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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眶里流出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流泪,心里莫名的难受,她叫我大哥,我却什么也帮不了。
“自修。”老刘余怒未消,扔下两个字就走了。老刘刚跨出教室,张敏就扒在桌子上大哭了起来。死老刘显然听见,却依然昂首挺胸若无其事地离开了教室。透过玻璃窗,看到老刘在经过花坛的时候还停下来,抚弄了一会儿花朵。从开学以来,我还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讨厌过他。老刘走远后,窗外只剩下萧瑟的秋景。
“娘的,冷血。”这一声骂把我的目光从窗外又拉回了教室。张敏的呜咽声并未消退。而刚刚这一声骂,却是出自文质彬彬的李斌之口。看来他也是气愤之极,不然凭他的性格是断不会请出蒋委员长那口头裨的。
“算了吧!”莉儿安慰张敏,“马上要期中考了,让我们安静安静也好。”
“恩!”张敏抬起头应了一声,却依然抽泣不止,泪痕还来不及抹去,刚刚哭过的脸显得格外苍白,她的目光空洞,神情黯然,整个人犹如一朵被暴风雨侵袭过小花,急切间找不出一点生机,让人看了不由地心生爱怜。
我不知道自己此刻该做些什么,只好茫然地又一次把目光转向窗外。这些老师平常一再地要求学生尊重他们以及他们的劳动成果,可是他们什么时候又尊重过别人的劳动成果?一场演出对学生的学业来说的确无足轻重,可是那里面倾注张敏等几个人无数的心血。为什么不征求一下大家的意见就擅自取消了比赛?为什么有心要取消比赛,却不早一点通知大家?此刻,我只为这些为人师表的三天两头挂在嘴边的“尊重”两字感到羞耻。
三十七
文艺汇演一件原本让人兴奋的喜事,就这么还没出生就被打掉了。表演那天我们坐在昏暗的电影场里莫不做声,为我们的《星星约会》哀悼,也为学生的未来祈祷。舞台上高歌的《米兰》让人恶心。
自从那个文艺节目被老刘删掉后,张敏总是魂不守舍,一件不起眼的东西她常常能看上好几分钟。有几次,在课上,老师叫张敏起来回答问题,她却反应全无。年轻的心就是这么脆弱,一件小小的事情,便能改变一个人。想想之前那个活泼开朗的张敏,再看看眼前这个整日垂头丧气的张敏,我们几个无不是心如刀割。我们也曾想方设法地去安慰她,希望她能变回原来的那个样子。可是,每次和她谈心的时候,张敏总是说没事,强作欢颜地敷衍我们,让我们不用为她担心。这使得我们几个心里更加难受,但又无可奈何,只好跟着她长吁短叹不绝。莉儿用尽了一切办法想让张敏笑一下,却都无济于事。
眼看再几天就是期中考试了,怎不让人着急。林平在张敏背后无数次地抱怨道:“要这丫头笑怎么就这么难?”李斌苦着脸说:“如果她现在笑了,我也能画出一张《蒙娜丽莎》来。”是啊,若能让张敏一笑,即使烽火戏诸侯也再所不惜。只可惜,我们费尽心计,想尽办法,张敏还是整天哭丧着脸。有时候,张敏为了敷衍我们几个,勉强露出一个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不如我们再逃出去,让她到外面去散散心吧!”或许还是莉儿了解她,毕竟总是朝夕相处的。我们没有理由反对。
主意已定,我们五个人选定一个时间,又一次逃出了学校。还是和上次一样,我和张敏莉儿从校门口混出去。李斌和林平翻墙而出。最后,在老地方汇合。老板几星期未见我们,格外热情,但见我们一个个愁眉苦脸,他也莫名其妙地收敛了笑容。看来这忧伤症的传染途径还挺特别,只要看一眼就会染上。前一段日子经过我们的大力宣传,小餐厅的生意又兴旺了不少,这其中有不少是和我们一样从学校里逃出来的学生。林平说他们也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汉子,必要时可以一涌而上把来检查的老师打个稀把烂。
老板忙得不可开交,始终都抽不出时间来和我们聊聊,简单地给我们先上了几个菜,便又去忙着招呼客人了。
“喂!吃啊!”我指着桌上的菜提醒大家。林平几个倒很听话,动作一致地拿起筷子,端起饭碗,可却没有谁张开嘴巴。
“张嘴。”我居然当了饭桌司令,真是不可思议。他们又很乖地张嘴。我把一块肉塞进林平嘴里说:“别让它跑了。”然后把一只鸡翅塞进李斌嘴里,说:“别让它飞了。”接着是张敏,我盛了一勺汤给她,说:“别喝醉了。”没想到她居然“卟”的一声喷了出来,连本带利都还给了我,而且一点都没有浪费。张敏终于是笑了,尽管她捂着嘴巴报歉地看我,眼里分明已经充满了笑意。林平和李斌看着我的狼狈样子,笑得拍桌了,捂肚子,嘴张得合不拢,肉和鸡翅早已脱口而出,不知所踪。莉儿的表情虽然没有他们两个夸张,却也手捂着嘴巴,发出近似车胎漏气的“兹兹”声。
“这么有趣?”我很严肃地问。他们几个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却笑得更凶了。那样子大有不笑到干肠寸断誓不罢休的气势。
张敏捂着嘴也控制不住笑出了声。笑归笑,她还别具一格地伸手抹了一把眼泪。“大哥,你到那边去照照镜子吧!”
我走到镜子前看了看,原来是眉毛上沾满了蛋花,成了白眉大侠。
“喂,萧海你怎么了,在汤里洗脸了?”老板在旁边摆着一副天真的模样问我。林平几个笑得更加不可收拾。我急忙拿毛巾擦了脸上,头上,衣上的蛋花,哭笑不得地回到座位上,又好气又好笑地看他们几个苦苦挣扎。听说世界上最残酷的刑罚就是在犯人脚底沾上奶酪,然后让狗舔犯人的脚底,把犯人活活笑死。看来眼前这几个人也受罪不小啊!我带着同情心欣赏他们的笑容。
过了好久,总算勉强镇住了笑,于是开始吃饭。林平用饭把嘴塞得坚坚实实的,却又不动了。不仔细看,还以为是被点穴了,仔细一看,发现他的双肩在不停地颤抖,嘴里的饭有组织有纪律的掉在桌子上,眼角里还泪花闪闪,乍看有点像得了羊角疯,其实是又笑上了。李斌深受启发,也跟着学了起来。张敏和莉儿抱成一团,姿势近似摔跤。我也实在经不住他们的诱惑,喷了口饭。五个人笑得差点断气。旁边的人被搞得莫名其妙,看看我们的表情,又彼此对看一会儿,也笑了起来。一桌传一桌,转眼整个餐厅的人都笑上了,知道原因的笑,不知道原因的也笑,餐厅外的人见了拔腿就跑,大概是怀疑我们都是精神病院逃出来的。
“喂,你们几个怎么回事,吸进笑气了?”老板一脸疑惑地看了看他的餐厅,有些不知所措。我们笑的谁也发不出声音,想解释是心有余力不足,老板急得快抓破了头皮。
反正这个样子,也不可能吃饭了,不如出去吹吹风,嘴巴大张了太久,脸额已隐隐有些酸痛,可嘴巴就是闭不上。我真担心我们也会像欧阳峰和洪七公那样活活笑死,虽说我们没炼过什么内功,可按眼前的景象来看,笑死也不是没有可能的。我一边依然笑,一边拿出钱,指了指外面。林平几个也明白我的意思,于是五个人连滚带爬地出了餐厅。
外面的冷风确实有意想不到的效果,笑着的嘴巴很快就能合上了。从痛苦中解脱出来才明白张学友为什么会吵着要“想和你再去吹吹风”,想必他也是受够了笑口常开的痛苦。
笑就像一场大地震,主震过后,余震依然时有发生,不过这种余震毕竟少了杀伤力。不知不觉已走了很久,天也黑了。
“喂!现在怎么办?夜自修已经迟到了。”李斌望着街上那一排散发着寒光的路灯提醒大家
“管它呢,我们去买点吃的吧!刚才什么都没吃,我好饿哦?”张敏哭丧着脸说。
莉儿装出生气的样子责备道:“还不是你害的!闹出这么大的笑话。”
“那能怪我吗?都是大哥不好!他老是胡说八道,喝汤怎么会喝醉呢?看到他刚刚一副天真的模样,我实在是忍不住想笑啊!”张敏神气十足地为自己辩护着,“还有,大哥知道我会笑的,也不事先躲开,不然哪会那么惨?”她居然把一切责任都推给了我,我摇头苦笑。“还有你,林平,笑就笑呗,弄得像羊角疯似的。李斌也是,什么不好学,偏偏学他们羊角疯。”张敏趾高气扬的一一批评。所有的人都成了罪犯,而她这罪魁祸首却摇身一变成了大法官。她这掌乾坤大挪移确实够绝,可称世界一流。
“本想带你出来,让你散散心的,你到喧宾夺主,压起我们来了,真是好心没好报!”莉儿像打抱不平地说。我们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