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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功完毕,天下起了雨。其实今天雨是一直在下的,只是现在变大了而矣。老板翻箱倒柜找出来两把雨伞,让我们先拿过去。林平开玩笑说:“两把雨伞五个人,这太难分配了。为了公平起见,我们得先进去计算计算怎么分,免得等会儿吵架。”
“好吧!拿笔墨来,让我来算。”李斌和我们相处日久了,也变得幽默了起来。或许这就是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道理吧!
“拿量角器来,我来划界线。”莉儿说
“一人一块,我来剪。”我也不落后
张敏捡便宜道:“干什么,干什么,你们拿老板的伞分家产哪?”
一阵轰堂大笑。“你们呀,饶了我的伞吧,我再给你们去借几把来吧。”老板说着,正欲出去。
李斌连忙阻止说:“不用了,老板,这雨不算太大,我一个人跑几步就行了”。
“李斌,你是不是想和我争功啊?要知道淋雨可是我的老本行,应该我来。”林平拍着胸口说。
“好兄弟当然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既然你们要淋雨,我也舍命陪君子,这伞就让给两位女士吧!”
“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有兄弟就不要我这个妹妹了?”
“对,既然祸福干共,又怎能没有我们的份呢?”莉儿也不服气地抗议道。
又一阵爽朗的笑声迷漫了餐厅,紧接着我们一头扎进了雨中。老板拿着伞在后面喊,我们一齐回头像他挥了挥手,继续冒雨前进。
秋天的雨,的确非同凡响,每一点凉意都会往骨头里钻,还好我们的心是火热地,任雨怎么浇灌也扑不灭我们热情的火焰。
“感冒不要紧,只要情义真,病了我李斌,还有慰问人。”李斌在大雨中潇洒地呤道。
“好,男子汉,有气概,不像大豆腐,像大丈夫,有夏明翰的骨气。”张敏连连夸道。
“五个神精,二把破伞,宁要风度不要温度,这叫骨贱如柴。”莉儿欢快地说。
“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偶尔犯一次贱也是一种享受啊!”林平说完,大家又都笑了起来。雨水灌进我们的嘴巴,却淹不掉我们的笑声。我们就这么不躲不逃,一路嬉笑着淋雨直到学校。
因为下雨,恐龙不知跑到哪里避难去了,门卫处鬼也没有一个。这倒让我们逃过了一劫。要知道擅自出校,外出用膳可是罪大恶极。
文化周活动并没有因为我们班的不如意而宣告终止。演讲比赛结束后,紧接着就要举行为期两天的校运会。尽管校运会的项目只有田赛和径赛,不像亚运会或者奥运会这么花样繁多,不过有总比没有好。同年级中林平班是我班的主要对手,我相信林平的能力是很难找出第二个对手的,但是他们班体育成绩突出的同学远远不如我班来的多,林平一人孤掌难鸣,我们很有把握取胜。学校规定每个同学最多只能参加三项比赛,由此我有足够的余地避实击虚,在战略上采用田忌赛马的办法。凡林平参加的项目,我班基本都放弃,但有一项三千米因比分特高,放弃不得,所以只能是石板上摔乌龟,硬碰硬殊死一搏了。同学们一致推荐我加入了这个敢死队。
开校运会的这两天不用读书,可谓是逍遥至极。没有自己参加的比赛项目时我们就可以任意走动。只要不出校门,除了异性厕所和教师宿舍,其他任何地方我们都可以去。先前的零食禁区如今也特意为我们开放。和自由久别重逢,心里舒畅无比,所以让人觉得这两天特别的秋高气爽。
三十五
前几项比赛,我班过关斩将,劈波斩浪,一路所向披靡,总分比林平班多出了几分。如果没有一项三千米长跑,我班已经稳操胜卷。这一项三千米长跑,比分特高,如果林平班得第一,我班没有得到任何名次,那么我们班总冠军的头衔就要拱手相让了。虽然对于这无足轻重的名次,我并不感冒,可是身为班级的一员,我也不能违背多数人的意愿。三千米,就是要在二百五十米一圈的操场上跑十二圈。想到这个数字,不由得不让人战栗。
比赛快开始的时候,三千米的起跑线上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林平就在我身边,已经摆好了起跑的姿势。体育老师拿着面近似肚兜的红旗,交代遗言似的和选手们说了一大堆废话。听到最后,我不由地羡慕起《大话西游》里面那两个被唐僧说得自杀的小牛精。体育老师似乎把我们当成了去炸碉堡的敢死队,先是和我们说了一大堆鼓励的话,之后又讲了半天规则。搞不清他是担心我们会当逃兵,还是担心我们会在跑道上迷路了。
“林平,等会儿让我点,可别叫我太丢脸了,莉儿可看着呢!”我轻轻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能赢你?”
“你的飞毛腿我还不知道吗?我们可是铁哥们啊!”我厚颜无耻地说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
“我们现在是各为其主。如果我们两个班级目前的总分对换一下,我肯定愿意让你,可是现在你们班的分数可比我们班高的多。我如果在这个项目上再相让,那就等于把总冠军的头衔送给了你们班。我们全班同学刚刚还对我千叮咛万嘱咐,叫我务必要拿下第一。我怎能有负众望?”
“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
“道不同,不相为盟。”林平断然拒绝了我的请求。
体育老师总算念完了他的“大悲咒”,既而威严地扫视了一遍选手,高高地举起手枪,拖长声音喊道:“预备。”
所有选手各就各位,蓄势待发。
“……”手枪冒了一股白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闷响!这支手枪倒也幽默,在千钧一发之际还没有忘记开大家一个玩笑。众人虚惊一场,重新聚气。体育老师再一次喊道:“预备。”
“叭”,这次总算是打响了,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加油”声。
我一直紧跟着林平,起初他跑得并不快,我跟得也轻松,跑在前面的同学有很多,但大多是应了“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的话。跑着跑着前面的这几个同学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不到五圈,参加比赛的人就已经少了一半。到第七圈时,我的腿开始有些麻木了,呼吸明显地跟不上脚步,喉咙里更是热的发烫。再看林平,他依然精神抖擞,跑得轻轻松松,步子像是蜻蜓点水。我知道要想赢他希望渺茫,可退出又觉得不甘心,鲁迅不也说要“不耻最后”,何况我又不是最后,而是第二。又跟了三圈,张敏他们的加油声变得模糊了起来。此时双腿已说不上是什么感觉,确切地说是根本已经没有感觉了,眼睛疲惫地只想合上去。我早已分不清自己是在用体力跑,还是在用毅力跑,或则根本就是靠惯性在跑。身体想向前冲,脚却拖不动,那步频似乎是让密码锁定了,想变都变不了。后面还有三个同学在不断赶上来,前面林平又总像一条地平线,怎么也追不上,真是前有劲敌,后有追兵,苦不堪言啊!但我知道我不能减速,一旦减速那么我就再也跑不起来了。如此不等于把第二名也拱手相让了。
“加油,萧海,加油……”
“是莉儿吗?”我用仅有的一点点意识,辨别着声音。“只剩下一圈了,冲吧!”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和力气,一个使劲冲破了密码锁跨出了一大步,紧接着飞快的摆臂。冲,冲,冲……我感觉到我超过了林平,我感觉到所有的人都被我镇惊了,整个校园失去了所有的声音,我也感觉到天黑了,然后没了知觉。
“萧海,萧海……”我恢复意识后,发觉有人使劲地摇着我的身体,叫着我的名字。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林平。“怎么了”我挣扎着想站起来。
“快跑,追上来了。”他扶起我马上跑了起来。我不知道刚才休息了多久,现在倒觉得轻松了不少,望望后面的几个人确实快追上来了。“加油啊,大哥。”“加油,萧海。”“加油……”加油声也清晰了。后面跑着的几位同学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林平继续艰难地挟着我往前跑。我让他先走,他没听到我的话似的,只是叫我“坚持,坚持。”我尽可能的配合林平的脚步,挣扎着和他齐头并进。林平用他坚实的臂膀扶着我沉重的躯体。此时我觉得自己有点像个脆弱的女孩,很想靠在他宽厚的肩上,好好享受一份安全的呵护。
我们的胸口终于触到了终点线,但其实第一名对我们已经没了什么意义。我们的高兴也绝不仅仅为了那条线,那张废纸,那声表扬。我和林平不约而同地举起双手,重重地击响在空中,那情景就如我们在初中时的篮球场上又打出了一个完美配合。
“是朋友,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