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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鸿重镇大型游神会前夕,朝央村村民来到农丰神庙抬走了神像,替神像用绿叶净身,准备迎接明晚的游神会。
这一夜,夜渊若无其事的出现在农丰公庙,此时阿古坐在门口托腮仰望天空,山上的夜空繁星密布,夜渊自上而下的睨视她:“明天就是游神会,你给我挑好了人选没?”
男人实属奇怪,前几天还因为她急于给他找对象而莫名奇妙的发怒,如下,却猴急的问她替他选好美娇娘否。阿古:“游神会自然多得给你选,你记得当天梳个好头穿身好行头。”
夜渊轻轻落座在阿古隔壁,声音有异于以往的脾气,轻声的细问:“你呆在这破庙无不无聊?……想不想去去非山玩玩?”
“非山有什么好玩?”再说,阿古:“我是农丰公庙的庙神,我离开了,神庙童子怎么办?”
夜渊:“是不是将那两只肥球带走,你就会去非山?”
阿古随意回答:“考虑考虑吧。”
虽然她如此回答,但她绝是不会离开这里的,怎么可能随意跟妖离开去他的老巢,更何况还是一只连身份亦不愿透露的妖。
这一夜,夜渊并未多言,坐在农丰公庙没多久,便离开。
临走时,阿古提醒他:“明晚游神会申时开始,别忘了。”
他点头应允。
到了游神会当天,夜渊果真准时出现。阿古与他在农丰公庙门前集合,带了右包子,风风火火赶到鸿重镇。
此时的鸿重镇灯火辉煌,处处张灯结彩,爆竹声响彻夜空,爆竹的火光更是耀眼得不输街道上的灯火。
长长的游神队伍,各村落的男丁抬着木轿子,轿子上端着他们心中尊敬的神像。
早在出发之前,阿古便用了毋虚道观求来的鬼叶子擦拭眼睛,尽管用了鬼叶子,她还是看不出夜渊的真身,看着他映入眼帘的依旧是他平日的样子。
以此推断,他若不是妖法极高就是原本真身就是这样。
但,谁知道呢。
擦拭了鬼叶子后,街上拥挤的人群里阿古便能一眼看出神鬼妖,神明身上总有一层淡淡的白光,鬼则周身有股浊气,至于妖则能看到他身上难以掩藏的妖怪部位。
有的神像发出淡淡白光,意味着有神明依附其上。
自从太古以及恒古时期的神明相继沉睡以后,人、妖、鬼和神各界一直维持一个玄妙的平衡,只要互不侵犯,就能相安无事处于一地。
这种平衡如果更仔细去揣测便不难发现,四界一直努力维持这种微妙的关系为的似乎是在某刻共同对付同一敌人。
“有看到合心的?”她在努力寻觅对象的时候,夜渊则是漫不经心的四处游看,偶尔翻翻挂在灯笼地下的灯谜。
或许是他一时大意,竟然撞上一位背对着他的妙龄少女。
这位背对着他们的少女不是人类,她的身上流动着白与黑浊的光,阿古无法分辨这到底算是神还是鬼。
更惊悚的是,妙龄少女转身的一瞬,连平日除了香别无所求的右包子也倒吸了一口气。
妙龄少女两眼间的距离比常人要宽,眉毛淡得几乎看不见,鼻子扁塌两翼还长满痘。五官看上去非常别扭。
却有一把天籁嗓子:“有什么事吗?”
这道声音一发出声响,人不由自主陶醉其中。
妙龄少女回头的一刻,映入其眼帘的是夜渊的脸庞。清楚看清身后的人后,阿古看见妙龄少女瞳孔猛的一收,难以置信、迷惑、欣喜、忧虑繁杂的情感不断从她的双眼中闪过。
最终她什么都没说,目光却从夜渊身上游移到阿古身上,阿古看不清她看自己时眼眸里闪过的究竟是什么情绪。
“农丰神庙的阿古?”妙龄少女天籁之音出现。
阿古一震,自然不会傻不拉几的认为自己已经名声大噪到随便一个路神都知道她的大名:“你为何知道我的名字?”
妙龄少女指向朝央村的方向:“我看见从朝阳村抬来的神像,你又是从那个方向来的,所以猜测你应该就是朝央村农丰公庙的庙神,鸿重镇土地神是此次游神会的东道主,他给每位神都发了邀请函,函件里注有此次参与游神的神明名字。你的名字我只是推测,想不到居然对了。”
阿古:“敢问汝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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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妙龄少女:“周尤梦。”
正当阿古与周尤梦想进一步互相了解时,右包子抗拒的将阿古扯到一旁:“阿古神主,别和她多接触,她身上气息不好啦,不好!”
“她怎么就不好了?”虽然看见周尤梦身上混有两种光,但也不见得这就不好。
右包子向阿古摆手,示意阿古将耳朵靠近:“那是堕神,是被革除神籍的堕神,你看到她身上有一半的白光和一半的浑浊之气,那是因为她之前是神被舍弃后已经沦入一半的鬼道。”
阿古:“神为何会沦入鬼道?”
右包子:“心生邪念。”
阿古继而问:“何为邪念?”
右包子:“源于贪念。”
阿古突然问:“你明日想多一只香啵?”
右包子眼睛快活的一瞪:“想!”
阿古:“你也有贪念,为何你不会堕入鬼道?”
右包子被问得哑口无言,含指沉默,他的确不知道也不懂如何回答。
然而就在右包子准备放第二根手指进嘴吧时,阿古的身后传来一道清冷如风的声音,解释她的疑惑:
“贪念亦有深浅之分,浅则为人之动力,过深则祸害苍生。”
阿古闻声回头,毋虚道观的小帅哥道观师叔玄子偈白袍一身倜傥的站在她身后。
17太古虚实十七案
在鸿重镇游神会遇见玄子偈,的确使阿古感到意外:“玄大师也有这般雅兴逛游神会?”
那副远离人世烟火的神情,不像是爱凑热的人啊他。
“玄师叔当然不是来逛这游神会的,我们是受鸿重镇镇长之托,替他维持秩序而已。”在玄子偈身后是跟随他左右的毋虚道观弟子。
“鸿重镇近期混杂,礁见土地神为安全起见亦在日前上毋虚道观委托此事,所以毋虚道观便应下。”玄子偈看着阿古,眼角余光略微一扫旁边的夜渊还有周尤梦,最后落在阿古脚边的右包子身上:“这是阿古神主的庙童?”
话题怎么突然扯到右包子身上:“没错。”
玄子偈:“是双生庙神童子?”
阿古:“的确,玄大师怎会知道?”
玄子偈:“庙童原则上是不得离开神庙,但有几种情况可以打破此种限定,其中一种便是双生庙童,虽是双生实则是一体,只要其中一人留在庙里另一人便可以离开庙宇。双生庙童行动固然自由,但有一点你需要注意,同一灵魂分属不同躯体,必有一人继承灵魂的情,有一人继承灵魂中的欲,一个健全的灵魂它用有克制的能力,但被分裂的灵魂或许只有一人继承这份能力。”
玄子偈的话阿古听得似懂非懂,虽然玄子偈话中之意她还未完全参透,但话中他对自己的提醒还是令阿古十分感动:“谢谢玄大师提点。”
玄子偈轻一点头,今日他还是玉冠挽起半头乌丝,剩余的乌丝如同微风中秋日河边的拂柳,从耳后滑落襟前,白衣胜雪,人如美玉。
一只大掌猛的盖在阿古头上,活生生让阿古从视觉享受回归感知的痛苦中,头顶传来的声音阴阳怪调:“擦擦你的口水,矮瓜。”
阿古艰难抬头:“夜施主,我的头将被你捏爆……”
盖在她头上的手收了收,夜渊:“放心,头爆了不妨碍你的嘴巴继续溜口水。”
“这位施主。”玄子偈突然发话:“还请你将手挪开,阿古神主的确难受。”
夜渊手并未收回,对上玄子偈的目光带有不屑:“我何时给毋虚太监观上了香添了油钱?我只记得自己是农丰神庙的施主。”
“放肆!休得对玄师叔无礼!你这妖人!”未等玄子偈回应,他身旁的小道士激愤的举剑对准阿古。
“额……”阿古哆嗦了下,说:“小道哥,你的剑指错地方儿了……”
“忘青,放下剑。”玄子偈轻轻吩咐,小道哥无奈放下剑,玄子偈双手抬起作揖,语气谦和暗有歉意:“夜公子,是我唐突,”
阿古头上的手明显一抖,她清楚记得并未给玄子偈介绍夜渊。
夜渊:“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玄子偈但笑不语,“我们奉礁见土地神的要求,必须四下巡视,子偈先告退。”
玄子偈表面仙风道骨,心如止水,原也不是表面那般纯洁呐。
夜渊目视玄子偈消失在人群中对阿古说:“那家伙不像好人,你少些和他接触。”
阿古:“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