石柱后各闪出一人,是李果果与文静,肯定在此守候已久,一上来便堵在卢作孚面前,推拥着他直到街对面才站下。

卢作孚望着李果果,不知为啥不许他进公司。李果果冲小楼一指。

隔了街,卢作孚这才听清小楼内爆出的声浪:“船票,卢作孚!卢作孚,船票!”

卢作孚明白过来,他自己公文包里还带着张群、陈立夫、翁文灏、徐堪……不下几十封指名向他索购上水船票的亲笔信。

卢作孚来到宜昌码头前的荒滩前。民国四年,他头一回从上海回四川,但因没了船钱,在此上岸。头一趟踏上这一片荒滩,那年的他,肩背小包袱,内装几只干饼,两双草鞋,不知怎样才能将此五尺之身拖回四川老家。后来民生航业由上游向中下游扩张,卢作孚曾多次乘船到此。这荒滩似与卢作孚此生结下不解之缘。

与分公司相比,此时这片荒滩是寂静得像尘封经年的库房。甚至听得到哪儿传来的清晰的一声剪刀声。卢作孚循声望去,是荒滩深处临时搭建的一个大棚,棚外一长列难童排列,等着进棚。卢作孚走去,一路所见,没装翅膀的飞机,高耸在两层楼高的重型机械,散布荒滩的伤兵、难民、学生、专家教授……一个妇女,从卢作孚身后走上前,望着大棚前的难童,捂着眼看临产的大肚子,差点跌倒,却不肯叫出声。一个穿破旧蓝布长衫的男子,冲出难民群,搀扶起孕妇,孕妇一脸感激,却说不出话来。

卢作孚不动声色,默默来到大棚前。棚内,有几个女人操着剪刀,将白色粗布剪成菱形小块。剪了向一个破旧的大簸箕里一扔,那里面,已经装满菱形白布。

有一个男人右手握着肥皂刻成的公章,字是反的,一时认不清。男人左手抓起簸箕里的一块菱形布,向上面盖章。盖过,随手递给身后的一个女子,这女子便将菱形布别在排长队走进棚的难童胸前。

卢作孚忽然听得孩子惊叫,是一个刚走出那个大棚的小男孩,胸口上别的菱形布块因为衣服太破烂,江风吹过,飘走了。男孩身后,一个小女孩扑上去追那菱形布块,布块被卷起,飘入江中,一个漩涡,沉没了。

卢作孚认出,正是汉口卖报的那一对穿红衣的姐弟,特别是弟弟脚上那一双虎头鞋。

姐姐上前,一巴掌打得弟弟摔倒。

卢作孚皱眉。文静知情,解释道:那块布上,盖的公章是“难童——中国难民救济总站确认”两行字,凭它,每天能在粥厂领一碗粥。这种时候,有一碗跟没一碗,不一样。

卢作孚抬头,看清了棚顶写着几个大字:中国难民宜昌救济总站。

李果果与文静追上前,一个抱住姐姐,一个抱住弟弟,急得回头望卢作孚。却见卢作孚紧绷着脸,已经大步走向荒滩上大堆的器材。

“小卢先生,这儿有难童呢!”李果果冲卢作孚背影叫道。

“弟,那个叔叔……不管我们?”

“稀罕他来管!”弟弟挣脱姐姐,跑向荒滩,寻找飘逝的布块,冲过卢作孚身边时,甩下一句话。

卢作孚猛一摇头,似要将身后的哭声甩开,他走向满滩的工业器材。一堆标着“河南中福煤矿总公司”的巨大的煤矿机器后,一个中年人冷眼观察着卢作孚。他的脸圆圆的,目光却冷峻锐利。他是河南中福煤矿公司总经理孙越崎。

卢作孚来到江边,把荒滩远远甩在身后。李果果远远跟上,见小卢先生远望五龙码头,猜他一定又是在心痛自己的四个月前遭轰炸的那四条轮船……

李果果便不上前打搅。此时,哪儿传来牛叫声,李果果不知卢作孚为何对这牛叫声如此在乎。就算这牛叫得不像本地黄牛水牛,也犯不着这样东寻西找啊!李果果见卢作孚终于找到了牛叫的声源——夕阳剪影中,荒滩尽处古时沿江官道上,一对衣不蔽体、小叫花子似的少男少女,赶着两头本地人少见的外国牛逆江而上,那头大的牛背上,还骑着两只竹笼,笼中呱呱咯咯叫个不休的,是几只美国鸡和北京鸭……

李果果看着好玩,听得身后有人有些生硬地嘀咕着英语:“NW1,NW2……”一回头,见是小卢先生,愣望着人与牛,像立在江边的一根石柱。李果果正要问,却见他猛一转身,把堆满人、货的荒滩抛在身后,大步流星向峡口走去。李果果赶紧跟上,起初以为卢作孚会去追那对小叫花子和牛啊鸡鸭什么的,却不是。只见卢作孚上了泊在峡口的一条木船。李果果认出,那是楚帮老大醉眼的船。卢作孚没招呼李果果上船,李果果便像上回那样远远地站在岸边观望。见卢作孚上船后,与醉眼像多年不见的老友一样说着话,卢作孚说得多,醉眼只抱着坛子向肚里灌酒。接下来,醉眼船上的七八个船工下了船,分头向上游、下游疾走。李果果站累了,便挑块礁石躺下。不觉睡着了,一觉醒来,听得江上人声喧嚷,扭头看时,醉眼船边,不知几时聚了七八条木船。醉眼船上,新聚了七八条汉子,全是酒林高手,一个个捧着酒坛传递着,喝了个畅快,只除了小卢先生一人不饮。喝过,便围着卢作孚嚷着叫着,李果果听叫声虽高,对小卢先生却绝无伤害之意,便嘀咕一声:“荒滩上困久了,小卢先生真会找地方消遣。”话音未落,又倒头睡了。再醒时,见卢作孚已经站在身边,轻轻地拍着他的肩膀,说:“该回了。”李果果便起身跟着卢作孚走上回头路。偶回头,见江上又只剩下醉眼一条船,船上只醉眼一人,依旧斜卧船头抱着坛子喝酒……

临冬的太阳,还未沉入上游峡口江中,便已是灰扑扑的,黯淡无光。卢作孚与李果果回到宜昌分公司时,见到的是情景是:抢购船票的人群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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