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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归。”说罢也回手重重拍了天赐肩膀三下,似在鼓励什么,然后阖门离开了。
天赐只淡淡扫了小荷一眼,小荷便知情识趣地与郝思去一道退出房中。
与天赐一同而来的那两名随从,却依旧笔直地站在屏风口,宛如两尊门神。
我对此并未上心,好奇问:“你跟郝将军说了什么,为何他会露出那副怪表情?”
天赐修眉微扬,将头盔搁在桌上,懒懒道:“我只告诉他自己准备纳个小妾,公主不同意还闹得厉害,想让你回去长川时帮忙劝劝,省得我在外头打仗也不痛快。”
男人三妻四妾本就是常事,难怪郝思去会露出那副表情,而萧晚灯的“妒妇”之名在长川也是出了名的响亮,说来还是天赐常常流连烟花巷湾,朝三暮四,把萧晚灯给逼的。
我觉得好笑,也真笑了出来:“哎呦,我没听错吧,你这粉肠子终于直了一回想要纳妾了?是哪家姑娘,敢情厉害的,连堂堂定国公主都不怕得罪,栓了你的心?”天赐瞪了我一眼,没好气道:“没有的事,只是为了支开郝思去随意拿捏的话。”我收起玩笑,正色道:“那你找我什么事?”天赐不急着回答,在案前坐下,随手为自己倒了一盏茶,视线触及搁在桌子上那碟子酸梅,眼角一冷,转瞬笑道:“我是来跟你说一件事的。”我问:“什么事?”天赐呷了口茶,清润过后的嗓音显得有点冷冽:“我来告诉悦容姐,你现在还不能回长川。”我又问:“为什么?”天赐回道:“;因为长川接下来会很不太平,你回去会有危险。”我闻言心惊,忙从榻上惊坐起身:“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天赐不急着回答,只静静地看着我,不明深意,我却被他逼得急了,急切道:“你倒是说啊,你刚刚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长川发生什么事了?”天赐俯首望着手中杯盏,削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着杯沿,碧色的茶水映出一双冷魄的眼眸,“范建忠造反后,萧晚风就一直在考虑这次出征平叛让谁去挂帅,最后他选择了我,把守卫京畿重地的大任交给了赵家那对父子……哼,他果然还是信任他们多过于我这个妹婿,却不知他调走的不过是尚在伺机的狼,而留下的却是早已饥饿的虎。我收到消息,赵家那对父子将会趁着当下这个外患内虚的机会,有所图谋。”
“他们要做什么?”
“谁知道。”天赐冷笑,“萧晚风这个人太难掌控了,近来时日已经削了他们父子不少实权。要知道狗急了是会跳墙的,更何况赵家父子的性子,比起狗来,忠诚不足,野心有余。赵敬德可能是想逼萧晚风让出帝位给萧晚月,毕竟萧晚月是他自家女婿……又可能,他觉得萧晚月也是个狠角色,还不如拥立临江王萧染这奶娃儿做个傀儡皇帝,他们父子好做幕后掌权人……或者,直接踢掉萧家,他自己做皇帝。”
“你这消息可靠吗?”
“十之八九。”
我怒道:“既然如此,你怎么能坐视不管,任凭他们父子为所欲为?”
天赐摇头叹息,好像我说了多么愚蠢的话。
的确是愚蠢,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悦容姐,你怎么还这么傻,我天天做梦都想着怎么撕开萧晚风那张好似什么都尽在他掌握的自信面容,让他饱受失败的屈辱,怎么可能会去帮他?我恨不得赵家那对父子与他狗咬狗,最好斗得两败俱伤。”
灯火下,如玉的面容,嘴角勾着玩世不恭的笑容,却说着阴鸷狠毒的话——这真是我记忆中那个正直明朗的弟弟?
还是,纷扰俗世让我的双眼蒙尘,早已看不清他,也让他的内心生恨,淬出夺命的毒?
我跌坐床榻,像在安慰自己是对喃喃道:“不,事情没有那么糟糕,晚风向来深思熟虑,一定早就留了一手对付他们,而且……而且还有长乐郡主在!没错,只要有她在,那对父子绝对不敢明目张胆地乱来!”第一次,我是如此庆幸并心怀感恩,赵伊涟能够陪在萧晚风身边。
天赐“嗤”地笑出声来,我怒道:“你在笑什么!”天赐叹道:“悦容姐,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难道你没发现,在你离开长川的时候,萧晚风就有点不对劲了吗?”我一怔,天赐又道:“那天你被胡阙王子所献的孔雀披风所累,萧晚风自损元气,用内力解你危险,他的身体在那时就已经熬不住了,只是在你和群臣面前勉强支撑着,当晚你去地牢看望周妍的时候,他就已经病发过一次,为了怕你内疚担心,也为了稳住朝政,他下令那晚在场的所有人都要守口如瓶,但宫中早有我的耳目,他又怎么能骗得过我?你离开长川之后,萧晚风发病的次数越来越多了,在我出征那天,他就已经昏迷在病床上了,长乐郡主如今日日夜夜守在太极殿照顾他,瞒着众人代他发号施令。但只怕再过些时日,长乐郡主她自己就要因失血过多而跟着倒下了。”
我慌张地反驳:“不可能的!晚风刚刚还写了一封信给我,让我早日回去!”
天赐问:“悦容姐,你确信那是萧晚风亲自写的吗?”我颤抖着从衣襟里掏出那封信细看起来,突然变了脸色。天赐的声音恍恍惚惚地在耳边响着,仿佛隔着一层山:“想必你终于看出来了吧,那是长乐郡主模仿萧晚风的笔迹写的,她这么处心积虑,甚至不惜以司空怀影为诱饵,迫不及待地唤你回去,为了什么?”
“她这么做,是为了让萧晚风能凭借着对你的爱,萌生出强烈的生存渴望,度过这次生死难关。”天赐伏在案上哈哈大笑起来:“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萧晚风也有这么一天!我一直以为这世上最望尘莫及的敌人,原来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大!是了,他再怎么只手遮天权倾天下,再怎么文武冠冕天下无双,到底也不过是一个凡人,而且还是一个平凡的男人,离了心爱的女人,就连活下去都是那么困难!”
天赐一边拍打着桌子,一边笑得毫无体态,好像说着这个世上最好笑的笑话,而他自己就是那个感情最为投入的听客。
我一把拎起他的衣襟,怒道:“楚天赐,你给我老实交代,所有的一切是不是你搞出来的!”
天赐歪着脑袋看我,微笑着,不说话,身上的甲胄逆着烛火,泛出冷冷寒光。
“当日胡阙王子献上的孔雀披风无法从我身上撤下的时候,凤凰台上乱哄哄的人声中有人喊出救我性命的法子,恰恰因此才害得晚风动了内力,病来如山倒。别人情急之下没能认出那道声音出自哪个居心叵测者之口,但我楚悦容怎么可能认不出来?我从小看着他长大,整整二十年了!”
天赐看着我,带着莫名的感动:“我就知道,我对你而言是不一样的,哪怕在你心里我远不及楚在劫重要——但千万人之中,你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我!”
我痛心疾首:“天赐,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居然想害我……”
天赐慌忙摇头:“不,我怎么可能会伤害你?”
我失声怒骂:“孽障,你给我说,周妍的化骨粉是不是你给她的!她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道人家,怎么可能弄到那么霸道狠毒的东西!”
天赐没有否认:“是的,是我给她的。我本没有指望她能杀得了萧晚风,周妍的用处不是如此华而不实,而是为了——”
“而是为了铲除路遥这个心腹大患,断了晚风的左臂右膀!”我的弟弟居然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是害死我唯一好友的罪魁祸首!
天赐眉梢微扬,不置可否,继而道:“本来我一直在伤脑筋,怎样才能让萧晚风同意放你离开长川,好远离即将到来的灾祸,没想到周妍一死,一切都水到渠成,看来连老天都在帮我。”
我紧接着逼问:“那么萧晚月领着二十万兵马前往胡阙,大昭国内此时兵寡将少,是最为薄弱的时期,这个消息也是你泄露出去的?”所以那些心怀不轨的大小诸侯才敢一个个跳出来造反。
天赐笑了笑:“悦容姐,你总是比这世上的任何人都了解我。”
我怒不可遏,涨红了整张脸,“天赐,我早就告诉过你,但凡有所计划,都要事先跟我商量过后才可以行动……没想到,真是没想到啊,你居然背着我干尽了好事!难道为了报仇,你连人的良知都不要了,把那些无辜的人拖下水,难道你真要去做那猪狗不如的畜生!”
天赐挂在脸上玩世不恭的笑容终于难以维持,取而代之的是痛心,以及无法言说的愤怒和悲伤,一直冷冷冰冰的眼睛突然灼热地红了,怒骂回答:“告诉你那我的计划还能实施吗?不,不能。从始至终,我都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