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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莫言慢慢地喝着茶,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温儿还是不死心,继续说:“小姐喝的这是上好的雨后龙井,今年的年成不好,府里得的也不多,王爷知道小姐爱喝,早早的便叫人备下了,这份用心,让人如何不动容。”
莫言闻言,也不喝茶了,将茶盏放在桌上,一言不发地径自走向床榻。
温儿跟随莫言多年,对莫言的一举一动了若指掌,知道小姐十分生气了便会如此,她自知失言,一个箭步上前便跪在了莫言脚下:“奴婢说错话,惹小姐生气了,请小姐责罚,奴婢今后再也不敢逾矩了。”
莫言板着一张脸,低头看到脚下的温儿,只见温儿的眼泪早已扑簌簌地掉下来,泪眼朦胧地用恳切的眼神看着她,心中也是疼。
她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弯腰将温儿扶起来:“今日看来,姑娘并未将我当外人,我虽然失忆了,姑娘仍当我是昔日的小姐,那我就斗胆叫你温儿了。”
温儿听闻这话,也是万千滋味在心头,用力地点了点头,却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只见莫言执着温儿的手,四目相对:“温儿,我知道你从未将我当外人,在你心中,我依旧是你从前的那个小姐,但是现在咱们的处境不同了,我不过是王爷请来替王妃看病的大夫,不能,也并不想有过多的牵扯,也不想你多加评论,须知管仲《管子·君臣下》曰“墙有耳,伏寇在侧。墙有耳者,微谋外泄之谓也。”
“照小姐这样说是不打算留在王府里了?”温儿急急地问到。
莫言当然知道温儿在想些什么,这个忠心耿耿的女子,如若知道她要走,自然是要跟着的,但她又怎么能自私地破坏一个女子的幸福
“今后的事情谁知道呢,落花随风,是去是留全看到时候吧,现在要说还为时尚早。”
各怀心事的夜晚,一夜无话,秋风渐起的的天气里,人心微凉。
次日一大早,莫言刚起床,温儿便打了水伺候她梳洗,那熟悉的感觉,那熟悉的面孔,仿佛中间没有隔着那些岁月。
透过铜镜看到温儿替她梳头,动作温柔而熟练,嘴角还噙着满足的微笑。
莫言将心中的疑惑说出:“王府就这般缺人手,为何从昨日开始这屋里就只有你伺候?”
想昔日她莫家虽不是什么皇亲国器,却也算是名门望族,家里伺候的丫鬟婆子众多,单是屋里看得见的,便有专管贴身伺候小姐的一等丫鬟,小姐们的裙钗簪环都由她们管着,手里管的东西最贵重,权利也最大。如她的温儿,妹妹的暖儿都是一等大丫鬟。
还有便是管屋里一应端茶递水的,打扫卫生的,管茶炉的二等丫鬟,还有管提水洗衣,洒扫庭院的三等丫鬟,还有一众婆子和教养嬷嬷,有时候乌拉拉能站满一屋子呢,想来王府里规矩更大,怎么会如此冷清。
温儿手上灵巧地替她挽着髻,刚想回答,便有管事的婆子来回话,那婆子也不敢擅自进来,只在阶梯下等着。
温儿也不理她,由着她等着,直服侍莫言梳妆打扮完毕,才走到门外,接着莫言便听到温儿的声音:“你也是王府的老人了,就不会看个眉眼高低么?我在里面替姑娘晨妆,你不说在外面伺候着,倒先来回话,难道王妃的丫鬟跟前你也这么没眼色来着?还是打量我是个好说话的?”
声音不大,应该是温儿刻意压低不想要莫言听到,但这里在王府一角,远离喧嚣,想不听到也很难。
等温儿听过那婆子回话,便陆续又来了好几个管家娘子来请她示下,最后温儿不耐烦了,说:“我还要打发小姐吃早饭呢,你们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便等午后小姐歇晌了再到偏房里回话。”一众人才散去。
“温儿,你在这王府中倒是个大人物啊,忙成这样,真是个人人都想抢的香饽饽,来伺候我岂不是委屈了?”莫言嘴角挂着笑容打趣温儿。
“小姐,请您不要这样说,温儿是这里的总管,可那是之前的事情,如今小姐回来了,温儿便打算辞去总管的一职,专心伺候小姐。只因昨夜王爷没有回来,所以温儿还没得请王爷示下罢了。”
见莫言脸色有些许的可惜之意,温儿急急地说:“这也是王爷默许的,王爷亲自拨了一大堆的侍女婆子来伺候,但王爷知道小姐喜静,除非小姐允许,否则都不让她们进屋子里来的,这屋子里,只有我能进来伺候。”
话刚说完,便有熙祥过来请温儿出去说话,温儿去了半日,回来的时候脸色不甚好,莫言看了忙问她何事,温儿踌躇了半天才说:“才有宫里的执事太监来报,皇上晡时之后,日入之前要摆架咱们府里,亲自看看新来的大夫替王妃看诊,让咱们府里准备接驾。”
第九十五章 清跸遥传羽骑驰
莫言刚用过早饭,便有丫鬟来回话,依旧是不敢进来,只叫了温儿出来传话,一时温儿进来了,便回莫言说:“王爷回来了,此刻在正房陪着王妃呢,着人来问小姐何时去为王妃诊脉开药,好早做准备的。”
莫言想了一回,对温儿说:“将刚才那来传话的丫头先打发回去,还得你亲自去一趟,告诉王爷,就说我卯正过去诊脉,让厨房预备着开了方子便马上煎药,务必在辰时之前让王妃吃上药,王妃平日里何时用早膳?”
温儿便答:“如果身体无大碍,都是辰时左右用早膳的,近来王妃身体不适,觉也少了,常常很早就醒来,有时候早膳也会提前些。”
莫言听完点点头,道:“时间上倒是不错的,今日先服侍王妃用了早膳再服药吧,早餐宜食粥,宜淡素,宜饱。饭后,徐徐行走百步。”
温儿答应着去了,莫言想了想,将她叫住:“你且等等,我还有一句话,你对王爷说,王妃身体欠安,此刻不适宜过于激动,还是不要与我相认的好,请王爷对我的真实身份务必保密,过会子我去看诊时,不用像昨日那样给王妃吃安眠的药,那药吃多了总是伤身的,倒是挂上帐幔,我悬丝诊脉便可。”
一时温儿去了,莫言无事可做,拿了本医书向窗细细地读了起来,她的医术由神医精心教导,自然不会差,但毕竟是初次替人看诊,病人又是她的亲妹妹,自然要比往常紧张得多。
等温儿回来,看到的便是这样的情形,那宁静祥和的气氛,那美得不可方物的小姐,多像以前在秦淮河畔的那些日子,大小姐在窗下细细地看账本,待二小姐回来了,神采飞扬地大呼小叫要桂花酸梅汤喝,两张同样美丽的脸庞。满屋的欢声笑语,一室的温暖祥和。
听到外头有丫鬟打起门帘,莫言便知道是温儿回来了,抬头望着她。
温儿赶紧从回忆中抽身出来:“回小姐,王爷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小姐随时都可以过去,轿子也在外面候着了。”
莫言放下书,点点头,略一思索便说:“你先去打发了轿子吧,我这几日忙着赶路,被马车颠得骨头都散了,今日倒不用坐轿子,在园子里走一走疏散一下也是好的,没得如此娇贵,这几步路也要坐轿子,何苦摆这大家子的气派,倒折煞了我。”
温儿笑道:“并不是大家子必要摆谱,小姐想必也听说了,皇上今日摆架咱们府,阖府上下正忙乱着准备接驾呢,咱们还是坐轿子去吧,省得下人们慌慌张张地冲撞了小姐反倒麻烦了。”
莫言也不在反驳,坐了轿子过去诊脉开方子,甚妥。
诊了脉开了方子,又交代了一些药注意的事项,莫言依旧是坐了轿子回来。
王府甚大,从莫言所居住的院落到王爷王妃的正房相距甚远,一路上莫言所见一概的气势恢宏琼楼玉宇,观之只觉得雕栏玉砌,金碧辉煌,让人不得不折服,又与她所住的院落那清新雅致大有不同。
一路上人来人往乱哄哄的,洒扫庭院的、搬东西的、预备给随行太监们礼的,不可胜数,一时又有人来向温儿回话,温儿忙得饭也没功夫吃,服侍了莫言回到院子用了些茶点,又要顾着来回话的人。
莫言见她忙成这样,便让她自去了,不用在跟前伺候着。
莫言有择席之症,况心中想的事情又千丝万缕,是以昨夜并未安眠,此刻已是粉腮红润,秀眸惺忪,靠在躺椅上看书却打起瞌睡来,那书倒不自觉脱手,将她惊醒。
秋风渐起,莫言才吃了些茶点,怕睡着了存在心里,便戴着面纱,在院子里走走。
此刻她才有功夫细细打量她所在这个院子,想来这院子是在王府最僻静的地方,人迹罕至,倒不像正殿那般嘈杂,自有一番意趣。
信步走到廊下,便看到有两三个小丫头在逗笼子里的鸟玩,嘁嘁喳喳,闹一阵笑一阵,嘻嘻哈哈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