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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闻之冷笑,五姐,你这是匡扶大经基业,还是将江山以这种名义拱手让给萧家?
太后懿旨很快传遍神州各地,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为那共享的半壁江山,各路诸侯竟齐聚十八镇前往讨贼,奉萧晚风为盟军之首,并发罚讨贼檄文。在劫已处悬崖之境,内忧外患。
此后又过一日,并未再传来什么不利的消息,但我内心焦虑不安,道:“慕白,我们不能再等了,要即刻杀出重围。”曲慕白沉默片刻,随即与桌前坐下,拟了一份请帖差人送去箫营给赵之城。我不解问他何故,曲慕白回道,困境之地唯有奇招才能制胜,名为请谈,实则擒帅。帅若就擒,泱泱大军便可不击自溃。此招凶险,赵之城也可反其道而行之,擒拿我军主帅。若无凶险,何以求胜?
奈何,赵之城生得狡猾,拒不相见,又有意拖住时间,倒教我这边无计可施。我犹豫片刻,便再拟一份请帖,但未在上头写只言片语,却是在帖子中夹上我随身携带的一条丝巾,角口绣有悦容二字,再差人送去。
不下半刻,赵之城立即差人前来应允,比起原先冷漠的态度显得热忱多了。
曲慕白见之愠怒,拂袖道:“此等声色犬马之辈,夫人何以委屈媾和?”我安抚住他,邀蔺翟云前来共赏突围之计后,便出账赴约去了。
赵之城有些趣味,不知从哪来寻来一艘华丽画舫,行行飘荡在横江之上,与我邀于此处会谈。上了画舫,蔺翟云被一个黑衣男子挡在甲板上,那人五官阴柔,生得鸭翅眉丹凤眼,鹰钩鼻薄菱唇,眼睛若有如无含着冷光,一看便知是个生性奸诈行事阴鸷之人,便闻他冷冷道:“小王爷会客,便请客人独自进去,闲杂人等外头等候。”口气极是蛮横有福高居之态,必然非是寻常守门之人。我朝蔺翟云点点头,进了内舱雅座。
里头陈设自是精美,两侧窗口垂落竹帘,日头斜射进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道平行光线,宛如错开的一场人生。赵之城就坐在竹帘旁,无出征在外的将军之态,倒是世家公子那般一身华冠美服,脸上五官被那光线分割,乍见时瞧不仔细他的表情,只觉眼中似有深意,身后立着两个体魄强壮高大的随从,身上流露的气质不似军中之人,更似江湖中人,瞧那站姿,将赵之城防守得无懈可击,又可随时朝我攻击,是难得一见的高手。我凝神深思,看来要拿下赵之城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之城见我进来,立即起身迎上来,抚掌热情道:“哎呀,悦容妹子啊,咱们可是许久未见了!”
在两年前皇都天子寿诞一遇,便与他未曾谋面。一面之缘,何来如此亲热,逢面就妹子前妹子后的叫唤?我心有不喜,面不变色,礼节性地抱拳行礼,喊了声:“小王爷。”他说:“悦容妹子生疏了,便唤之城罢。”我笑笑不答,不与他虚情假意。赵之城将我上下打量,我出行在外,一直是将士装扮,便闻他笑道:“将军之装,英姿煞爽,穿在你的身上自然别有风味,只是这头盔厚实了些,倒教小王看不清悦容妹子的脸了,便去了吧。”
我也不矫情,随即卸下冷冰冰的铜色头盔,露出完整的脸,长发随即翻滚着披散下来。赵之城眼中涌现惊艳,身后那两个高手本是无动于衷的面部表情也略有松动,我见此心中又是一阵冷笑。
把头盔往桌子上一放,盘腿在蒲团上坐下,随口问:“小王爷,方才我进来时在甲板上遇见的那个黑衣男子是何人,似非常人。”赵之城在我对面入座,为我倒酒,笑答:“乃是小王的大舅子爷,自然非同常人。”我了然道:“原来是千籁夫人的兄长。”赵之城抿了口酒,若有若无地笑着:“悦容妹子见过芝芝了?”我点点头,说在东瑜有过数面之缘,对她夸赞了几句,说小王爷有娇妻如此真是福气。赵之城懒懒一笑,也不加掩饰地在我面前夸起了自己的爱妃:“小王赐她千籁夫人之名,便是欢喜她千变万化如同天籁的声音。。。。。。悦容妹子见过她那有趣的本事了没?”我点头虚应道:“自然见过,竟能将我的声音学得惟妙惟肖,当真世间罕有,绝无仅有。”赵之城大笑道:“哪是绝无仅有,云佑也能做到,芝芝的口技还是他给教会的。啊,云佑就是方才你在甲板上遇到的那人,芝芝的兄长呢。”
我眯了眯眼睛,试探道:“如此说来,那位云佑公子的绘声本事可比千籁夫人更厉害了?”赵之城点头道:“的确如此,芝芝也就只能将悦容妹子的声音学得出神入化,本王就是最爱她这一点,尤其只有两个人的时候。。。。。。”他的声音低了下来,那手沿着桌面探到我这边,冷不防地覆盖在我的手背上,笑道:“但终究还是悦容本人的声音动听呐!”
闻言,我大窘大怒,他竟以我声音意淫,好一个无耻下流之徒!把手用力抽出,冷冷道:“小王爷,你醉了!”他也不在意我突变的脸色,神态自若地收回手,举起酒杯道:“酒不醉人人自醉,人醉的后劲更大呢。”
我已经不想再与这个无耻之徒浪费时间了,撇去冰冷的表情,换上妩媚的笑容,问:“小王爷,我敬你一杯。”说罢倒了一杯酒递给他,他欢喜上来接,被我一把抓住手腕,将他整个人沿着桌面攥拉到我这边、
事发突然,他惊愕住了,他身后的两个随从随即拔尖朝我攻击,我将赵之城作为挡箭牌往身前一档,那两人投鼠忌器怕伤着主子,立即收起攻势,我趁着这个空当从袖口连射两道飞镖,他们回过神的时候,已被我割破喉咙倒地而死了。
赵之城靠在我怀里,像是看不见自己鼻子上的匕首以及那两个倒地的死人,笑吟吟地赞道:“悦容妹子当真好俊俏的武功啊,教小王看得眼花缭乱,神魂颠倒。”
色胆包天的下作东西,这个时候居然还敢调戏我!我二话不说打了他一个嘴巴子,随后将酒杯往地上重重一摔。
当初与曲慕白和蔺翟云的约定,就是以摔杯子为口号。
酒杯在地上哐哐琅琅地碎成一片,连云佑立即冲了进来:“小王爷,你没事吧?”蔺翟云伺机从他背后偷袭,谁知他竟一身铁骨,那剑刺不到他身上不伤半分,反而是剑身锵然折断。
情势逆转,那连云佑衣袖一挥就扣住了蔺翟云的咽喉,我惊呼:“先生!”他见我面露惊慌,便知蔺翟云对我的重要性,冷冷道:“放开小王爷,否则我杀了他!”
这是两岸传来厮杀声,曲慕白已经下令冲杀了,我若不能及时克制赵之城胁迫长川军弃站退守,那么曲慕白有可能会全军覆没。
我心下大急,一边是自己亲人的性命,一变是金领三万军士的性命,顿时陷入万难选择境地。
就在这个时候,连云佑居然突然倒地,全身麻痹动弹不得,便见蔺翟云一边揉着自己的脖子一边踢了连云佑几脚,道:“我家夫人可是早先就说过了的,我的脑袋是很金贵,你掐着我的脖子是不是想对我的脑袋做什么?”
我大喜:“先生,你!”蔺翟云对我笑笑,叹道:“百无一用是书生啊,还好药理与毒理本相通,这些时日我总是没有白白浪费研究毒药的本事,以后就算帮不到夫人,也算可以自救了。”随即正色道:“走,夫人,我们立即去助曲将军突围!”我走过连云佑的身边时,本想取他性命,因为他极有可能会是主上。但终究没法确定,不想滥杀无辜,便作罢胁持赵之城出气了。
画舫靠岸后,赵之城被我架着匕首威胁了一通,无奈下令:“全都退下,放他们离开。”长川军副将迟疑道:“可是大帅说。。。。。。”还没说完便被赵之城啐了一口,怒骂:“混账东西,现在你们的主帅是小王而不是萧晚月!没看见小王的脖子还架着刀么,小王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有几条小命能担当,还不退下!”副将无奈下令让出道来,曲慕白很快就率领全军冲出重围,我将赵之城往马背一抗,道:“要想小王爷活命,全都不许追赶!”便策马狂奔而去。
赵之城的腰横挂在马背上一路颠簸着,实在痛苦,苦笑道:“悦容妹子,你快些让小王坐正身子吧,小王这胃折腾地都快要吐了。”我记恨他先前对我的百般无理,冷冷道:“俘虏没资格跟我提条件。”他赶忙说:“那小王提供你萧家的情报,你想不想知道萧晚月的营帐中?”
我闻言心头一跳,此事的确蹊跷。
后经幽帝四年,四月,公攻雍城,十日未成。将军路遥曰:“此乃闻所未闻。”公赞曰:“枭主无愧雄才大略,无久违逢敌手。”战至半酣,公旧疾复发,卧于病榻,大军三日不发。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