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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命蔓陀萝。”
“你——居然给我吃这种毒药?!”
“你诡计多端,不这样,怎么绑你回杭州?不知好歹的丫头,你最好给我安份些,乖乖的等着我回来。”
“怡符衣,你会不得好死——”
“多谢你吉言。就算我死,也要先看你死。”
第五十章成败论人
“嘭嘭嘭——”隔壁屋子一阵急促又粗鲁的敲门声,接着就是一声大吼,“都出来,给我进去搜。”
美仁闻声脸色一变,顺势点了怡素的哑穴,对着怡素道:“不想节外生枝,你这双眼睛就安份些。”
与此同时,屋门也被人撞开了。
回首,她便见着几个官兵立在门口,为首的男子粗声道:“朝庭捉拿叛党,请这位姑娘外面说话。”
缓缓偏过头,嫣然一笑,身着女装的美仁一点也不急着起身,对着那几位官兵娇喉轻啭:“几位官爷,对不住,民女方才不甚将茶水打翻了,请容民女收拾一下。”
将床上摔碎的茶壶茶盅碎片一一拾起,盈盈起身,放下碎渣,美仁轻摇着腰肢缓缓步向当中带头的一位官差,有礼地欠了欠身,又道:“民女的妹子身染重疾,此次前来京城看诊,不知发生了何事,如此惊动了各位官爷?”
在撞开门之后,见到美仁的那一笑,几位官兵的眼睛早就全部看直了。如此一位佳人,怕是那万花楼里的姑娘都要逊色几分。瞧,如扇般的长睫,一汪似水的黑瞳,眼底尽现不明所以的疑惑,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为首的那位不禁倒抽了一口气,挺直了身体,仍是结巴道:“姑……姑娘,不……不必惊慌。昨夜京城内出现叛党,我等只是例行搜查,姑娘可曾有见过这几个人?”
那位官差抖出了三张画像,美仁轻瞟了一眼,竟是明经堂和景承的画像,还有一位她并不熟识,没有景轩的,没有景升的,也没有鱼海浪的,莫非他们……
咬了咬唇,好容易平复住胸腔内不停猛跳的心,她轻摇了摇头,道:“回禀官爷,不曾。”
“哦,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姑娘不介意我们细搜一下吧?”这位官差完全没了之前在隔壁屋大呼小叫的架势,就连开口例行搜个屋子的语气都变得软绵绵。
心系明家一干人,美仁回过神,轻应:“啊,这是当然。”
说着,她便垂着头缓缓地退居床沿,以眼神警告怡素,无奈,怡素只得乖乖地闭上了眼。
那几位官爷虽说是例行公事搜查一番,可是一个个双眸时不时瞟向美仁,在看到床上同样躺着位绝色佳人,又是一阵倒抽气。
这对姐妹花真是长的祸国殃民啊,几个人在屋内磨蹭了半天,方依依不舍地离开,临行前,那官差的头头还不停地对着美仁嘱咐:若是两姐妹有何困难,尽管去开封府衙找他。
终于,门再度合上了,屋内又恢复了之前的宁静。
走到床前,美仁只淡扫了怡素一眼,便匆匆离开屋子。立在走廊之上,眼见那些个官兵还在楼下一个个盘察,并未离开,为了不节外生枝,她只能选择从客栈另一侧隐蔽的一扇窗户处离开客栈。
出了客栈,美仁才知道一夜之间,京城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到处都是官兵,无论走到哪都能看到通缉明经堂他们的通缉令。
绕了几条街巷,终于到了明府那条巷前,明府的朱漆大门并未被贴上封条,这到是有些匪夷所思,除了门前守着两位官兵,来回还有好些走动的官兵。
兵变失败,明家应是被抄了……
望着明府那金灿的扁额,美仁的胸口一阵抽动,似被千斤巨石压住,透不过气来。
明家被抄了,那里曾是她待过几个月的家,被抄了……
家人生死未卜……
想到竹芙园,毫不犹豫,美仁直奔那里。同样的,还是有官兵把守,不过人数不多,正巧听见两人在闲聊,声音还非常的熟悉,美仁定睛一看,正是那天在王府后门闲聊的两人。
“真不知道在这里守什么?明摆着是耍我们,要人人没有,要银子银子没有,指望能剩下个古董花瓶什么的,他大爷的,只剩下空空的几间破竹屋。”
“也不是啊,还有那一池莲花,据说这明府的当家当初为了讨其夫人欢心,从老远的南方给运回来的,瞧,还有那一园子的美景。”
“我说兄弟,你有意气我吗?这是一座空宅,连只死蟑螂都没见着。你没听守明府大宅的那些兄弟们说吗?明家的人该跑的早就跑了,是早有预谋的。谋反是诛九族的死罪,他们怎么还可能再回来?美其名曰让我们守着,说是叛党会出现,实则就是看咱哥两不顺眼。这京城有谁不知那叛党的首级是挂在城门之上,要抓余党,怎么也都上城门那去守,这破园子守着何用?要是去守明府大宅,好歹还能捞些东西。”
叛党的首级挂在城门上?
闻言,美仁浑身猛地一颤,在通缉令上没有见到景轩、景升和鱼海浪,莫非他们已遭遇不测……这样一个念头,让她心中的担忧转为无限的恐惧,不会的,他们的武功那么高,应该可以逃掉的,城门上悬挂的叛党首级会是其他人,不会是他们,不会——
浑身的力气仿佛被全抽走了一样,美仁不知道是怎么离开那的,不再放任自己的胡思乱想,她决定去城门处看一看。
心念着叛党首级悬挂在城门,急着离开,她却没有听到那两人最后还说了一句话:守明府大宅,是为了守关在明府里的人。
拉住一位急匆匆赶路的男子,美仁问道:“这位小哥,听说昨夜出了大事?”
“是啊是啊,昨夜参知政事王大人生辰,谁知遇刺客,听说是刺杀皇上的,那些个叛党连王府大宅都给毁了。”
“抓到那些个叛党了吗?”
“有几个逃了,抓了几个,不过当场正法,斩首刳肠,断四肢,昨半夜就分挂几个城门,以儆效尤。首级在西水门,这不,正赶去看看是什么人?听说其中一个叛党的脸全毁了,听上去就怪吓人的。”说着那人急匆匆往西水门的方向跑去。
有一个人的脸全毁了?
美仁的脑袋一阵“嗡嗡”作响,是说的景轩吗?
不假思索,她跟着那人一路狂奔向西水门。城门被封了,远远地,便瞧见五个人头悬挂在城门之上。城门之下,黑鸦鸦的挤着许多人,对着那五个人头指指点点。
费了好大的力气,美仁好容易挤向了能看那五个人头脸面的地方。
第一个,是景轩,那张狰狞可怕的脸,是他没错,混夹着干涸的血迹,那张脸让人看了夜里都会做恶梦。
咬着唇,美仁克制着情绪,把目光转向第二个,那张脸,不认识,下意识地,她松了一口气。
第三个,是鱼海浪,那个疼她宠溺她,说话大声,没事就会死命拍她的鱼三叔。
那种心情,那种感觉,只有在萧山,娘死的时候她才体会到的痛再次袭上她的四肢百骸,她整整用了十年才渐渐淡忘的疼痛又一次尝到了,也只有曾经尝过,才能真正体会出那种失去的痛到底有多痛。
原来,她一直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
双拳紧握,十指深深地嵌进掌心,深深闭了闭眼,她竟然没有勇气看向第四个和第五个人头,就怕她看到了不想看到的……
“真没想到紫玉山庄的明大善人一家子是叛党,真是人不可貌相。”挤在美仁身边的两位妇人指着那城门悬着的人头议论开来。
一位胖胖的大婶压低了声音,道:“可不是哟,以前明家大公子做官的时候可威风了,那真是一表人才,上门提亲的姑娘家都是踩破了门槛,瞧,如今却成了一个罗刹。”
另一妇人同样压低了声音,接着道:“我说呀,这面善有个屁用,长了一副狼心狗肺才可怕。”
“你是说那二公子?”
“可不是?你看那明家二公子,相貌俊不?那是一等一的俊。虽然整天绷着个脸,脾气怪里怪气,可就是惹姑娘家喜欢,是个女人都夸他。但这一切都是假相,完完全全的假相,”那位妇人将声音压地更低了,“长的像他这样俊的人,有谁能猜到他是一个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小人?竟然出卖了自己的父亲兄弟,你说这样的人可不可怕?”
“王大婶,你也不怕这话说出去要砍头,他那叫大义灭亲。”回应的声音同样也很低。
“话是没错,可那城门上挂着的是他血脉相连的亲人啦,被斩首刳肠断四肢啊,还有父亲兄弟被通缉呢,其实我说啊,还不是他自己贪生怕死。唉……”
猛地抬起头,美仁睁大了双眼,仔细地盯着城门上第四和第五个人头,那两张血淋淋的面孔完全是陌生的,没有她不想看到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