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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他很诚实地说。
芷君脱下衣服要往他身上披，被他按住手腕拒绝了，“这么冷的天，你是想冻死在这里？”
见他坚决不肯穿她的外套，她只好抱紧了他，继续往前走，一边问，“那你困吗？”
“困。”
芷君不安地看了他一眼，“你能不睡吗？”
“……能。”
芷君把顾北琛抱得紧了紧，就在这个时候，这样静谧的只能听到他们彼此呼吸的夜里，漆黑的上空突然传来轰隆隆的声音，像是螺旋桨。
顾北琛有了点精神，抬头看了看，停下脚步，认真的听着：“芷君，有直升机。”芷君看着他：“是找我们的吗？”
顾北琛摇摇头，他自己也不确定，“不知道。不过听声音，他们飞的很低。”
芷君说：“我们往前走，那段路两边没有树……”
的确是来找他们的，雷胜东的直升机已经到了，小何坐在驾驶座上，神情焦急而严肃。
“飞得低一点，现在就开始找人。”到了GPS失去联系的位置，雷胜东对小何说道。
眼下，白茫茫的一片。
随机的飞行员都是精英中的精英，探照灯几乎是地毯式搜索的再地上打着，生怕放过一寸地方没了目标。
雷胜东巴在门口，向下望着。
这直升机是部队的，小何没有得到顾北琛的批示私自开走，不过现在救人要紧，他没有时间为自己违反军规感到不安。
迎面的风像是刀子一样，即便戴了防风镜，可心里作用下，他们还是隐隐觉得有些睁不开眼，螺旋桨的轰隆声就在脑门上响着。
雷胜东吼小何，“你那边看到什么了？”
小何抿着嘴摇头。
“雪……他。妈一堆的雪！”雷胜东觉得自己的嗓子都紧了，一拳砸在玻璃窗上。
突然————
“雷先生！你过来！快过来！”
小何冲着雷胜东喊道，雷胜东三两步晃晃荡荡的走过去，“什么？”
“你看那儿！就是那道儿的空地那儿，是不是有人？”
雷胜东顺着小何指的方向看过去，眯着眼睛，可看的还是不真切，他对着前面的飞行员喊：“嘿，探照灯打过去，看看那儿是不是有人！”
旁边的人比了个OK的手势，顺势，灯光便缓慢的移动了过去。
当他们看到，芷君和顾北琛紧紧相拥的身影真的出现在灯光下的时候————
“***，找到了！没事！”
雷胜东悬着的心像是猛的砸了铅一般，落下了。
小何倒没有像他一样兴奋，他们丢了车走在这儿就一定是出了车祸了，现在距离太高，到底两个人伤的怎么样，也看不清楚。
小何对身边的副驾驶说，“准备降落。”
飞行员勘测了一下，道：“地方太小了，降落不了！”
确实，那条路就那么窄，最多容得下两辆车并排前进，两旁还都是树，怎么够地儿让这架军用飞机降落。
“什么叫降落不了？妈。的，都到这儿了，就是用绳子吊也得把他们两个吊上来！”雷胜东铁着脸，命令道。
“明白！”钢铁般的声音回答。
飞行员开始让飞机慢慢的向下，低至最低点。
另外的战士已经准备往下抛绳索了。
雷胜东不知道从哪儿操。出来一只大喇叭，冲着地面上的人喊：“阿琛！阿琛！听得见嘛！”
螺旋桨把芷君和顾北琛周围的雪都卷了起来，雷胜东的声音像是从风里卷进来的，虚无飘渺。
可芷君还是听到了，她抱着顾北琛，又哭又笑，“你听到了吗？是雷胜东！真的是来找我们的，北琛，你有救了！”
顾北琛勉强扯了嘴角笑了一下。
人在绝望中重新获得希望，原来是这样的心情。
芷君抬起手臂，冲雷胜东挥了挥手。
上面，雷胜东看到了芷君的挥手，他继续喊道，“地方太小了，飞机没办法降落，我扔条绳子下去，你系在你腰上，我把你拽上来！”
芷君使劲的摇了下手臂，表示自己明白。
随即，绳子便慢慢的放了下去。
芷君很快的捡到绳子的一段，她弯腰，就要把绳头环上顾北琛腰上的时候，顾北琛捉住了她的手，“我们一起上去……”
他的任性，像个孩子一样。
芷君犹豫了一下，可没有反驳，只是点了下头，可又道：“我系不好。”
“我教你。”
芷君按着顾北琛的说法，把绳子在他们两个之间来回的穿着，最后，用劲绾了个结，她还拼命的拽了拽。
顾北琛一直抓着芷君的一只手，对她笑了一下：“放心。”
芷君抬头，对雷胜东挥了下手臂，雷胜东明白，立刻和上面的人一起开始用力，慢慢的，把他们两个拉了上去。
快到门口，雷胜东就要去抓顾北琛胳膊的时候，芷君连忙道：“别碰他的那只手，上面还插着玻璃，你拽我！”
雷胜东顿了下，便赶紧去拽芷君的手臂，芷君的另外一只手，死死揽着顾北琛的腰，加上绳索的力道，两个人终于上了飞机，门，哄的一声关上————
到了飞机上，有了光亮，芷君才看见，顾北琛的脸，像一张纸一样，又白又薄，眼睛半睁半闭的，像是没了气息一样。
顾不得去解绑着他们两个的绳索，芷君跪在那，握着顾北琛的手，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叫他，“北琛……北琛你怎么样了……”
“嗯……”
顾北琛应了她一声，声音不大，甚至，马上就昏了过去。
芷君哭了，默不吭声的，就是眼泪一直往下掉，怎么止都止不住。
雷胜东连忙招呼人把顾北琛抬在担架上躺好，随机来的时候当然是带着外伤和急救药来的，他想让芷君让一让，这才发现，顾北琛拽着芷君的手怎么掰都掰不开，而芷君，像是不知道一样，只是哭。
救人要紧，雷胜东也不在意他现在的姿势别扭不别扭了，先撒了止血药，玻璃也不敢贸贸然的取出来，谁也不知道伤口有多深，割到骨头了没有。
飞机已经换了人驾驶，小何坐在一旁，虽然从发现顾北琛开始就没有表现出急切，一直都很沉稳，可看的出来，他是心疼的。
当然，他也在观察芷君。
他看着芷君的样子，终于走过去蹲在她眼前，用袖口胡乱的抹她的眼泪，他张口想说话的，可芷君的眼泪又涌了出来，他就又去抹，这样连着两三次，芷君的脸都被他的袖口磨的通红。
小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安慰，“放心吧夫人，首长会没事的。”不知道是不是流年不利，最近出入医院特别频繁。芷君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就是正在为她伤口换药的医生。
“顾北琛呢？”她几乎脱口而出地问道。
“首长在隔壁病房。”医生答道。
芷君默默地点点头，垂眼看着医生将自己的伤口重新包扎起来。
不愧是陆总院，这里的医生连包扎伤口的技术都特别好，芷君活动了一下被绑成木乃伊的手臂，虽然有些僵硬，但是并没有想象中的疼。
她悄悄地下床，推开门出去，趁着没有护士发现，一溜烟溜进了隔壁的病房。
顾北琛的病房里门庭若市，比起她病房的冷清，他享受的简直是皇帝的待遇。
几位护士正在争先恐后地替他削水果，他拽得二五八万似的靠在床头，半眯着眼，不耐烦地指挥护士给他倒水喝。
沙发上坐着几个三个男人，其中一个是雷胜东，另外两个芷君不认识。
雷胜东最先发现了她，笑着将手中的苹果砸向病床上的人，“你老婆来了。”
顾北琛刷地一下坐直了身体，脖子伸长张望，看见站在病房门口穿着粉红色病服的女子，笑得眼睛边都堆起了小细纹，招招手，“过来。”
芷君踌躇了一下，慢吞吞地走过去，刚到床边，就被他搂住腰一把抱上了床。
芷君惊呼一声，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她就已经坐在了他的怀中。
身后是一阵大笑声，她窘得满脸通红，埋头在他怀里不敢抬脸，顾北琛揉了揉她的脑袋，笑骂，“谁敢笑她！活得不耐烦了！”
“我们还是先走了吧？***一刻值千金，我们可耽误不起顾首长的时间！”身后一道磁性的声音挪揄道。
“宋以骁，你丫找抽呢！”顾北琛一个枕头砸过去，芷君趁机扭了扭身子，想从他怀里溜走，被枕头砸中的男子发现了她的小动作，戏谑地笑说，“顾太太这腰扭得真好看。”
屋里一阵大笑声。
芷君满脸通红地瞪去，说话的那男子三十多岁的样子，气质沉稳，笑容张狂。那是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无论是衣着还是长相都非常迷人，仿佛感觉到她的目光，男子看了过来，和她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挑眉一笑，有挑。逗的意味。
“我的老婆你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