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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的天气,秋风已带来了寒意,百花园中多种鲜花渐渐的凋落。它们被无情的寒气所驱赶,告别了暂短的青春期,慢慢走向衰老。然而,只有少数花却在这时大显神威,昂首怒放了。菊花就是这少数花中的佼佼者。
莫言在心中默默念着:菊花,花中隐士者也。她有松树般的风格,有着梅花似的品行。古往今来,曾被世人所赞许。它没有过高的要求,只要扎根于土壤之中,它就能茁壮地成长着。它的枝干挺拔直立,叶片郁郁苍苍,足能给人美的享受。
菊花不以娇艳的姿色取媚于时,而是以素雅坚贞之品性见美于人。
这些,都是小时候父亲母亲说过的,教育她与妹妹要独立于浊世间,不可媚俗,不可趋炎附势,不可人云亦云。
那些谆谆教诲还似在耳边,现实却早已物是人非,:wr。电子书。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每当想起逝去的父母亲,莫言的心中愈发地疼痛,她没能守住父母亲最后留给她的一点念想,莫家大宅早已是一堆灰烬;对父母亲的承诺也没有做到,才使得妹妹如今辛苦如斯。
屈原在《九歌。礼魂》中称赞过菊花“春兰兮秋菊,传葩兮代苞……”,父亲母亲曾经希望她们做人淡如菊的女子,如今却与妹妹是这番境地,她实在无法心安理得,却又时时感到无能为力。
许是多年的耳濡目染,温儿也十分能揣摩莫言的心思,此时看到莫言对着菊花,思绪却飘到千里之外,她对自己心中的猜想也肯定了几分,想到小姐目前的处境,她觉得不能再等,于是大胆地将心中的猜测说了出来。
“小姐,你没有失忆对不对?你失忆的事情是装出来骗王爷和王妃的对不对?”温儿轻轻地说出心中的猜想,语气却是十分的肯定,她就那样用笃定的眼神看着莫言。
“温儿你说什么呢?失忆怎么能装得出来!你可以气我记不得你,但又何苦提出这样的质疑。”莫言眸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她很快冷静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淡然。
但是温儿从小伺候莫言,她自然没有漏过莫言眼神的动摇,其实就算她不看,只要用心感受,一样能感受得到莫言气场的变化。
温儿淡淡一笑,扶莫言坐下,轻轻地摇头,然后说道:“这并不是温儿的猜想,而是温儿这段时间细细观察所得出肯定的结论,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温儿服侍小姐多年,小姐的一举一动温儿是再熟悉不过了的,所以就算小姐掩饰得很好,温儿还是能从一些细枝末节中窥探得到一些端倪的。”
莫言听到温儿这样说,知道她并不是瞎说,必然心中了然才会如此,此时她到不再慌张了,一来是知道温儿如此肯定,就算她狡辩也没用,二来是她相信温儿之所以早就怀疑,但迟迟没说出来,还处处为她遮掩着,其实是为她着想的。
“小姐是否还记得那日皇上摆架咱们王府,温儿替小姐梳妆,王爷送来华丽的衣衫和头面,但是小姐无意中说“不用刻意打扮,就照我从前那样便可。”小姐或许无心,但温儿却是看在眼里听在耳中的,如此种种不胜枚举,其实温儿早就肯定了,小姐的忧伤,小姐时时一个人发呆,晚上独自流泪,小姐虽小心遮掩着,但温儿如何会不知。”
听到温儿的分析,莫言心中哑然失笑,她以为她掩饰得天衣无缝,殊不知在有心人眼中却是漏洞百出,想起那时候在神医老头那世外桃源,也曾和熙祥还有允之相处过,他们却一点也没有察觉。
熙祥因以前和她接触得不多,为人也耿直,看不出来便罢了,连允之也看不出来,可见别人说的关心则乱,或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了。
“你早知道了为什么不说,又为什么要等到这个时候才说?”没有直接回答温儿的问题,她拉温儿坐下——从前在莫府的时候,她和温儿,还有妹妹和她的丫鬟暖儿四个是情同姐妹不分主仆的,常常如此一处坐卧。
温儿坐下,迟疑了一下才小声说到:“从前不说是因为知道小姐这样做必是有小姐的苦衷,小姐不告诉温儿,那温儿就当什么也不知道,温儿不能替小姐解忧,但至少要不为小姐增添烦恼。”
莫言心中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感觉周围的空气都温暖了起来,一个丫鬟,竟有如此的心思,处处为主子着想,处处护着主子,她何德何能,竟有如此好人守护着。
“那现在说出来就不怕我烦恼了?”她拉着温儿的手,微笑着说,灵巧的微笑带有酒涡,美丽清澈的眼睛像葵花般和煦。
温儿望着那熟悉的微笑,这美丽的容颜和能使人的心为之融化的笑容,那么多年了,她再看依旧会看呆过去,她呐呐地说:“因为怕小姐有危险,所以就算是为小姐增添烦恼温儿也要说。”
接着便把莫语的所作所为全都告诉了莫言,说她是如何夺得皇帝和太后的同情,皇帝亲自降旨要王爷迎娶她为王府的正妃的,又说到她如何使计谋将几个姨娘赶走的,还说到她近来脾气的变化,和对下人们的刻薄冷漠。
莫言听着温儿的叙述,笑容也渐渐在脸上变冷,她知道温儿没有撒谎,一来是相信温儿没必要说这样的谎言,二来是自她入王府这些日子,因众人不知道她的身份,再者她虽话少,但不是个难伺候的主,那些丫鬟婆子们说话也不避忌她,是以她也常常听到一些关于妹妹的流言蜚语,大抵都是些如何刻薄下人,如何折磨静夫人之类的,但她从未理会,以为只是下人们无端的抱怨和三人成虎罢了,此时看来却并不是空穴来风。
第一百零三章 横笛和愁听
“一入侯门深似海,你是在咱们莫家长大的,父母亲伉俪情深恩爱非常,你自然没见过大家子是怎么样的行事,这些那些的秘辛,必是有的,再说了,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没有点手段,自然无法自保,语儿这样的变化,我看倒是好的。”
莫言站起来,在温儿面前不再假装失忆,反倒自然也许多,举手投足间那温婉清新的高贵气质让人心旷神怡。
她理了理雪白的裙摆,使得裙摆在空中似一道道小小的白色浪花,在温暖烛光和柔和的月光的照耀下,愈发地美丽动人,轻轻拨动人的心弦。
温儿见她打算离开,想着今日必要将事情清清楚楚地告诉小姐的,心中一急,也顾不上礼数,上前便拉住她的衣角:
“小姐失踪的这些日子里,王妃曾有意想抹去小姐在王爷心中的痕迹,她从来不准人着白色的裙子,有一日,我戴了小姐从前赏的头面,碰巧王妃看见了,将我叫到她房里,让我当着她的面拆了下来,王妃还对我说,温儿身为一个奴婢,自然要知道自己的分量,如果王府里的一个普通丫鬟都如此的光鲜亮丽,穿金戴银,别人看在眼里,那些有心人必会诬陷必王爷贪赃枉法的,这样对王爷的名声不好。还令我从此以后将那套头面收好,不许再戴。”
莫言没有再答温儿的话,此时的她内心虽翻江倒海思绪万千,但面上却不露出一点,她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单纯如白纸,什么都写在脸上的娇娇小姐了。
无论温儿说的事情是真是假,她都不打算让温儿参合到这剪不断理还乱的事情中来。
终究握不住的是过去,猜不透的是人心,等妹妹临盆之后她便会离开,又何苦在拉上人跟她一起走向孤独的未来和无助的深渊?!
她轻轻拨开温儿拉住她衣角的手,有些戏谑地笑着说:“我起先以为你因着在咱们家长大,什么事情自然是咱们家的好,不习惯这侯门的纷乱,现在想来,不是在抱怨妹妹变了,倒像是借着抱怨你们王妃的种种不好,从此离了她,日日和熙祥朝夕相处才是好的呢!”
温儿闻言,没想到她家从来温婉和善的小姐会说这样不符合闺阁女子身份的话,半意外半羞赫,急忙地解释:“小姐,温儿实在不是小姐想的那样,真的只是关心小姐的安危,怕小姐成为王妃的眼中钉,会有危险,我跟熙祥之间真的没什么的。”
“你不用着急,你的心思小姐我自然是明白的,都直呼其名了,还说没什么呢!只是现今妹妹正病中,也没心力去管你的事,等闲下来了,自然会替你操办的,就算是他们没替你操办起来,我亲自去求了王爷,由王爷出面将你许配给熙祥,你看如何?”
莫言嘴角含笑,回身拉住温儿的手,安慰似的轻拍了几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只留下满脸羞得通红的温儿愣在原地。
待她回过神来,打算跟出去的时候,便听到莫言说:“不必要人跟了来,今晚月色如此之美,没有人赏玩倒是可惜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