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有,他那天出门很平常,就像是要去散步一样。”
“那他有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我是说一些他生前使用过的,或者说是工作方面的东西。”
母亲转过来,看着他轻轻一笑。拿起了桌上那只小巧的相框。
“他就留下了这个……还有我们母子俩……”
西顺看见母亲手里的那只相框,里面装着父亲的遗像。他在想,这三十年间,母亲不知道已经注视过它多少遍了。
“妈,我的名字也是父亲生前给我取的是吧?”西顺说话时,很注意母亲的表情。
“是啊,这你是知道的呀……”
“我一直在想,父亲为什么要取西顺这两个字呢?”
“你还记得当时他取这个名字时的情景吗?”西顺继续问着。
母亲顿了一下。西顺知道,回忆逝去的美好时光,对母亲来讲的确是一件非常残忍的事情,但是眼下西顺必须让母亲回忆。
而母亲却没有西顺想象中的那种悲切,她异常的平静,似乎回忆了一下,喃喃自语:
“那次他出门很久,连续几个月没有回家。而我当时已经怀上了你。这天,他忽然回来了,我看得出来。在他的眼神里充满了喜悦、兴奋。并不仅仅是因为见到了我,好像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当时我没有问他,因为这种异常的情绪,也是在他出门后我才慢慢体味出来的……”
“那天夜里,他把耳朵紧贴在我的肚子上,很久很久……我们全都沉浸在幸福之中……忽然他抬起头说,我们给孩子起个名字吧。我说好啊,他这时仿佛很是专注地缓缓说道,我看就叫他‘西顺’好了。”
“‘西顺’我当时回味了很久,然后问他有什么意义……”
“他是怎么说?”西顺插话道。
“他当时也停顿了一下,他说自从我怀上了你之后,他的工作就一直异常的顺利。是你的到来给了他这样的好运气。所以他要用他最为得意的工作成果来给你做名字……当时这话题说到这里也就不再深入了。我们都以为以后有的是时间讨论……几天后,你父亲还是走了。我记得我们就在门口告的别。而就是这个平常的告别,竟然成了生死离别。从那天起,就再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母亲平静地叙述着,西顺竖起耳朵仔细地听,又是一个残缺的话题,还是没有来得及叙述完整。而这就更加说明了父亲的死是那么的突然,以至于有许多事情就这么被神秘地戛然而止。
不过他还是听出了一些东西来的:父亲说他的到来给了他好运气,以至于他的工作很顺利。于是,他便用了一个顺字来表示那种顺利吗?
那么那个西字又怎么解释呢?
明显的,这个推理并不合理。
“他要用他最为得意的工作成果来给你做名字”,那么“西顺”这两个字就是他最为得意的工作成果了?
而从现在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来看。这真的很有可能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关键词,不仅仅可以解释发生在西顺周围的许多诡异事件,而且也很有可能揭开父亲失踪的真正原因。西顺默默地联想着,心里因激动而无法平静下来。
接下来,他和母亲开始沉默,一直沉默了好久。
“哦——对了。”母亲忽然叫了一声,她伸手拿起了那只相框。
“这张相片,就是他最后一次回家时带回来的!”
西顺不禁再次捧起了父亲的那张遗像,仔细端详起来。
“父亲平时一般很少照相的。”西顺显得有点疑惑,因为他在之前从母亲的嘴里也知道一点父亲的处世为人。
“是的,这张照片我还记得,当时他显得很兴奋,一边摇着这张照片,一边嘱咐我要好好保存它,就像是知道自己即将一去不回似的”
相框再次被母亲拿去,放在手里抚摩起来。西顺忽然有了一种冲动。他紧握着母亲的手,激动地说:“妈,把它留给我吧,我想天天看见父亲”
母亲迟疑了一下,放开了手,神情黯然。
“好啊……”她说,眼中忽然热泪盈眶。
西顺忍不住将母亲拥在怀里,就如他儿时蜷缩在母亲怀里一般地抽泣起来。
西顺呆呆地捧着相框,盯着相片出神。
相片中的父亲意气风发,眼神中充满了睿智的光芒。他双手背着,站在一个野地的草丛里面。在他的身后,仿佛是一棵很粗大的树。西顺仔细地分辨着,忽然跳了一下。
——那是一棵什么树?这么高大,又这么的眼熟?
——银杏树!
西顺脖子后面的皮肤瞬间紧了一下。
他把照片放得更近些仔细端详起来。由于母亲长年累月地抚摩擦拭,相框上的玻璃开始有点模糊了。西顺开始动手把相框拆开来,试图看得再清楚些。
拆开后的照片果然比隔了一层玻璃要来得清晰一些。西顺看见,父亲背后的那棵大树,从它垂落的点点碎叶形状来看,就是银杏树的树叶。
原来之前他们一直把目光注视在父亲的身上,对于他身后的景致却很少关注。这么多年来,他们竟然都没有注意到父亲照片上的背景。那么为什么就今天,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细节呢?
父亲啊,你站在那儿在做什么?西顺在心里反复询问着。
照片中的父亲一如既往地微笑着……
忽然他想起,母亲说过,当年很少照相的父亲一如反常地照了这张照片,并且兴奋地要求母亲好好保存,这明显不符合父亲的一贯秉性。
看着父亲站在那棵银杏树下,西顺的脑海中很自然地就想起了自己餐馆前的银杏树,以及银杏树下面那个剥皮的死人……
无意之中,西顺信手把照片翻了过来。
在照片的背面,他看见了两个大字——
“西顺。”
在这两个字的后面还有一行小字:一九七四年十一月。
看到这里,西顺猛然之间就从椅子里跳了起来——
他再次傻了,他感觉自己的脑子僵硬无比。
八
那天从惜生路回来之后,关庶直接就去了尸解分析室。一进门就看见了那条人腿,正横躺在冰冷的尸解床上。法医老杜已经站在那里,眉头紧皱,若有所思。
“老杜,发现什么线索了没有?”他看了一眼尸床上的大腿,看得出已经被老杜他们检查过了。
“骨头端面处平整光滑,而且在整个大腿的表面发现了一种消毒剂残留……”
“难道又是一起凶杀案?”关庶心里咯噔了一下。
“我看不像。你看,这个端面异常光滑而且很专业,一般的尸解案子很难做到这一点的……”
“那不一定的,如今犯罪专业化的趋势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一个比一个凶残、诡异。”
“那你又听说过有凶手在把被害者肢解时用上消毒剂的吗?”老杜的眼里闪着光。
“刚才你的一个助手也来过了,我已经叫他去试着到各家医院去查查看了。以目前的结果看,我估计这条大腿出自医院!”
“医院?你是怎么判断的?”
“这条大腿并不是你所猜测的那样,又是一桩凶杀案,而是医院给病人做截肢手术后丢弃的。”
“哦——”关庶真的没有想到老杜会得出这样的一个结论来。
正说着,一边桌子上的电话响了。老杜转身褪去手套,拿起话筒:
“喂——”
接下去他并没有说话,一直在听着对方说话。片刻他示意关庶过去,并把话筒递给了他:
“结果来了——”
关庶接过话筒,原来是他的助手小张。他此时正在一家医院里。并且告诉他,老杜的猜测完全正确。那家医院昨天的确做过一个截肢手术,由于没有按照规定处理截肢后的大腿,导致了大腿非正常流出医院的后果,现在他们院方正派人来认领大腿呢。
关庶放下电话,用敬佩的目光看着老杜,同时他也在庆幸并没有再次发生凶杀案。
那么这件事整个就是一个偶然事件了。
但是关庶还没有忘记他之所以要把大腿送到老杜这里的理由。正想着,只见老杜已经拿着一个盘子微笑着向他走来。
“我知道你关队长是一个聪明人,没有什么想法的话,你是不会把这个东西送到我这里来的。喏,你看看这个……”说着他用镊子从盘子里夹出一个东西来,呈现在关庶的眼皮底下。
关庶看清了,是一颗大牙!
“这是从大腿肌肉里面取出来的,一颗犬齿。这么大的一颗犬齿,甚至可以叫它剑齿了。”
关庶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一阵激动。
“那么老杜你说,你能够看出来这条大腿上的咬痕,与我们之前剥皮案中咬断气管的痕迹是否类似?”
“当初在剥皮案中死者脖子上的撕咬痕迹的确令我在判断时犹豫过。因为我想象不出除了狼以外,还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