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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里回答她:“没事。别担心。”刚说完,顾里突然从沙发上坐起来,我被她差点掀到地上去。
他看着南湘的脸,问:“你的脸怎么了?”
我抬起头,看着南湘,她摸着自己右边红红的脸说:“没什么,刚刚被席城打了一耳光。”
她抬起头,像是在恳求一样,对顾里说:“你先别骂我了。冰箱有冰么?脸烧得疼。”
顾里站起来,望着南湘,两分钟没有说话。我们都不敢说话。唐宛如和我低头看者地面,我们都害怕顾里爆发起来。过了会,顾里说:“有。”然后她起身走到冰箱前面,拿了个塑料袋装了几块冰,用毛巾裹着,拿过来,坐在南湘变上,贴上她的脸。
南湘闭起眼睛,滚烫的眼泪流下来滴在顾里的手背上。
我受不了房间里这种感伤得像是世界末日一样的气氛,起身走进厕所。我趴在厕所的窗户上往外面看。
天空里悬着一轮巨大的月亮,冷漠的光辉把人间照得像一出悲惨的话剧。明明只是过去了短短的一天,却像是过去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我拿出在公司充好点的手机,给简溪打电话。简溪周一没有课,我好想见他。
电话响了两声接了起来,简溪温柔的声音出现在我的耳边。
“明天你过来看我吧,这几天发生了好多事。”我蹲下来,蹲在马桶边上小声对他说。
“那个”,简溪顿了顿,像在找什么东西一样,过了会儿,才接着说:“明天不行,今天明天都有事。我忙完了去看你。好吗?”
我点点头,然后挂了电话。
巨大的月亮像是一个精美的布景,整个上海都被笼罩在这个布景下面。
简溪在学校的活动室里,他曲着长长的腿,坐在地上。他面前的女生正跪在一张巨幅的画布面前用画笔完成着一张海报。她清秀的侧脸上,几缕头发一直掉下来,她手上因为有颜料,所以几次用手背,都不能撩到耳朵背后。
简溪在侧面看者她,心里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痒痒的,想要伸出手去帮她把头发夹到耳朵背后。最后终于简溪咳了咳喉咙,然后把身子挪过去,伸出手,帮她把头发撩了起来。
她回过头来,点头笑笑表示感谢,但是迅速地红了脸。
黄色的灯光下,简溪的脸也迅速地红起来。
夜晚的风从窗户吹进来,把温度从皮肤上迅速带走。简溪看着面前瘦小的女生的背影。还有她单薄的衬衣,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想了很久,终于咬了咬牙,脱下自己的外套,递给女孩子:“林泉,给你。”
女孩子回过头来,看见灯光下穿着背心的简溪,他结实的胸膛和肩膀,在灯光下看起来泛着柔软的昏黄光泽。她看见自己面前这个一直笑容灿烂的男孩子,微微地红了脸。他的表情在夜晚里,显出一种认真的温柔来。
她擦了擦手上的颜料,轻轻地把他的外套拿过来披在身上。
胸膛上青草味的气息。还有弥漫着这样气息的我们年轻的折纸时代。
小时代 7(1)
五月的上海渐渐地进入夏天。
早上五点多;天就亮了起来。为应付这种恶劣的天气情况(。。。。。。);我和南湘偷偷摸摸从网上买了两个丝绸的眼罩;准备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戴上;这样;哪怕睡到中午12点;都不会受到窗外光线的任何影响。更何况早在一年前;我和南湘就把我们卧室的窗帘换成了密不透光的厚重型。所以;我和南湘的房间;必要的时候审问犯人都没问题。那首歌怎么唱的来着;〃我闭上眼睛就是天黑。”
但是,在我们收到那个眼罩的第1天,还是被顾里发现了,她一边喝着从家里带来的瑞典红茶(并不是我和南湘在超市买的那种袋装的茶叶包,而是装在一个古典的铁盒里的红茶叶,然后一套专门的滤压壶来泡,每次顾里为了喝两杯茶,就要折腾半个小时,我和南湘都觉得,这不是正常人可以承受的生活方式),一边对这个东西进行了严重的批判,她实在不能忍受中午12点都依然在睡觉这个事情。
“这个东西简直影响中国经济的发展。”她最后认真总结了她的看法。我和南湘默默地把眼罩放进口袋里。
就在今天早上,当顾里走进我们的房间,企图拖我们起来去吃早餐的时候,她看见我们两个带着墨镜一样的眼罩‘死死昏睡无法醒来的女人时,她彻底的愤怒了。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觉似乎遭到了殴打。
当我们坐在顾里新发现的西餐厅里吃煎蛋喝咖啡的时候,是早上六点零七分。天才刚刚亮。
而此时唐宛如正在寝室里沉睡。
顾里并没有拖上她。自从大家被她奔放的行径和赤裸的修辞搞得灰头土脸之后,对于和唐宛如一起出现在公开场合这件事情,我们都显得比较谨慎和保守。
特别是顾里,她很难接受在一边用刀叉切割牛排的时候,一边听一个女人在旁边聊她的奶。所以,顾里拉着我和南湘悄悄地离开了寝室。出门的时候我探过头往唐宛如床上瞄了一眼,她四仰八叉并且勇敢翻出白眼的熟睡程度让我有点焦虑,南湘一边穿鞋,一边侧过头来小声问我:“我靠,唐宛如该不是被顾里下了药吧……”)
顾里一边吃饭,一边翻着餐厅刚刚送来的晨报。我不用睁开眼睛也知道她在看财经版。
南湘和我一样,差不多也是闭着眼睛,拿着叉子往嘴里送煎蛋。在半梦半醒间,我甚至觉得南湘说了几句梦话。
最近的这几天,我‘南湘‘还有唐宛如,我们都还没有从上个月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我和南湘总是窝在沙发里,耳鬓厮磨‘窃窃私语。偶尔她帮我撩撩头发,抚摩我的后背,后者我拿纸巾帮她擦眼泪,顾里经过客厅倒水的时候,会翻个白眼对我们说“get a room”。
而唐宛如的表现让人有点难以评价。特边是有一天我打开门,看见她坐在沙发上,泪眼朦胧地看一本三岛纪夫的《金阁寺》。
但事实证明那本书不是她的,当天晚上南湘在房间里翻箱倒柜一个小时后问我:“你有看见我的一本《金阁寺》么?”
但是顾里是不允许自己沉浸在这样消极而有低落的生活状态里的。她的人生就应该是一台每天定时杀毒,保证高速运转的电脑。她看见我郁郁寡欢的脸,总是恨铁不成钢地对我说:“你是准备酝酿出一本小说来是吧?”南湘从小就怕顾里,所以,每次出现在顾里面前她都满脸放光,看上去和新闻联播里那些跳秧歌的大妈一样精神,所以顾里的炮火一般都是针对我来的。但是顾里一走南湘就虚弱下来,和我互相梳头发,分享女孩子的酸涩心事。必要的时候也会倒在我的怀里哭哭啼啼。这场景要是被顾里看到的话,不排除我和南湘被她谋杀的可能。
顾里抬起手看了看表,对我说六点半了。
我惊醒般地睁开眼睛。我身边的南湘依然镇定地切着煎蛋,双眼微闭,感觉梦境很甜美。在那一刻我很痛恨她们。
学校的晨跑制度,绝对可以列入所有学生最讨厌的事情排行榜前三名。南湘凭借自己动人的美貌成功地勾引了体育部的一个负责敲章的学弟,得以每日高枕无忧。而顾里,连续做了三年的人民币战士,她再一次证明了她的理论:钱是万能的。而唐宛如,半来就是体育生所以当然不用晨跑。
我伤心欲绝地丢下我的煎蛋,说了句:“我恨你们”,然后起身准备晨跑去了。
在我起身的时候,顾里也站了起来,她说:“我和你一起去。”
南湘突然惊醒过来,她瞬间睁开了眼睛,醍醐灌顶般地说:“谁买单?”
顾里翻了个白眼,“我已经买好了。”
南湘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闭上眼睛继续吃她的煎蛋。
在我绕着学校的人工湖跑了差不多十五分钟后,我的脑子终于渐渐清醒了起来,我也明白了顾里为什么要来陪我晨跑。毛主席说不打没把握的仗,顾里从来就不做没意义的事儿。她是为了从我口里打探口风的,关于南湘和席城。
“我不知道呀,这几天我都睡的很早,而且下载了几张新的专辑,一直在听,晚上也没怎么和南湘聊天,你知道的呀,她也上网到很晚‘‘‘‘‘‘”我一边跑,一边镇定地说。
顾里从鼻子里冷笑了一声,她用四分之一的眼角余光瞄了瞄我,说:“林萧,你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把所有的细枝末节编得淋漓尽致,一句’我不知道’就行了的事情,你可以说出三百字的小论文来。”
我望着顾里精致的脸(她妈的早上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