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司空长卿下令,进攻时直奔帅营,擒贼先擒王。
萧晚风的营帐非常醒目,他向来是一个懂得享受并且忠于享受的人,就算远征在外诸多不便,他的营帐永远是奢华夺目一丝不苟的。
长剑一挥,斩去寨前守将的头颅,司空长卿一声令下:“杀——”呐喊声响起,大军冲入敌营。
须臾,杀声停止,众人面面相觑。有人在喊:“主公,情况不对,整座兵营式空的,主帅营帐也空空无人!”
司空长卿脸色骤变:“不好,我们中计了,此处有埋伏,速速撤退。”
就在这时,火光大作,火舌箭、碎石纷纷从外围投进,让人措手不及,千军万马从四周涌出,将金陵军杀得溃不成军。司空长卿竭尽全力多处受伤终于杀出一条血路,我当机立断率两千精兵为他断后,司空长卿惊慌大喊:“悦容,不要做傻事,快跟我走!”
我不断后,他怎么走得了?苍白而无谓地笑着:“长卿,你快走,我一旦解围就会回来找你。”朝周逸怒喝:“还愣着干什么,快带你家主公离开!”
周逸狠狠咬牙,一剑刺向司空长卿战马后臀,战马受痛狂奔而去。
我没有再去看司空长卿面如死灰的模样,只听见一声声“悦容”撕心裂肺地远去,终究被厮杀声吞没。我收敛神色,提剑与长川军厮杀起来。
{文}两千精兵很快便在几万大军的围剿下死伤殆尽,只余我一人,几乎完好无缺地站在成堆的尸骸中间,踏着血河,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惨败模样。
{人}人群中,金雕轮椅被缓缓推出,萧晚风坐在上头,已卸下战袍,换上紫裘锦衣,梳起钨砂高冠,盛装出现在我面前,高贵得像个不可一世的帝王,鬓发如云,目似星辰,正笑吟吟地看着我。
{书}在他微笑的注视下,我竟忍不住浑身发抖起来。害怕他的笑容,我知道自己一直对他带有恐惧,源自于他看似孱弱的身体隐藏着与生俱来无穷强大的力量,凝聚成了一种恐怖感。每次他眉梢一扬,微微一笑,目光所及之处就会血流成河。
{屋}越是害怕,我越是装作不害怕的模样,倨傲道:“你的计划落空了,司空长卿已经全身而退。”
他笑笑:“我知道。”
“这一次就算你拿下百越,也损兵折将,此战输赢仍未见分晓!”
他仍是笑着:“我知道。”
他越是不在意,我越是恼怒,恨恨道:“你实在太卑鄙了,居然阵前装昏讹诈我们!”显然此时的我被他激怒得理智大退,忘了战场上兵不厌诈乃是常事。
他叹了一声,静静看我:“悦容,我并未讹诈你,当时是真的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我沉默,冷静下来心思反而渐渐清明起来。是的,若不是身体差,他怎么会来到了江北这么久还一直修养生息未出现人前?如果说他是玩心理战给司空长卿心里压力,但过了头反而会动摇自己麾下战士的军心,唯一的理由就是他是真的虚弱得不堪一击了。然而萧晚风永远是萧晚风,总是深谋远虑,玩弄手段,将一切算得仔仔细细,敌人的情况甚至包括他自己的。什么时候他该挂帅出战,才会在恰当的时机失去意识,才能牺牲最小的利益蓄意让敌人获得胜利而大意。就这么步步为营,瞒天过海,请君入瓮。就连他的弟弟都被他骗了,最终成功地骗了他的敌人。这是他精心策划的一个局,哪怕司空长卿小心再小心,怎能不落进他的圈套!
“我唯一没有料到的是,你居然会拼死也要保护司空长卿。”
他微微垂下眉眼,出神地盯着拇指上硕大的玉斑指,那双修長完美的手轻轻放在膝盖上,手指无意识地跳动着,仿佛在告诉我他内心的烦躁。喃喃低语,像在跟我说话,又像在自言自语:“是我睡得太久了么,为什么你会变成这样,为什么你会这么为他,你明明不爱他的……”
萧晚风这样视万物为刍狗的男人,又怎么会有这种惶惶不安的表情?
我怔愣片刻,心中惧意渐退,回忆起往日与他深交的情谊,叹息:“既然你醒后身体如此之差,为什么还要这么迫不及待地上战场?”
他抬眸凝视,眸心是一望无际的漆黑,麻木不仁的表情点缀着一种偏执的狂热。
“是你教我的啊悦容,感情是不能等待的,从我睁开双眼重新回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起,就告诉自己……”他顿住了,并没有说下去,转而道:“我必须见你一面。”
我指着满地的尸体:“用这样的方式?”
“这样的方式不好吗,顺应天下大势所趋,以战止战,又能让你毕生铭记我们再一次的相遇。”
他缓缓起身,路遥上来欲要搀扶,被他挥手避开,一步步走到我面前。
我退了小半步,他不容我逃避,一把抓住我的双肩提到面前,指尖带着一丝寒意拂过我的脸庞,轻声问:“我给了你一双翅膀,醒来后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你飞出我的天空?”
是的,他给了我一双展翅高飞的羽翼。
是他带我走出美梦,让我看到了乱世最真实的一面:血腥的战场,宛如蝼蚁般卑贱的生命。
是他授我兵书,让我充实自己狭隘的精神世界,不再是只会依附大树才能生存的蔓藤,而是自我长成一棵树。
也是他让我摆脱了作为棋子的可悲命运,成为一个下棋的人。
然而,现在我才发现,别人是我的棋子,我却依旧是他的棋子。
如果说我是一块璞玉,那么他就是最完美的雕刻师。我的成败,由他决定。
硕大的玉斑指在我脸庞摩挲,冰冷而渐生出出一种酥麻感,他暧昧地靠在我的耳边,亲吻我的耳廓,说:“我不喜欢勉强你,只想让你明白,若是你非要飞出我的天空,那么,我会让你竭力飞往的那片天空,成为我的领域。”
所以无论我飞到哪里,依然会像那猢狲那样,逃不出如来佛的五指山?这样的认识令我不快又无能为力。
视线穿过他肩膀,看向他身后。我看见萧晚月站在憧憧军队前列,面无表情,目光冰冷如水,像在看着我们,又像在看着漆黑凌乱的夜。
【第二卷】 长卿篇 第一百五十三章
长道如肠,我用力挥着马鞭连夜赶路。
回头看去,萧家大营在身后快速后退,很快被暮色吞没。
至今仍然不敢相信,萧晚风竟然会这么轻易地放我离开,怀中揣着的那支玉麟簪子就像铁烙一样滚烫。
我就是用这支玉簪对萧晚风提出条件,要回金陵。
他当时极为复杂地看着我,自嘲笑笑:“是么,你还是像当初那样舍弃萧家的庇佑,选择了他?”
他最终没有强留,略带疲惫地摆手,不顾众人反对放我走。
或许他认为,我是一只飞不出苍穹的鸟。
对于萧晚风的宽容,我的回报是得寸进尺:“我还希望你不要再对金陵进军。”
萧晚风的脸一点一滴阴沉下来,所有大将都面露愤怒,纷纷拔剑,恨不得立即将我就地正法。
在我以为自己随时可能被杀的时候,他阻止了不满的部将,眼神近似悲哀:“我说过的悦容,只要我还活着,你可以对我予取予求。”言下之意,他是答应了我无礼的要求。
“谢谢。”我的心情复杂,没有意料中的欢喜,踯躅地说:“我相信你。”
他忽然笑了,拍拍我的肩膀:“如果我是你,绝不会轻易相信萧家人说的话。”
我不解,他划手指向身后的萧晚月:“我答应你不出兵,并不代表他,金陵乃至整个江北,我们萧家志在必得!”
萧晚月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
可能他觉得再多看我一眼,都是一种命运的嘲笑。
萧晚风又成功地将了我一军,但我对他不能有恨,他已经做出最大的让步。
面对萧家两兄弟,司空长卿必败;面对萧晚月一人,金陵尚有一丝生机。这已经是我所能争取的最好的局面,尽管我在情感上伤害了他们兄弟俩。
※※※
离开萧家大营,纵马狂奔数十里,林子里忽然有人喊道:“悦容姐,请留步。”
我惊讶地看到一个本不该出现这里的人,“晚灯,怎么会是你?”她此刻应该在皇都陪着天赐。
萧晚灯跳下马背跑到我面前,神色有点慌张:“是天赐让我来的,悦容姐事情不妙了,皇都出大事了!”
一经详谈,方知原来就在萧家和司空家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一支纪律严明的义军打着“夜枭”的旗帜攻占了皇都。
这支义军且让我们称之为夜枭军。
本来皇都外尚有十万长川军和金陵军驻守,因为最近南北交战,以至于皇都外的军队也在对峙中。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萧家和司空家的战争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