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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抿唇笑道:“老爷说小姐难得回来,这会儿正是冬天,柳岸长街后头那里有一片池塘,安静的很,还少有人知道,这会儿正是冬天,也没什么人往那里去,他左右闲着也是无事,等着人来拜年也是无趣的很,也是为了躲开这些繁文缛节似的东西,便扛着鱼竿去那池塘给小姐钓鱼去了,说是晚上做红烧鱼块儿给小姐吃,左右冬天的鱼也饿,没得吃食,正好能钓上来。”
柳岸长街后头的那片池塘,窦雅采倒是不陌生的,窦泓韬从前就爱去那里钓鱼,只是从前在宫里听差,空闲的时候不多,所以也不能常常去,她以前跟窦泓韬去过几次,只觉得无趣的紧,倒是那边的空气很是清新,而且人少,安静的很,但是要说她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池塘里冬日钓上来的鲫鱼,肉厚子多,其味尤美,实在是好吃的不得了。
艾叶见窦雅采眼冒亮光,便知道她是喜欢的,又见她将那清粥小菜也吃的差不多了,便笑道:“小姐也许久没去柳岸长街那里的池塘瞧瞧了么?如今下了雪,那里肯定好看的很,小姐在屋子里睡了一天了,之前也是一直在王府里闷着,不如趁着这时候出去散散步也好,老爷是一个人去钓鱼的,但是若他看见小姐去了,定然会高兴的!”
艾叶倒是没有什么私心想法,她只是想着昨夜小姐是不开心的,这会儿能出去转转,视野开阔些,或许能开心一些的。
窦雅采却觉得这个提议不错,以前老是觉得钓鱼忒无趣了,一点意思都没有,这会儿倒是很想去池塘边坐着,静静的看看雪,或是跟爹说说话也是好的,遂把吃完了的碗筷一推,望着艾叶抿唇笑道:“我换了衣裳就去,你也不必跟着了,这里离柳岸长街也不算很远,让府里的马车送我过去,一会儿我再跟爹走回来就行了。”
艾叶点点头应了,既然外头在下雪,她也就没有再穿长裙了,换了请便的袄裙,脚蹬一双小鹿皮靴子,将披风的兜帽带上,拢着袖筒抱着手炉打着黄油纸伞便准备出门。
她刚走到门口,忽而想起一事来,转身问道:“沅儿还跟芙儿在一起?”
艾叶想笑,但是到底还是忍住了:“小王爷还在二小姐屋里,外头下雪,二小姐懒怠出来,我去找伺候二小姐的半夏问过,半夏说二小姐在给小王爷讲故事听,两个人玩的挺好的。”雅采么愿打。
“嗯。”
窦雅采脸色未变,听完后只淡淡应了一声,便挑帘自个儿出了屋子。
她乍然从暖烘烘的屋中/出来,还有些不大适应外头这风雪满天的寒冷,稍稍站了一会儿,直到稍稍觉得不那么冷了,她才冒着落雪慢慢的往院外走去,门口早有马车在等着她了,她提着披风,一脚踏上矮凳,进了马车,车帘落下,隔绝了外头的满天飞雪,坐稳之后,车夫一扬马鞭,吆喝一声,绑了稻草的马儿便轻轻的小跑起来,雪地难行,马车的速度也不过比步行快些罢了,但是好歹能遮挡这刺骨的风雪。
窦雅采坐的马车刚拐过街角,那边便有一辆云顶黑盖低调华丽四匹黑黝黝的骏马拉的马车稳稳的停在窦府门口。
门口窝着的小厮一见这马车,愣了一下,随即被守门的李老头扯了一下:“兔崽子!还愣着做什么?这是瑞王府的马车,这来的是瑞王爷啊!还不快些进去通知夫人,叫人出来迎着啊!”
那小厮一听,忙飞奔进了府中去通知陈氏去了,这边李老头忙带着剩下的人去那马车边给里头的人请安。
夏侯懿虽是异姓王,但是当年册封的圣旨上说的很清楚,位同亲王,所以,皇室真正的亲王不在时,他也是可以受跪迎之礼的。
“小人等给瑞王爷请安,瑞王爷吉祥。”
车帘被一只修长的手挑起,那双大手骨节分明,手上的玉扳指在雪色中耀眼的很,紧接着,李老头等人便听见车内的人低沉了声道:“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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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小婿见过岳丈大人 窦雅采瞧见外头碎雪纷纷而落,街上的人不多,能看到的人,脸上都带着笑意,即便是漫天风雪,京城各处都还是喜气洋洋的景象,这也算是一年中最清闲的日子了吧?大家都忙着回家团聚过节,繁忙而行色匆匆的过往不可追,如今却正是可以节奏慢下来的时候……
自然这种欢乐祥和的气氛,也感染了坐在马车里的窦雅采,她本就觉得坐在马车里气闷的很,这会儿看见人家自由自在的走在雪花里,实在是羡慕的不行,她起先决定坐马车是因为睡的昏昏沉沉的怕摔在雪里,这会儿已经完全清醒过来了,便想着自己走过去。
一念及此,她便出言叫停了马车,下来一看,正巧马车就停在柳岸长街的街口,还走一刻钟便能到了那后头的河塘边,窦雅采便拢着袖筒索性收了画着雨后新荷的黄油纸伞,三言两语打发了车夫回去,她便自己一个人往那河塘走去。
这会儿正是晌午之后,天上飘下碎雪,天地连成一线,皆是莹白清冽,窦雅采本就爱极了这雪景,可是她这会儿也不敢一直盯着那些雪看,生怕看久了又得了雪盲症,索性专挑那道旁种着的万年青看,松树万年长青,松针上虽积满了雪,但是总有一点老绿透了出来,白中一点绿,也算是让人看了心旷神怡的。
从这边街口到那河塘边,就是一条铺了小石子的笔直小径而已,小径边种着的都是万年青,松树一年四季常绿,倒也是一道风景,这会儿小径上空无一人,适逢年节又是大雪天,自然没人有那闲工夫穿堂过径去那河塘边垂钓,所以窦雅采干脆闭了眼睛慢慢的在小径上走,脚踩积雪,听着那雪被踩实了的咯吱咯吱声,心里头慢慢衍生出了高兴。
她记得窦泓韬曾经跟她提起过,这个河塘少有人来是因为这里从前是个大宅院,主人家好像既富且贵,但是后来不知怎地就败落了,宅院付与断井颓垣,自然那些东西也都不剩下什么了,这个河塘也是那家人的,这里的人不来只是觉得这里太静了,怕沾染什么晦气,所以只有好静的人才爱来,窦泓韬是个太医,自然不信什么邪祟之物的话,只要想来便来了。
她一边在心里想这些有的没的,一边掐算着时辰,这条路是走惯了的,自然知道什么时候就到了,心里默念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眸时,果然看见面前一汪河塘映入眼帘,天气这样冷,河塘倒也未曾结冰,只是瞧着那塘中清水轻轻荡漾,没来由心情平静了许多。
窦雅采贪看美景,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眸光一掠,便看见河塘边,有个人一身蓑衣头戴斗笠坐在小折凳上,拿着鱼竿静静的坐在那里钓鱼。
她唇角带着一丝笑意,慢慢走过去,也怕惊走了鱼儿,忍了半晌,见那人纹丝不动,她只得带笑轻声唤道:“爹~”
窦泓韬闻声回头一看,见是窦雅采来了,斗笠下面的脸上都是笑,山羊胡子还微微抖动起来,又不知从哪里拿了一个小折凳出来,并排放在自己身侧,拍拍那小折凳带笑道:“就知道你会来,来,过来坐。”
“嗯!”
窦雅采应了一声,过去到窦泓韬身边坐下,望着这幽静塘水,也不知怎的,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窦泓韬原本凝神瞧着他的鱼竿,听见窦雅采叹气,不由得挑眉,转头看向她,凝了半晌,才微微笑道:“丫头,肝气郁结,凝滞不通,才会叹气,你这些日子,过的不开心?瞧你脸色不大好,头发微湿,又是冒雪过来的?有伞也不打着,真是不听劝,你这丫头,比芙儿还倔强,从来不知道适可而止啊!”15401176
“爹~”窦雅采听了窦泓韬这话皱眉,胡乱抹掉发间的雪水,又把手边的油纸伞撑起来,才哼道,“我又不是你的病人,别跟我说医理了,我只是没睡好罢了,再说叹气不是很正常的么?什么肝气郁结,凝滞不通,我才没有呢!”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知道!”
窦泓韬呵呵一笑,眸光带着深意,却不再看着她了,“爹做了一辈子太医,成天跟女人打交道,爹怎么会不知道女人的心病?宫里的娘娘们,比你这严重多了,你好歹还只是肝气郁结罢了,人家是整个人都病/入/膏/肓了,说白了,也就是心病罢了!采采啊,你自幼习医,莫不是真以为医人不自医是个道理?其实啊,你心里头明白的很,你就是故意装傻,不肯深想罢了!你这孩子,在王府磨了几年,倒是把性子生生弄成了这样!”
“我打小就这样,爹你又不是不知道!什么在王府里磨的,你别话里有话,我又不是宫里的娘娘,用不着只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