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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嘴巴皆一张,大得可以吞下自己的拳头。声音粗犷的先回神道:“那,那请随我们去厨房。”
我直摆手:“那怎么行,太劳烦两位了,殿下会训我的,你们指给我看就成。”
她们又是齐声:“不劳烦不劳烦,蕖妹妹随我们来吧。”
我忍着笑同她们一起去了,真是缺心眼啊,那个景颐就比你们机灵多了,难怪她能当头儿你们只能打杂。
厨房里蒸煮炒炖忙得热火朝天,除了水产,可谓应有尽有。前些天来的时候还只有包子呢,疏凌果真是大爷。我随意指点了一番厨师,又让那俩姐妹里里外外奔了不下二十回,才算做好了一桌卖相不错的菜。又与那俩姐妹交代了一些事项,顺了几盘瓜果糕点,喜滋滋离去,身后竟然千恩万谢。
离开厨房我直奔单昕书房。屋里只他一人在忙,竟没去应酬疏凌,稀奇稀奇,甚好甚好。
“你竟没去招待客人,真是奇了。”我笑嘻嘻在他旁边坐下,看他批改文书。
他笔下不停,看我一眼道:“你这位叔叔性子怪得很,一人去后山逛了。”
我头枕着手臂趴在案上看他,道:“你不怕他去后山挖了你的龙脉?”
他笑:“傻丫头,谁与你说后山有龙脉的。何况即便有也是天宫的,他断自家风水作甚。”
我吐了吐舌头,这还真不知道,药乡的资料没记载,爷爷也没说。
他低头继续批改,双眉微锁,嘴唇紧闭,一脸肃色,却让人看得很舒心。与爷爷和师兄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形象大不相同,也与他们手执金针拿捏穴位的模样不同。总之,很有魅力很受看。
我见他不说话,只能找些话题来说。“我整了你两个仙娥,你会不会生气?”
他很是宠溺地看了我一眼:“你又能惹出什么了不起的风浪,小手段教训她们一下也是可以的。左右平日里也没人替我调教她们。”
我突然想到,这些仙娥若在凡间是不是也算得上是三宫六院的成员,替他调教的人应该就是正宫娘娘。我这边还没嫁给他,道先行使了权力,不知道会不会显得很心急。
我:“单昕。”
他:“嗯?”
我:“你以后可不准娶小老婆。”
他:“这就吃醋了?”
我:“总之不准,否则我抓她们回去试药。”
他:“啊呀,我怎么找了个悍妇。”
我微微一笑:“现在发现已经晚了,悍妇你也得认。”
他突然停下笔,伸手轻抚我脸颊,一张平日里不敢多看一眼,可脑海中熟悉无比的脸此刻就在我眼见放大,再放大。我强作镇定,微微闭眼。
大门“咿呀”一声开了,单昕立马坐定,我握了握蕖拳,继续趴着看案上的文书。
“蕖姐姐你回来了?”毓嬅欢快地蹦进来,欢快地跑到案前跪下来。
“毓嬅,你这几天去哪里了,一人在这儿没有被吓着吧。”我握了握她的手,有些凉。
“当然没有,我可是去凡间见过世面的。”她颇自信地抬了抬头。
又对着单昕道:“听说家里来客人了,该吃饭了吧。”说完又拉着我起来,“蕖姐姐,那是什么客人,我路过厨房见里头可忙了,很有来头么?”
我嗯了一声,随她出了门。
心头只记得那句“家里来了客人”,这里是他们的家。
原本大小会有场晚宴,可疏凌摆起了架子,说在屋里吃,单昕便遣人送了过去。我与单昕毓嬅一道用膳,前几日是我一人尴尬,今日仍旧是我一人尴尬。真不明白我如今坐在这里算是个什么身份。毓嬅不知情,可单昕怎么也那样泰然自若,果然是我定力不好。
扒了几口就没了食欲,我推说刚在外头奔跑一日不宜吃太多,先回房休息。单昕面露关切,我也只笑了笑让他安心。这样相处倒挺有趣,应该就是所谓偷情吧。果真是很有情趣,只是时间长了必定会厌倦的。
走着走着就来到疏凌的厢房,随手开了门,却被里头景象一震。
疏凌正悠闲地自斟自酌,面前的桌上各色佳肴满满地摆了一桌子。方才的两个仙娥并那景颐正低头跪在地上,身子一抖一抖的,看来吓得不轻。
我只是骗她们说疏凌吃饭喜欢人伺候着,不至于闹得这么严重吧。她们正挡着门口,我侧身斜着步子走了进去,也倒了一杯,小声问:“凌叔,你怎么着她们了?”
疏凌夹起桌上一块玫瑰色的糕点送到我嘴边:“不准喝酒,来吃一口。”我就着筷子咬了一口,居然不错,就整块吃了,不过酒也趁机喝了。
喝酒的时候下面跪着三个哭得梨花带雨的姑娘,并不是很下酒,我又问:“到底怎么了?”
疏凌举起杯子一饮而尽:“没事,我看她们不顺眼。”
“噗,”,“不顺眼还让她们跪在你房里?”
他扫了扫地上三只,说:“小蕖说得对,你们走吧,以后不用来我这里,我不用人伺候。”
那三位这才颤巍巍地起身走了,临走前景颐仙官朝我点头致谢,另两个则用凌厉的视线剜了我几刀。
门被合上,疏凌才问:“他怎么不陪着你?”
我把玩着空空的酒杯,闷声不语。
“他欺负你?我去揍他。”
我无力地摇摇头:“他目前还是有妇之夫。”
他把杯子一磕:“明日让他同龙女说清,或是让那龙女同他说清,或者,”他看我一眼,“我带你回家。”
我扯了扯嘴角,很没底气地说:“来日方长,不能急啊,单昕说他会处理的。”
疏凌失了个术法清理了桌子,一把扯了我过去,呼吸很粗重,看来气得不轻。可他气什么?我还好好的呢。单昕早就同我说过,他有许多事情身不由己,我既决定跟他一起,那就要谅解他。总不能时时耍小性子,很惹人嫌的。
疏凌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很有趣,我趁机伸手摸了摸他下巴,“凌叔,你怎么不生作女身,那一定是艳绝八荒,名动四海。”
他像是咬了咬牙,突然转做无赖嘴脸,“小蕖,今天睡我这儿。”
“啊?”我声音稍大的喊了一声。
“啊什么,我认床,得有个熟人陪我才行,不然我睡你哪里。”他愈加无赖,眼神也趋向委屈。
我看了眼窗外夜色,隐隐觉得有一丝不妥,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妥。便挣开他往榻上躺了,嘴里道:“我要睡大半,你缩在角落里。”
我虽在乡野长大,却也不是个随便跟男人躺一张榻上的女神仙,真的不是。疏凌不是随便的男人,两万年前我的身子骨还是很不稳定,夜夜惊醒,喝了药都会吐出来,爷爷与师兄使了各种法子也没用,夕颜更是每夜陪在我身边。
大家都以为我就要这么一直吐下去直到习惯了,却没想到来了个疏凌。那些年,每夜都是他陪着我,给我说故事渡仙气,才渐渐地好转起来。是以跟疏凌住一间屋子没什么不妥,就像跟爷爷,或是我那归天的亲爹住一间屋子一样。没什么不妥的,他们还会照看我。
疏凌一个翻身已到了里侧,扯过被子就躺下。我冲他做了个鬼脸,自顾睡了。
半夜觉得有些凉,扯了扯被子,一点不剩。我收回疏凌会照看我那句话,明明是我照看他。
刚准备起身拾被子,就给一条大手背圈住了,推都推不动。
“小蕖别动,冷死了。”他嘴里喃喃道。
我望着房梁,只能施法让被子盖上来。
哎,恻隐之心不可时时泛滥,否则必然自己遭罪。
后半夜不冷了,却觉得身子轻飘飘的,似乎没躺在榻上。不过很温暖,我便没有多想,接着睡了。
一早醒来,却发现躺在自己的厢房里,不是疏凌的屋子。
作者有话要说:听说小言都是要奸情的,不过奸情要慢慢发展起来,不可操之过急啊过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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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第九阵树欲静风不止1 ……
醒得有些早,窗子上噼啪的声音敲得人睡意全无,干脆起了身。
今日天君派了风神雨师布阵施雨,窗外树随风乱颤,有些张牙舞爪。
我一边拿手巾擦脸一边回想,疏凌是什么时候把我送回来的,怎么竟一点知觉也没有。而且他这个行为,怎么无端让人联想到小情人夜半私会。又不是头一回睡一间房,做什么还多此一举的送回来。
直到洗漱完毕也没想出个结果,倒是有人敲了门。开门看到单昕的那一瞬,我什么都想通了。
昨夜真是惊险的一夜!
我与疏凌都知道同住一间屋子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可是单昕不知道。这一头我才将将与他表明了心意,那一头竟跟个男子在一间屋子里躺一张榻上过了一夜,这让单昕会怎么想。难怪昨天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当时竟没想起来。亏得疏凌清醒,还知道送我回来,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