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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殿布置极合她的心意,这会儿都瞧完了,困意又袭来,捂着嘴打了几个呵欠,她这才出了左殿,穿过大殿去了卧寝,将床榻上的紫色帷帐放下,脱了外衣搭在旁边的衣架上,心满意足的闭眸睡去了。
她忙了半日,如今总算偷得浮生半日闲,就在正殿之中睡着了。
酉时初刻,夏侯懿才从宫中回了王府,这会儿天早就黑了,府中已掌灯,他入府之后,习惯性的往络玉阁那边走去,走了没几步,忽而忆起他今日已经吩咐了来福将络玉阁的东西都搬到正殿去了,这会儿络玉阁该是人去楼空的,他便顿住了脚步,又改往正殿而去,唇角难得勾了一丝笑意,在宫中忙的焦头烂额的,倒是忘了这档子事了。
方才听门上的小厮说,雅儿应该已经回府快两个时辰了,也不晓得她现在正做些什么,正殿中的陈设不知合不合她的心意……
夏侯懿想到这里,唇角笑意渐深,脚步也略略加快了些。
殿宇便在眼前,他一眼看见殿前纱灯幽幽的淡紫光色之中,艾叶抱膝坐在台阶上,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拧眉:“艾叶,你坐在外头做什么?你家小姐呢?”的风爹体成。
他的声音略冷,带了些晚冬的寒凉,就这么穿过夜色撞入在殿前打盹的艾叶耳中,惹的她打了个寒颤,这才回了神,就见穿着深褐色王爷朝服的夏侯懿站在数十步之外,沉敛着清
不许任何人进来
不许任何人进来 夏侯懿含笑默看了一回,又转眸看了榻上的人儿一回,她既睡着,他就不扰她了。
将她的胭脂放回了她的妆盒之中,便悄声退出了寝殿。
重新回到殿外,他唇角的温柔笑意仍旧在,艾叶一眼瞧见了,微微抿唇瞧了殿内一眼,见里头依旧漆黑如前,便知夏侯懿没有吵醒窦雅采,这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心中只是感叹,王爷也只有在看见小姐的时候,唇边才有这般温柔的笑意,在别人面前,王爷仍旧是那个寡情冷淡的瑞王。
夏侯懿从殿中出来,在殿前站了片刻,便一眼看见艾叶身边站着来福,他微微蹙了眉,脸上的温柔笑意都敛尽了,微冷了声音:“什么事?”
这时候来福过来找他,定是有事的。侯默上一儿。
来福抿唇,看了艾叶一眼,才低声道:“王爷,今日是初四,有人提前来泽园了。”
夏侯懿眸光一凛,他跟安插在东宫的人约好,若没有特殊情形,每月逢五才会见面,如今只是初四,他怎么提前来了?
“嗯。”
夏侯懿下了台阶,谁也不看,带着一脸的沉郁冷意,往泽园而去。
艾叶望着夏侯懿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了还在看,心中倒是若有所思,泽园来人了?
记得上次小姐知道王爷给太子下毒的事情,就是在泽园里听回来的,那次小姐还是为了去找小王爷回来,结果就听见了这样的话,王爷暗地里做这些事情,就是要谋反,这些她也都是知道的,可如今泽园里又来人了?16022305
那么这个人,跟上次小姐偷听到的那个黑衣陌生人,是不是一个人呢……
“艾叶。”
冷不丁听到有人唤她,艾叶悚然一惊,下意识的到处看了看,直听到有人又唤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声音从殿内传来,知道原来是殿中的窦雅采醒了在叫她,忙答应一声,推门入殿,先去点亮了殿中宫灯,才挑帘进了寝殿,去瞧窦雅采。
“小姐,你醒了啊。”
窦雅采满脸都是刚睡醒的惺忪慵懒模样,艾叶上前挽起帷帐,又替窦雅采整了整衣衫,又唤人端了热水来,她拧了热帕子给窦雅采细细擦脸。
窦雅采也不动,刚刚睡醒还有些迟钝,任由艾叶摆弄,瞧着外殿点亮了宫灯,又瞧见窗格外一片漆黑的夜色,迟缓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不由得叹道:“我从白天睡到了晚上啊……”
这黑甜一觉,应该差不多睡了有一个多时辰了……
艾叶抿唇一笑,将擦过脸的热帕子丢入盆中,让小丫鬟端了出去收拾,她才道:“小姐饿不饿?我去弄些吃的来?”
“我不饿。”
她在越子耀那里吃了许多,一回来就直接睡了,这会儿虽是到了时辰,但是也并不觉得怎么饿,只是睡久了困意仍在,身上反而越来越沉重,虽然已经热水擦了脸,且艾叶也替她整了衣衫,她却还是困,阖上眼睛,又坐在那里打瞌睡,昏昏沉沉的模样。
艾叶一听她说不饿,这心思就转到方才的事情上来了,瞧着殿中无人,神秘兮兮的凑到窦雅采身前:“小姐,方才你睡着的时候,王爷就回来了,他进来瞧了你一眼,怕吵醒你就出去了,管家正巧在门外等着呢,一见王爷出去,就说什么今儿初四,但是有人提前来泽园了,王爷一听就带着管家走了,小姐,你说泽园来的人,会不会是上次小姐偷听到对话的那个黑衣人呀?”
一听黑衣人三个字,窦雅采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眸中赫然有了光芒,也不困了,立时转眸望着艾叶:“你说的可是真的,黑衣人来了?”
她记得夏侯懿好似说过的,这安/插在东宫的黑衣人每月逢五必会来泽园与他相见,既然这回初四就来了,肯定是有话想说的,她心中又一直对这个黑衣人十分好奇,实在是很想知道这黑衣人是谁,所以听说黑衣人来了的消息比听到夏侯懿回来了还要兴奋。
“我怎么会骗小姐呢?我听的真真的,这会儿,他们估摸着刚到泽园呢!”
窦雅采腾的一下就从床榻上下来,站起来,眸光微冷:“我要去泽园,你跟我一起去。”
艾叶答应一声,窦雅采就这样出了正殿,她心里想着泽园造访的黑衣人,倒是
步步为赢
步步为赢 蹲在窗格下偷听的窦雅采心中越发存了疑惑,这个黑衣人上次来时,与夏侯懿说话时,还是属下自称,如今好似是渐渐放的开了,跟夏侯懿说话有时候忘了身份,也开始口称你我了,而夏侯懿用人,若不是他心腹之人,绝不会放心的安/插在东宫里。
所以说,这黑衣人必定也是跟在他身边许多年的人了,两个人说话这么熟稔,这黑衣人究竟是谁呢?
当初她问夏侯懿,夏侯懿答她说现在不能说,说是怕在人前漏了馅,便不好收拾了,这话也等于是什么都没说,倒是让她心中对这个黑衣人越发好奇,其实告诉她又有何妨呢?
她又不会到处乱说的……
心里正这样想着的时候,又听到那黑衣人问这话,瞬间就勾起了她的记忆,她想起第一次偷听的时候,他们就说起皇城布防图的时候,她也是那时候才知道,原来夏侯懿受伤误入她房中是因为在宫中千机楼受伤的,就是当夜去偷了那个皇城布防图。
她当时被夏侯懿谋反的消息所震惊,倒是把这件事原原本本的忘干净了,后来也一直未曾想起,如今见黑衣人提起来,心中也是同样的疑惑,皇城布防图被盗,这么大的事情,怎么从来没听人说起过呢?
她这边念头才起,就听到屋中夏侯懿冷笑一声。
“本王当初就说过,千机楼被盗,上官桀不敢声张,只能暗暗查访,皇城布防图丢了,这若是声张出去,不知道有多少心怀鬼胎之人会兴风作浪,到时候就更不好收拾了!上官桀可不是傻子!可那千机楼就算再机关重重,里面没有本王的人,那又如何呢?本王虽受重伤,可那里除了血迹,本王什么都没留下,如何能找到贼子呢?不过,这事儿机密非常,也难怪你不知道。”
黑衣男子见夏侯懿说的在理,可后头又卖起关子来了,不由得追问道:“属下不知道什么?”
在偷发窦疑。夏侯懿微微一笑,将手中茶盅搁在桌案上,垂了眼皮,淡道:“上官桀朝政繁忙,不可能一直追查此事,千机楼疏忽守备,他也不可能将此事丢给皇城侍卫营的人,应该说,这天底下他只能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来处置,而且这个人必须得名正言顺,他自然是要找上官泰的,他是一国储君,理当负责这件事,就算他再病弱,他好歹也当了十年的太子,他有这个资格,上官桀早在年关之前,就已经让上官泰全权处理此事,包括不遗余力追回皇城布防图。”
黑衣男子这下懂了:“王爷的意思是想说,太子爷因为信任王爷,将这件事交给了王爷处置,让王爷全力追查皇城布防图的下落?”
夏侯懿微微一笑:“不错,自从本王替他处置了四皇子党的余孽之后,他就很是信任本王,早在金氏的事出了之后,他就已经找过本王,言及此事机密,让本王四下查访,务必要找到幕后主使和皇城布防图的下落,他还与本王说,上官桀怀疑是西凉细作所为,毕竟这些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