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怔然看了他半晌,忽而瞧见他俊美的面容上不少红色的痘疹,这才惊觉,他如今还在出痘,金氏心中感动,他在出痘本不宜出门,他却深夜跑来看自己,吴姐姐说的真对呀,王爷还是重视血脉的,她觉得,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王爷,你的身子还好么?妾身小时出痘,大夫便嘱咐过,要少出门的,其实妾身也无事,劳动王爷走一趟,实在是惶恐。”
冬夜冒着病痛出门都要来看她,金氏眼底带笑,这孩子未出世就得了夏侯懿喜欢,若真是个儿子,那她日后便终身有靠了。
夏侯懿撩起眼皮,瞧了金氏一眼,眸光冰冷疏离,声音寡淡冷情:“你都找上门了,还敢对瑞王妃不敬,本王不走一趟,那就说不过去了。”
金氏一愣,被夏侯懿冰冷的眸光看的心头一冷,便有种不太好的感觉,眼底喜意收尽,讪讪笑道:“王爷怎么这样说呢?妾身实在不敢对王妃不敬的,只是想求王爷见妾身一面。”
夏侯懿冷哼一声,眸底皆是冷意:“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那胆大包天的事你都做过了,如今这些算什么?求本王见你一面?”
“只怕是想要本王来见你腹中胎儿一面吧?这孩子究竟是怎样得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的很。”
金氏心口一颤,忙跪下来,娇弱可怜,眼眸含泪:“王爷明知妾身心意……妾身日后定不敢胡作非为了,只求王爷开恩,求王妃开恩,妾身日后定会循规蹈矩的过日子,绝不会给王爷王妃添麻烦的!”
金氏身子抖的厉害,她觉得这跟她想象中的情况是完全不一样的,事情不该是这样的!
夏侯懿得知她怀孕,不但不欣喜,反而还这般冷言冷语的,就好像是对待仇家一样,她即便是被他所厌恶,但是孩子是无辜的呀,他难道当真这般寡情薄意吗?
她预感不好,只能哭求他,再一次的表明心迹,只盼着他心头一软,能待这孩子好一些,或者,或者能留下这个孩子也好啊……倘若这孩子留不下来,那还谈什么终身有靠呢,只怕所有的设想皆是付诸东流了!
夏侯懿只皱了眉,嫌金氏太聒噪,更不肯再看她一眼了,索性不言不语,只垂着眼皮入定一般,沉沉的坐在那里,一身清寒气势未敛,沉沉的萦绕四周,金氏说了半晌,见他一丝反应也没有,那模样看着也很吓人,她只得闭了嘴不敢再说,但是心中越发惴惴不安,并且心里头已经明白了,夏侯懿对她的厌恶,不会因为她有了孩子而改变。
叶敢不始着。若是没有那一次的下药,她不会有这个孩子,她本以为夏侯懿不知道此事,原来他一直知道,只是隐忍未发罢了,如今她因为那一次有了身孕,他心中生厌,此次前来,瞧着他这绝情冷淡的样子,只怕她真的是凶多吉少了……
来福进了屋中,看见的便是这样的情景,略略一怔,然后不动声色的给夏侯懿请安,问金氏好,复又垂手立在一边。
夏侯懿垂着眼皮,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扳指上,淡淡的道:“吴氏半个月前,曾悄悄请过大夫进府?”
来福抿唇答道:“是,半个月前京城时常阴雨,吴侧妃说心口痛,便打发了人去外头请了大夫回来的。”
半个月前,夏侯懿还不在府中,府里的事情都是来福管着,门上谁进谁出,来福自然是知道的。
夏侯懿敛眉,吴氏心口痛,请了大夫进来实属平常事,不过看来这个大夫不只是给吴氏瞧病,只怕也给金氏诊了喜脉的,金兆钧才定罪两天而已,金氏便曝出自个儿怀了身孕,这时机也太过巧合了,可见她是处心积虑的,最后为的,还是金兆钧的性命,想到这里,夏侯懿眸中厌恶更深。
“你可知是哪家的大夫?”
“小人知道,是保和堂的张大夫。”
这个张大夫跟丞相府私交甚好,是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他儿子在丞相府门上当个门房,也是去求来的差事,因此这从来不出诊的坐堂大夫肯出诊,也只是去丞相府给丞相大人诊脉,吴氏去请他,自然也是请的动的。
夏侯懿眯眼,保和堂的张大夫?
不错,那也不必去寻别的大夫了,他要做的事情也简单,这个张大夫足够了。
转了眸,冷冷的看着金氏:“你身怀有孕之事,府中除了本王及王妃,吴侧妃,还有谁知道?你可曾吵嚷出去?”
金氏不知夏侯懿何意,老实答道:“妾身不敢乱说,贴身的只有香薷知道,外头几个伺候的小丫鬟知道,再就是保和堂的张大夫,别的,也就没有了。”
她还是不敢太过放肆,也不敢大加宣扬的,毕竟,她有求于夏侯懿,怕惹了夏侯懿厌烦。15501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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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为月票加更
此章为月票加更 夏侯懿抿唇,眸色冷淡,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样一来,要一并解决掉的人也少。
他不再搭理金氏,而是望着来福吩咐道:“你速去保和堂,将张大夫请过来,就说王府吴侧妃心口痛,请他照例过来瞧一瞧,别的无需多言。”
“是,小人这就去。”来福依言,这就挑帘出去了。
金氏心口却愈发添了凉意,她之前便是吴氏请了张大夫进来诊脉的,保和堂是京城百年药堂,坐堂大夫的医术自然好的没话说,那慈眉善目的老大夫一诊脉,便说她这是喜脉,且说十月怀胎之后,保准是个男孩儿,她当时高兴的很,后来窦雅采也诊过脉,她医术超群,就连山茄花的毒都能治好,自然她的身孕是不会有问题的。
那为何夏侯懿还要再去将张大夫请来?而且用的,还是吴姐姐心口疼的理由?
来福的动作很快,就在金氏惶惶不安的时候,他已经将保和堂的张大夫请来了,这张郢非年约半百,出入瑞王府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是头一次见夏侯懿,自个儿背了药箱,看见夏侯懿忙给他请安,然后恭恭敬敬的行大礼,心里虽然犯嘀咕,但是却不敢表露出来。15501134
夏侯懿眯了眼,这张郢非也算是有几分眼色的,来福将他带来金氏的院子,没有见到吴氏,他竟能将诧异不解隐藏的这般好,可见是见过大世面的,难怪能做这保和堂的坐堂大夫。
屋中只有金氏香薷,再就是来福和张大夫,小丫鬟都是在庭前站着听吩咐的,屋中的动静,她们并不知道。
夏侯懿默了半晌,打量了张郢非一下,才沉声道:“她的胎可好?”
“回王爷的话,夫人怀胎一月余,胎儿成长的很好,且小人可以断定,夫人此胎,是个男孩。”
大户人家,王侯公府,都喜欢男丁,张郢非既然诊断出来,还特特的加重了语气说出来,就是为了让夏侯懿听了高兴的。
谁知夏侯懿听了他这话,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垂了眼皮,声音里都带着刺骨的寒意:“若要保胎,张大夫觉得,什么药材最好?”
“自然是白术了。《本草正义》上说,妊娠养胎,依赖脾土,木能健脾,故主安胎。白术有扶正固本补脾固胎之功,所以小人觉得,白术最好。”
张郢非不知瑞王爷问这个是何意,金夫人的胎象很稳,根本不需要白术安胎的。
夏侯懿敛眉,又问道:“那若要落胎,何种草药最好?”
“落,落胎?”张郢非大惊失色。
“怎么?张大夫不知?”
夏侯懿眯了眼眸,眸底分明带着凛冽杀意。
“……小人知道,回,回王爷的话,若要落胎,那自然用藏红花熬制的汤药即可,《本草衍义补遗》中说藏红花多用则破血,少用则养血,女子若是要落胎,孩子尚未成形之前只需饮下一碗藏红花,小半个时辰之后,便会腹痛不止,那未成形的胎儿便可打落下来,只是用藏红花落胎极损耗女子身体,落胎之后,恶露三月不止,这女子日后若再想怀孕,只怕就难了。”
夏侯懿垂眸半晌,撩起眼皮定定看了张郢非一眼,慢慢的道:“张大夫说的很好,本王受教了,来福,好生送张大夫出去,哦,对了,张大夫出去之后领了赏银,本王希望张大夫管好自己的嘴,本王府中的事若是泄露出来,或者本王知道了你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的保和堂,你本人,只怕在京城就待不下去了,你不为自己,也要为你家中妻儿老小想一想,慎言,慎行。”
“你听懂本王的意思了吗?”
张郢非年过半百的人,怎会不懂这话中的意思?132yi。
忙答道:“小人知道,小人明白,小人今夜从来来过瑞王府,也从未见过王爷,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话都没有听见。”
夏侯懿嗯了一声,给了来福一个眼色,让来福送了张郢非出去:“你亲自带着你的人,去保和堂拿了白术和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