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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瑾,别再发呆了!”周宓瑶来了,她清脆的声音拉回我的注意力。“你天天这样也不说话,身体怎么会好,你的家事,我是不该多说,但你对你哥的态度,应该改一下,他很关心你。”她很郑重,话说得很认真。
她说的这些我都知道,这些天哥很忙,我们几乎没什么交流,其实我对所有人都这样。
现在,最好谁都不要和我说话,让我一个人待着,我继续转头看树……
葱绿的树叶在风中婆娑,它们的力量很小,只能随着风摆,即使再有生命力也摆脱不了,外力强大它还会断,它根本主宰不了自己的命运。
在这茫茫是世界里,我又何其的渺小!
“你听到我的话没有?”她拉正我,让我与她平视,“为了你,他三天没有合眼没有进食,一下飞机联系他商界所有的人脉发疯般的找你,焦头烂额的时候那张光盘……”
“够了,不要再说了,”我捂着耳朵,“什么都不要说,求你……”
我不要听,什么都不要听,我一直抗拒的东西又无形地涌入脑子……
“他对你的关心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怎么还会这样对他,他不是你的仇人!”
“我都知道,你不要说了,我知道你们都关心我,但我现在真的只想一个人,我求求你。”我的声音很卑微地祈求,现在的我很懦弱也很脆弱。
她无奈地摇头,离开。
我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事,我会崩溃的,我不能,我要坚强,即使是假装的。
*※※※
做了个全身检查,好几项指标都偏低,不同的点滴一瓶接一瓶。
待在医院时间总是很多,没有事做,我不想说话,所以,来的一批一批探望的人直接无视,他们说他们的,我发我的呆。
人怎么会这么不自量力,即使是知道结果还是要一次次的尝试,还是,利益的动力无穷!现在世人皆知,我,竹瑾是乔家的女儿、乔桀的妹妹——乔氏总裁的妹妹!
报纸的经济和娱乐版头天:情人变为亲人,乔氏的惊天大转变,血亲的乱\伦?!
时间多的又何止我一个人,无事做的人连DNA报告证明都拿出来了,绝对的亲人!
空闲时连护士也八卦,一会儿竹小姐,一会儿乔小姐。
对于那些无关的人我又何需理睬,就是有关的人我都懒得说话,在床上就看看报纸,下地就在窗口看看树木。
门开了,如流的人涌入,哥、周宓瑶、仲丞蛟、各位不认识的叔叔伯伯……人都到齐了,好戏又要上演了,不知道这次又是以什么为切入点呢?谁又是最关心我们乔家的人呢?
放下报纸,冷眼等待他们发话……
他们精湛的唇枪舌战,精彩绝伦,错过就是罪过!
年纪大的倚老卖老,年纪不大的就极力辩驳,哥现在是很好的盟友,香饽饽,谁都要抢!
而我,现在就是那万恶的桥梁,很好的契机,所有人都可以借题发挥。
@奇@今天怎么了,大家面面相视,无人起头,话题都说完了吗?没话说就快点离开,他们一张张世俗、市侩的嘴脸令人作呕!
@书@“小瑾,头有没有好点?头受伤可不是小事……”
@网@“小瑾,要注意啊,脸上千万不能留疤……”
叔叔伯伯个个跟我套近乎,小瑾长小瑾短的,我无需回答,他们也是过过场而已。
门又开了,是护士的身影,还有那短暂失踪的仲大少,帅气依旧,只不过,不一样的就是他那吊着的右手!
他要么不出现,一出现就是焦点,所有人都围着他打转,引出话题……
“仲大少,这次可是英雄救美了!”一位老者先说话,引来纷纷的目光。
“小瑾啊,你可要多谢仲大少,不是他为你作垫背,帮你挡着,你肯定会伤得更重的。”
“对啊,小瑾,仲大少第一时刻抱住你,你没看到,当时他流了多少血。”
“……”
他们一张张刺眼的谄媚笑容到底是对谁,仲舒骏还是我?仲家还是乔家?
仲舒骏的事我没有印象,抬头看哥,他点头默认,我沉默片刻对上他闪闪发亮的眸子……病房里瞬间安静,大家都停下看着我(。电子书。整*理*提*供),挤眉弄眼,是等我发话感谢吗?
很遗憾,我没有求他这么做,他受伤是他的事,我受伤是我的事。
冷眼扫视一周后,继续看报纸……
“小瑾,仲大少因为了这事可是丢掉好几笔大生意,怎么说都是要好好谢谢他的。”老者托着腮,继续倚老卖老,不依不饶地说教。
他有什么资格!
放下报纸,鄙夷地看着他,年纪大了,脑子也不太好使,“这位老先生,你似乎没有弄清楚情况,首先,你来这里的原因大家心知肚明,你现在是求着我哥入注你公司救济,而不是来对我说教,其次,他救的是我,不是你家女儿,我要怎么做都不需要你和在场的任何不相干的人开口。”杀鸡儆猴,我依次瞟了其他目的不纯的人。
“你们都应该去我哥办公室,而不是在这里妨碍我休息。”
很多人为之一振脸色都不好,他们隐忍着,没办法,我说的都是事实,他们都还要求着哥呢!
“护士小姐,我头又痛了。”
“各位都出去吧,吃药时间到了,竹小姐需要休息。”护士开始清场……
他们鱼贯而出,仲舒骏走在最后,我低声地说道:“谢谢!”他停顿了下,没有回头。
逐客令很有用,那些不相干的人再也没出现,周宓瑶和仲丞蛟要上课,所以放学会来,仲舒骏来过几次,挂着手臂,对于他,我现在完全没有游戏的心情,他也很自觉,不说话,静静地坐着。
“哥,今天星期几?”
“星期二。”他边削着苹果边说。
哥每天都会来,就是待的时间不长,他说苹果有益健康,每天都要给我削苹果。
他很累,即使是他极力地精神抖擞地出现在我面前,我还是看得出,他的脸庞已经太过棱角分明,他削苹果时经常分神,他的手指、虎口、手掌都有伤口,他的袖口内侧都曾留下他的血迹,这些我都知道,他以为我在发呆,其实,我现在对红色特别敏锐。
他不说,我就不问。
“我要上课,我不想待在这里。”这里时间太多,我现在最怕的就是空闲,我需要一切可以让我思考让我变忙的事,最好给我一刀卷子……
卷子……好大的一件事,我惊叫:“oh,英语考试!星期四要英语考试,我要去学校!”
哥递过苹果说道:“上个星期已经考过了,仲舒骏已经和学校说过了,你之前都是满分,所以,英语免试,你可以不用再去考试。”
我推开苹果沉着脸道:“他凭什么帮我决定我的事!”
如果是以前,我会感谢他,而现在,他太多事了。
说到曹操曹操就到,哥放下苹果离开,他的举动很奇怪,不对,很多人的举动都很奇怪,只要仲舒骏一到,总会有人自觉离场,给我和他独处的机会,他们似乎都默认了什么。
仲舒骏优雅地挂着他那不协调的手坐在床边,有些狼狈,却潇洒依旧。
“仲舒骏,你似乎管得太多了,我们本就是个游戏,规则就是互相不干涉,既然你破了界,那我们也没有继续的必要。”
“游戏?!对你,我从来都不曾游戏过。”他艰难地拿起苹果切块,他的动作很变扭,歪着肩右手扣住苹果左手执刀,用牙签插给我,“我们先不说这个,乖,吃苹果。”
接过,我们再也无语,他专注地看着我吃,眼里太多不忍和心痛。
他也在同情怜悯我吗?!
撇过头,看窗外,阴雨连连……
****※※※
几天的阴雨,今天总算出太阳了,哥帮我办理了出院手续,工作日的早晨,就我们两个人。
降低车沿,吹着温暖的风,天气已经转暖了,可哥还是不让我减衣服,一直沿着高架,高耸的建筑渐渐变成矮房子,还有点破败的感觉,那不是回家的路。
“不是回家吗?”
“转院,你的身体还不适合回家。”
“那为什么要转院?”
他没有回答,转眼间车停下了,眼前的医院是两层老式建筑,有点旧,墙上的瓷砖有些脱落,我实在想不出为什么要转到这里,但一定有原因。
哥拉着我办手续,房里真的很破旧,一张床,两个床前柜,一个点滴架,两张四角凳,空气中还有一股潮湿的霉味,破败得让人讨厌。
房间朝北,阳光照不进来,也不通风,窗口的小植物都枯死了。
病房里我一个人对着墙,医院的午餐本来我就不喜欢,这家的我就更抵触了,我甚至有要拔掉针管的冲动,我下意识地觉得它里面的液体也不干净。
哥的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