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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他得知窦雅采确实偷听了他那个秘密的雪夜里,他站在二人身后,明明白白的听见越子耀说他喜欢她,而且这厮还表白不止一两次了,看当时两个人的神色,应该是有过很多次了,这越子耀怎么可能甘心?
他是个男人,他自然了解男人的想法,他这朵芙蓉花儿还没喜欢他呢,旁边就已经守着一朵痴情的梅花了,看来他确实要先摘了这朵芙蓉花才好,要是哪天芙蓉花想法变了,去喜欢什么梅花了,那可怎么行呢?
夏侯懿想到这里,寒眸添了一丝沉意,转眸深深的看着窦雅采,如今进展还算顺利,她对他也并非毫无感觉,那么喜欢他,爱上他也不过是迟早的事儿了……他知道,她一定会爱上他的。
窦雅采这会儿完全不知道夏侯懿的想法,她又开始兴奋了,比方才还要兴奋,水眸中亮闪闪的,就只是盯着夏侯沅看,方才越子耀掷骰毕,签注说上家掷骰,这也真是巧了,吴氏和金氏方才就已经掷过了,这样轮算起来,就是该夏侯沅掷骰了,窦雅采兴奋,也不知道她这小儿子,能掷上什么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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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顶果,李花射果
菊花顶果,李花射果 夏侯沅伸手从冬梅手里拿了骰子,放在小小的掌心了看了一会儿,小脸儿上俱是认真专注,然后闭着眼睛两手叠在一起使劲摇了几下,然后两手摊开,将骰子掷在桌案上,抿着小嘴儿一瞧,略略心算片刻,仰着脸对冬梅笑道:“十三点!”
冬梅笑看了夏侯沅一眼,拿着骰子走回太后身边,在那花牌筒子里翻找了一回,拿出一支花签,含笑念道:“枝缀霜葩白,无言笑晓风。清芳谁是侣,色间小桃红。远白宵明色更奇,何彼侬矣。掣者射果,着花中四君子任一顶果,若黄花出,则由黄花顶果。”
那边冬梅话音还未落,这边夏侯懿便凉声笑道:“想不到沅儿竟掷了个李花!掣者射果,这个倒是新奇有趣,花中四君子无非是梅兰竹菊,只不知落在哪一家头上了!”
夏侯懿这话声音不大,也只有窦雅采与夏侯沅两个人听见了,窦雅采这会儿嘴角抽搐的望着夏侯沅,李花李花,那便是李树的花,小而繁茂,素雅清新,素来便是纯洁无暇的象征,只是,夏侯沅哪里纯洁,哪里无暇,哪里清新素雅了?11LKz。
看来,不只是他自己,就连这花签都误会他太深了……
这边都在猜测会是谁来顶果,也不知花中四君子究竟出了几个,每个人眼光都在别人身上犹疑,却听见冬梅笑道:“花中四君子已出其三,这黄花说的便是桔花,奴婢记得,桔花是金夫人,依照签注,该有金夫人顶果,小世子来射果了!”
噗——窦雅采正喝艾叶倒过来的热茶,刚抿了一口,还未吞下去,听见冬梅这话,硬是吞不下去了,一口嗪在口中,想笑笑不出来,想吞又吞不下去,僵持半晌,终究是把自己呛着了,抚着胸口重重的咳了几声,才算是好起来。
一转头,便瞧见夏侯沅一跃而起,站在她桌案前对着她俏皮一笑,眼珠子一转,凑过来低声笑道:“娘,你看我给你报仇去!”
窦雅采先是一愣,继而便看见殿中那金氏已经头顶着一颗不过拳头大小的红果子站在那里了,金氏那一脸的忐忑难安落在窦雅采眼里,她不由得一叹,她爹才被玩/弄羞辱过,现今就轮到她了,窦雅采是知道的,金氏身上的毛发都掉光了,如今虽然妆容是精心修饰过的,但是仍旧瞧得出那眉毛的生硬,还有那华丽丽的发髻,好看是好看,可惜是假的。
她也不知夏侯沅如今射/箭能射/多远,四岁的小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气,不过是玩儿罢了,冬梅拿过来的羽箭,早就将前面的簇头去掉了,只有个木箭尖尖在那里,若是不用力气,也伤不到人,窦雅采倒是好奇的很,夏侯沅这报仇之说,从何报起呢?
众人自然也都知道金氏跟窦雅采之间的事儿,就因为永安侯投毒,永安侯跟太子跟瑞王成了死对头,如若不然,方才也不会有永安侯学跳踏歌舞那一出了,而金氏更是可恨,散布谣言污蔑陷害窦雅采,太后此番请了越太医赴宴,而席间瑞王爷与窦雅采的恩爱缠绵,落在众人眼里,也是粉碎那不实谣言的最好方式。
所以因为这事这金氏才从瑞王妃被贬为了小妾的,金家的人犯了瑞王逆鳞,又触怒太后太子,改该着这宴席之上,被众人取乐玩笑羞辱了。
不过倒是也巧的很,偏偏都犯在瑞王府的人手里,夏侯懿收拾了永安侯,如今倒是由小世子来收拾金氏了,只是席间众人心中都有个疑问,小世子年纪这样小,拉弓射箭,只怕不能损金氏分毫吧?
众人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窦雅采还特特瞧了四王爷上官麟一眼,发现他竟也是一脸的兴味,丝毫不以为意,她又想起方才看永安侯跳舞时,因为上官麟就坐在她对面,她的眼光总是能不经意的看到上官麟的表情,当时太兴奋也没有在意,现在想起来,好似当时看永安侯跳舞,上官麟也还是一脸的笑意,丝毫没有愠怒之色,眸底皆是兴味,好似也拿那一出当成好戏看了。
她微微皱眉,心中暗想,难道上官麟根本未将太后的警告放在心上?看永安侯受尽屈辱,其实他是不在意的,还是装作不在意?现在想着,上官麟有些恼怒的时候,也单单只是在看见她跟夏侯懿亲吻的时候,眸间才有些微恼,只是不知是不是迁怒夏侯懿罢了。
可她现今瞧着上官麟的态度,倒是看不透上官麟的心思了,又见那边夏侯沅已经准备好了开弓射箭,也就懒怠再猜度上官麟的心思了,只把目光一移,便到了站在金氏十步之外的夏侯沅身上,见两个人距离不远,她忍不住笑起来,这样近的距离,就是扔个砖头都能砸中金氏,何况是射箭了!
夏侯沅似模似样的拉开弓箭,将木箭尖头对准了金氏头上的红果子,小脸儿上敛尽笑意,正正经经的模样看着窦雅采一怔,夏侯沅自从进宫在上书房做皇太孙的伴读之后,模样气质,就越来越像夏侯懿,不嬉皮笑脸沉静下来看她的样子,真就跟夏侯懿一模一样。
窦雅采虽没看过夏侯懿拉弓射箭的模样,但是看见夏侯懿认真的模样,那侧影简直跟夏侯懿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她心中一动,正在发怔的时候,就看见夏侯沅一咬牙,眸光闪过一丝凌厉,拉弓狠狠一射,那木箭便嗖的一声射/了出去!
就看见那木箭尖头狠狠刺入金氏的肩头,不过片刻,木箭刺入,鲜血立刻就浸透了金氏肩上的衣衫,金氏疼的低声痛呼,窦雅采一怔,转眸看向夏侯沅,便见他小脸儿上都是冷冽的眸光,他年纪虽小,可那眸光却如刀锋一般凛冽,窦雅采心中一凉,如今才猛然醒悟,夏侯沅已经不再是那个小小的人儿了,这些日子,他变的越来越老成,明明才四岁,脸上的稚气却退却的极快,认真的时候,老成持重的像个大人。
她看着冲着她微笑的小人儿,心中的感觉却很是复杂,五味杂陈之际,便有一种吾家有儿初长成的心酸感动。
小小的人儿什么都看在眼里,什么都知道,然后,他会用他自己方式告诉她,其实他是爱着他的娘亲的。
窦雅采这会儿双眼浅浅蒙泪,定定的瞧着夏侯沅,一旁的夏侯懿在看见木箭刺入金氏肩头的那一刻,微微眯了眼眸,转眸又瞧见窦雅采的怔忪模样,睨了一双寒眸,轻微一叹,赫然从席间站起来,长身玉立,淡声道:“沅儿人小力气也不大,射箭也没有射中,倒是误伤了金氏,只是签注不可违,你忍着痛吧,李花射果,本王来替他完结此令罢了,令官,可准?”
夏侯懿轻淡柔和的眸光略过夏侯沅的脸颊,最后那话是问冬梅的,自然也沉郁的看向侍立在太后身侧的冬梅。
太后不着痕迹的看了冬梅一眼,茶盅掩口,唇角微微扯了扯,冬梅会意,便笑道:“世子年纪小,瑞王爷替世子完结此令也并无不妥,只此一次,下不为例就是了,本令官,准了。”
早有人又送了弓箭和羽箭上来,夏侯沅用的是他惯用的,不过都是些小孩子用的,自然不适合夏侯懿,夏侯懿用的是乌金的弓箭,沉甸甸的拿在手里,沉眉看了金氏一眼,转而退后,站定在三十步之外,眯眼看着金氏头顶发髻上的红果子,静立半晌,等到气息沉敛,才慢慢张开五指然后一根根收紧握住了那乌金弓箭。
夏侯懿两脚并立,双肩抬起,顺着羽箭的方向眯眼瞄准了金氏头顶上的红果子,半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