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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叶在窦雅采过来强夺的时候,终于想起这绢帕里的东西就是桑枝在除夕夜之前给窦雅采的人/皮/面/具,当时,她还是亲眼看着窦雅采用绢帕包起来的,但是没想到自家小姐竟把这东西随身带着。
“是啊,我就是一直带在身上的,怎么了?”
窦雅采见艾叶猜出来了,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其实她那天一给我,我就一直带在身上的。”
榻上躺着的夏侯沅在榻上站起来,抿唇问道:“什么东西?桑夫人给娘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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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 “小姐,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艾叶没理会夏侯沅的话,只是望着窦雅采,她既然把东西时时带在身边,这不就说明她还想着逃跑那件事儿么?而且还是时时刻刻都在谋划着,艾叶这么试探着问,也是想知道窦雅采具体是怎么想的。
窦雅采这会儿虽然困,但是听到艾叶说起走这件事,眼睛里还是有亮光迸现,她看了艾叶手上那抱包着桑枝给的人/皮/面/具的绢帕,眯眼想了一会儿,然后起身从艾叶手里把那绢帕拿过来,抿唇道:“你现在悄悄回一趟瑞王府,这会儿瑞王想必还在宫里,要是他在你就回来,他不在的话,你就悄悄去告诉桑枝,就说计划定在初三早上,那天早上让她巳时出门,我在城西的观音庙等她,别人若问起,就说我约她去观音庙给菩萨进香祈福呢,让她把东西带着,等到了庙里,找个隐秘的地方就易容,她和玉竹冒充我跟沅儿,然后她们回府去,我跟沅儿便直接从城门口离开,若是有人问起桑枝,你就叫她说,桑夫人回府去了,总之你让她随便编个理由就是了,只要能骗过瑞王就行。”
“就这么简单?”
艾叶一听,觉得窦雅采这说的跟第二次的计划完全没法儿,这简直就是私逃啊,她心里有个疑问,但是话到嘴边没敢说出来,这要是又跟第一次一样失败了,怎么办呢?
艾叶虽然没说,但是窦雅采却从艾叶的眼神里看出来了,当即哼了一声,挑眉道:“你不懂,计划只有越简单越好,因为简单,所以就漏洞少,或者根本就没有漏洞!你想啊,咱们第一次逃走的时候,要不是那吴氏派人截杀,咱们不就直接逃出去了吗?这一次的易容,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防止瑞王发现我逃走了,也是为了防着吴氏金氏暗地里做手脚啊!”
其实她都想过了,且想的很周全,她觉得这一次按照计划绝不会出状况,即便出了状况,谁又能想到,其实她不是她,桑枝也不是桑枝呢?
艾叶站着没动,听窦雅采这么说也有些道理,她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话,却被窦雅采往外推去:“时辰不早了,你快去吧,先去王府给桑枝说了,我也好放心啊,我等着你消息,你早去早回啊!”
窦雅采生怕等到明日来不及,也怕夏侯懿先回府了,若是夏侯懿回了王府,她只怕没机会让艾叶跟桑枝说这件事了,所以就让艾叶连夜去了,艾叶自然知道窦雅采的意思,微微一叹,也只得挑起门帘,连夜回王府去了。15298184
艾叶一走,窦雅采便捏着绢帕转了身,却见夏侯沅站在榻上,眉目沉沉的望着她,一动也不动,脸上红红的,却不似平日里正常的红润,她也只在心里奇怪了一下,没有深想。
接着一笑:“沅儿站着做什么,不困?还不快些躺下来睡觉。”
夏侯沅站在榻上,正好能跟窦雅采平视,方才她跟艾叶的话,他都是听在耳中的,听了窦雅采这话,当即扯了唇,似笑非笑道:“娘当我是透明的么?方才我问的话,娘做什么不回答?”
“你生气了?”
见夏侯沅一脸严肃,那脸上似笑非笑的模样真是像极了夏侯懿,不由得失笑道,“什么话?什么叫把你当透明的?不就是没回答你的话么?方才忙着跟艾叶说话啊,你不就是问桑枝给了我什么嘛?来吧,我给你看。”
窦雅采将手里的绢帕放在榻沿,慢慢展开来,将绢帕轻轻展开,里头的人/皮/面/具便慢慢露了出来,夏侯沅看到了那绢帕里的东西,眸光渐渐幽沉,蹲下来将那质地轻薄的人/皮/面/具拿在手里细细的看了半晌,又想起方才两个人的对话,心下了然,放下那东西,重又站起来望着窦雅采。
“娘,你的意思,是要桑夫人扮成你,玉竹扮成我,他们留在王府里,然后你带着我易容成她们的样子远走高飞,是么?”
“对呀,我就是这么想的,到时候等咱们顺利逃走了就能自由自在的过日子啦!”
窦雅采提起这个就很是兴奋,笑意挂上眉梢眼角,却看见夏侯沅还是那样,扯着唇,一丝笑意也无,就那样站在榻上看着她,不禁心口一沉,抿唇道,“沅儿,你怎么了?”
夏侯沅静静的看着她,明明只有四岁的年纪,那双眼睛却闪着似能看透人心的幽光,静静的望进了她的心里,一字一句也砸在了她的心上:“娘,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为什么不问问我?你怎么就知道,我一定会跟着你去?”
“你,你说的什么意思啊?”
夏侯沅的话让窦雅采一愣,旋即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孩子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说出这样的话来?姐那艾跑试。
“沅儿,你,你没事儿吧?”
忍不住走近几步,伸手抚上他的额头,却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窦雅采皱眉,“你喝酒了?在宫宴上,你偷酒喝了?我就说嘛,怪不得你的脸这么红呢!我看沅儿你是喝醉了吧?要不然怎么说胡话呢?沅儿,娘保证,就折腾这最后一次,成功了之后咱们就自由了呀!”
她以为,夏侯沅是厌烦了这一次次的逃跑,也想着他大概是喝醉了酒,不胜酒力,所以才会这样说话的,这会儿医箱也不在这里,索性他喝的也不算很多,不需要醒酒石也行,所以依旧柔声笑说道。
夏侯沅却往后退了一步,不让窦雅采摸他,他定定的看着窦雅采,声音微冷:“娘,我是偷偷喝了一些酒,但是我没有醉,我心里很清楚的。”12bKU。
“我知道我之前一直鼓励你出逃,甚至还帮你,心里想着跟你一起走,我也想跟你一起离开王府,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去体会一下你所说的自由是什么,我一直都很憧憬娘你说过的那些事情,可是,我现在不这么想了,我不想走了,我想留在父王身边,我哪里都不想去。”
酒壮人胆,这话一点没错,夏侯沅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思虑自然也多,跟夏侯懿接触的越多,他就越是不想走了,他喜欢他的父王,喜欢留在父王身边,喜欢留在京城里,甚至喜欢去上书房听师傅讲课念书练习弓箭骑射,他这些话在心里盘桓很久了,很早就想告诉窦雅采了,只是一直寻不到机会,如今在宫宴上偷喝的那些酒,让他终是寻到契机,鼓足勇气对窦雅采说了这番心里话。
这段日子,见窦雅采未再提起出逃之事,他还以为她放弃了,又见父王对他娘好得很,他以为慢慢的她会转变过来,没想到的是,她竟连第三次的计划都筹划好了,如今这样,他就不得不说了。
窦雅采听了夏侯沅这些话,呆呆的站了很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了,半晌,才不自然的扯唇道:“沅儿,你,你跟娘在开玩笑呢吧?”
夏侯沅抿唇,慢慢的道:“娘,我没有开玩笑,你心里很清楚,你也听到了我说的话,你不要装糊涂,人家都说知子莫若母,那么知母也莫如子啊,每次遇到你没法子接受的事情,你就要装傻,娘,你装来装去,都是要面对的呀,这样有意思么?你心里明白的很,现在已经跟父王刚回来的时候情况不一样了,你为什么一定非要走?”
夏侯沅那看透人心的冷静目光让窦雅采心头微微刺痛,她深吸一口气,忍住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忍住想把夏侯沅抓起来狠狠打一顿屁股的冲动,慢慢转身,背对着他,深吸一口气,声音里还是带了一丝颤抖:“好,你既然如此说,那我也无话可说,夏侯沅,我告诉你,我是一定要走的,不管你走不走,我都要走的!”
“你就留下来,好好的陪着你的好父王吧!”
夏侯沅一叹,他就知道会是这样,眸中带了一丝叹息:“娘,你真的舍得离开我,离开外祖父外祖母,离开越叔叔,离开这些心里放着你的人,独自一个人去外面悬壶济世行医天下么?相处这些时日,娘你难道看不出来么?父王他不是个薄情寡义的人,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