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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紧,越拧越深,然后狠狠地打个结,这结,仿佛要牵到她心里去似的,碜得她有些慌。
师傅没告诉过她,若左右为难的时候,该如何处事。那她就只好跟着心中的念头走,救人,理了理身上的夜行衣,她扯了一块布蒙上面,心一横,从窗口跃了出去。
李府地牢,白天走过一次,她细细地作了记号,为的便是夜里救人方
公子好不正经
便,敲晕了几个看守的士卒,她轻车熟路地闪进牢里,敲晕那掌管钥匙的士卒,扬了扬眉,暗嗤了声骂那李县令是饭桶,连地牢也这么容易就让人进来,打开牢房的门。
遥隔挑了挑眉,嘴角轻扬,看着眼前的黑衣女子轻巧地替他开了锁,不用猜也知道,是他的管家――办事还真是干净又利索,白天才探的路,才三更天,就来救他。瞳孔微缩了缩,他趁着她将自己放下时,整个人靠到她身上,果然,如愿地见她皱了皱眉。
他眯了眯眼,又扬起笑容,然后吁口气,闭上眼,整个人靠在她身上放松,睡了过去。
凤红临一时没站稳,踉跄了一小步,咬了咬唇,才撑住没被他压到地上去,她拧着眉看着赖在身上睡过去的男子,她腾出一只手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朝他的胳膊刺了下去。
遥隔闷哼了一声,醒了过来,笑出一口白牙,低声道,“凤姑娘,你这一针扎得可真疼,比那李县令的拷打还疼哪。”
“你若是睡着了,我可扛不动你。”她翻了一记白眼,没好气地答。这主子,难不成以为她能扛着睡着的他出这李府不成。她又不是力大如牛,能单手扛起一百斤东西的人。
“也是。”遥隔轻咳一声收起自己的得意忘形,移了些重量走。
“走吧。”她点头,满意地看了他一眼,扶着他出了牢房。
他们现在住在秦老翁的后院里,直到现在她才知道原来秦老翁的‘当光光当铺’是她主子经营的。所以之前秦老翁的举动就不难解释了。
现在空灵城里,到处是她和主子的被通缉的告示,要是没有易容术,别说去城外采药了,就连到街上露个脸,都会被人举报,谁叫他们现在的值五万两,还只是消息的价呢。
幸好,她从师傅那学来的技艺中,有易容这项,否则,她哪能这么大方地背着竹篓去城外的山上采药,还从街上大方地走回秦老翁的小院子内,生火熬药的。那李县令在她救回主子的第二
公子好不正经
天,便立刻在城门口加强了防守,还封了药铺,若真要抓金创药,看诊,得先经过李县令同意才行。
还好,她师傅的功夫里,还有医术这一门,所以,即便是全城的药铺都关了门,她还能在空灵城外的山上采到些用得着的草药。所以,她那主子,不仅运气好,还福大命大,遇上她这么个全能的管家,管救命,管采药,管治伤,管他安全。
她抹了抹汗,两手一边一个碗,端着进了南面的小屋,将碗放下后,才对着床上的人发了难。秦老翁的院子里,平日里没人,那一祖一孙,早早去当铺,到了傍晚,才回到院子。这主子又满身上伤,也就是说,她这管家,现在恐怕还得负责管帮主子脱下一身破旧的衣裳,替他擦试身体,把一些血渍清理干净,然后才能上药。
她盯着床上错睡的人,吸气又吐气,手紧紧地握着,半晌没伸出去,虽然在天山生活十五年,与世隔绝,她依旧知道男女有别,这主子一身是伤,若要上药,恐怕也得帮他脱了衣裳才行。
她眠着唇,思前又想后,手伸了又缩,反复几次,心一横,走上前。医者父母心,她在心中默念,就当――替个孩子脱衣裳,上药吧。深吸一口气,她在心底用力地默念医者父母心,牙一咬,动手开始脱床上那主子的衣裳。
突地――
房门被打开,秦老翁半张着嘴,像见到什么怪物似地,双目圆瞪僵在门边,一脸错愕地看着她――他们。
她倏然红了脸,伸出去的手顿在半空中,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就这么定定地看着门边的秦老翁,不知该说什么。明明是医者父母心,替病人上药罢了,但是让人无意撞见,她却像做了亏心事似地,脸红心跳,不知如何是好。怪了,她脸红什么,又不是做什么亏心事,只不过帮她主子上个药嘛,她、她干嘛一副做了什么事被捉奸在床的模样?
对,她只是帮主子上药,何况她家主子满身是伤,上药自然得脱衣裳啦
脱衣服上药而已
,不脱衣裳怎么上药,对就是这样,她干嘛越想越黑的亏心样子。
她是医者,有父母心,脱衣裳是为了替主子上药,为了救人。这么想着,她的动作便自然了些,抹了草药,像要证明什么似的,用力地往床上的人身上抹去。动作重得让床上的人,闷哼一声,痛醒过来。
她看他醒来,连忙正襟危坐,假咳几声,不知是对着秦老还是主子,或是她自己,提高噪音说,“医者父母心,我――我只是帮他上药,没别的意思。”
躺在床上的遥隔闷笑两声,不回话,他这管家,还真是有趣,上个药都能满脸通红,一点也不像她往日的性子。那张涨红的娃娃脸,他真是越看越顺眼,越看越喜欢。
秦老翁十分识趣,假咳几声,装作没事似地走了进来,走到榻边,接过她手中的药草,轻道,“凤姑娘歇歇,我来帮遥大人上药吧。”
她立刻点头,松了口气,将手中的草药交给秦老翁,退到桌边。
遥隔翻了记白眼给秦老翁,叹口气,这老头真不识相,他欣赏那管家满脸通红的模样欣赏得正欢喜,这老头竟然来插一脚,真是――等他伤好了,非得好好‘答谢’这老头不可。
真是可惜了那张涨红起来像桃花的娃娃脸哪,他重重一叹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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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替主子上药那事被秦老翁撞上以后,她开始有些草木皆兵,对外界的一切声音都变得敏感起来,三番两次被一丁点的声音吓得心跳,眼皮也跳。可她的主子又爱拿她寻开心,有事没事就借着带伤的借口靠到她身上来,时不时拿头在他肩窝里摩梭,偏偏她又拒绝不了,虽然有时候她真的很想敲昏他,让他在床上睡个三天三夜,免得成天来烦自己,一切都为一句话,医者父母心,伤者第一。
何况那主子还是她往后上凤城的引路人,又是朝中重臣,她怎么也不能把话说重了,
脱衣服上药
事做过了,也就只好――随他去。她拧着眉,咬咬了唇,眼角看了靠在肩的人一眼,轻动了动唇,将到喉咙人话又吞了下去,只轻微地叹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医者父母心。
靠在她身上舒服晒着太阳的遥隔扬了扬嘴角,细细地看着她隐忍的表情,露出一记恶劣的笑,闪了闪浓密的睫毛,道,“凤姑娘。”
“嗯。”她没看他,只点了个头,摆明了不想与他多说话,心里寻思着明天再到城外去一趟,上回采回来的那些的草药也快用完了。
遥隔偏不如她愿,头靠在她肩上,动了动又压了些重量上去,见她如愿地皱了眉,才满意道,“凤姑娘,今天夜里,我们得上李府一趟。”
“呃?”这回她高高地挑起眉,十分不屑地看了看主子身上的缠着的绷带,和一脸提不起力气的模样。这模样上李府,这主子是想再进一次地牢不成?她可没有再多余的银两收买士卒。这回,要是他真的去了,她绝对,绝对会心也不软,包袱款款,独立上凤城,管他什么主仆之情,什么结的。
“凤姑娘。”遥隔坏笑几声,才正经道,“在下是想麻烦凤姑娘上一趟李府,帮我拿样东西。”
她没答话,皱着眉等下文。她这管家还真是当得劳心劳力,这回她主子居然要求自己上那李府拿东西,他不知道李府现在戒备森严,跟钉了铁皮没两样?算她今年运气背,跟了个完全不替下人着想的主子,她转头看他一眼,却被他的目光探个正着,脸微微红了起来,连忙转过头去,要掩饰似地说道,“公子要拿什么?”
“名册。”遥隔笑道。
“名册?”她狐疑地看他一眼,询问道,“放哪?”
“李大人的书房里。”遥隔一笑,才道,隔了半晌,又问一句,“凤姑娘应该记得李大人书房的路吧?”
“记得。”她点了点头,李府的每个角落,她都做了记号,去李府拿个名册,对她来说应该不困难。只是这名册,她突然起了
灭门血案
兴趣――想必是有关朝政的事,虽说不报仇,可她的心却不受控制地想探知朝中的事来。
她似乎,还是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