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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若想要说服夏侯懿,将他引到漠北去,就总得有个说法,不能引人怀疑,窦雅采就成了最好的掩人耳目的说法,瑞王妃贪玩,跑到漠北去了,瑞王爷去把她抓回来,也到了漠北,这样的说法,即使到了太后跟前,也挑不出错来,而他,也就可以跟夏侯懿好好的坐下来谈一谈了,在漠北骊城,那是他的地方,那里发生的事情,太后是没有法子控制的。
他后来心中是这样想的,所以待窦雅采还算是客气,派去通知夏侯懿的人,他也吩咐了若是夏侯懿问起,可以直接跟夏侯懿实话实说,他如今要想拉拢他,总得开诚布公的说说自己的想法,总得让人看到他的诚意才是,何况,他不相信夏侯懿会真的傻到支持一个病恹恹的人继承帝位,他既然敢开这个口,便是一定要拉拢夏侯懿来他这边的。
上官麟想到这里,凝眸望着窦雅采,他的这些心思,没必要与她说明,这些都是男人之间的事儿,不过,见她的神色难安,又想着她好歹是瑞王妃,于是他微微抿唇,还是答道:“因为本王想请瑞王爷帮本王一个忙,只能将瑞王爷引到漠北去,就当是本王请你们夫妇去漠北散散心游玩一番好了,至于你们的安全,瑞王妃大可放心好了,本王有求于瑞王爷,不会害他的,何况他曾是大将军,叱咤疆场多年,本王舅舅昔日部下,后来多跟着他上阵打仗,如今驻守在漠北的许多人,还都是他的部下呢,在漠北,他安全的很。”
窦雅采听了这话抿唇,她知道上官麟不想跟她说的太细致,实则她也没心思去听,凭她自己的本事,想害她的人也是难近她身的,她自然能保护好她自己,上官麟拿她当做诱饵,诱夏侯懿去漠北,也不知她自己究竟有没有魅力,让他为了自己不顾一切而来呢?
女人心里的想法,到底是跟男人不一样的,男人在意的总是天下江山争斗不休,女人在意的,总是男人对她的那一点点的心思。
抿唇,抬眸直视着上官麟,慢慢道:“好,我跟你去漠北。”
“好!既如此,那我们现在就起程!”
上官麟喜上眉梢,当即便站了起来,对着空青挥了挥手,让他将那车夫带出去放了,然后便打点一番,天微微亮的时候,一行人便冒着风雪往漠北而去了。
因是轻车简从,他又怕夏侯懿赶在他们之前到了漠北,心里又想着张氏怀有身孕,不适宜车马劳顿,便留下几个人保护张氏,让张氏在邺城驿馆休息几日,再做决定,他就先带着窦雅采还有那监军先去了漠北骊城。153972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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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馆寒灯独不眠,客心何事转凄然。故乡今夜思千里,霜鬓明照又一年。”
窦雅采站在廊檐下,庭外飞雪连天,她手中拿着一本诗词,才轻轻念了一首,心头却慨然不已,嗟叹良久,却掩了书卷,再无心去念什么诗词了。
她来骊城已经三四日了,住进四王府里,上官麟待她不好不坏,来了骊城之后,他忙骊城事务,成日里见这个见那个,都没空来看她的,不过这样也挺好的,她也不想见他,她独自住的是个小院落,很安静,也有几个小丫鬟伺候,只是她心中思念蔓延,就好像又回到了夏侯懿初走的那几年似的,她只能寻些书卷来打发时光,可是,却是入眼不入心,心里总是在想,为什么他还不来?
正想着呢,雪幕之中,却有人走近了廊檐,来人正是那执剑的空青,他看见窦雅采站在廊檐下,忙拱手道:“瑞王妃,我家主子让属下来告知王妃,瑞王爷来了,这会儿正在前厅等着呢,主子说,王妃可以前去相见。”
啪——她手里的书卷落了地,一怔:“你说什么?”
“属下——诶——王妃!”
空青的话还未说完,就只觉面前一阵风过,窦雅采早已朝着前厅飞奔而去了,他来了,她要去见他!句话医漠去。
窦雅采提着裙摆,飞跑在雪地上,冲到了前厅,到了门口,她推开了虚掩的门,却没有进去,只站在门边喘气,眼光却在厅中搜寻他的身影,半晌,心口一滞,她看见他了……
绣着金色夔龙纹的纯黑披风依旧那般熟悉,他就那样静静立在厅中,眉眼间寡淡依旧,听见有脚步声来,轻轻撩起眼皮,一眼的冷然眸光便落在了她身上。
她忽而鼻中一酸,眼底热热的,只觉得,这世间的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及他一人在她心头那般重,分离数日,她心里忽有千言万语与他说,却不知从何处说起了,只能这样深深凝望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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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来了哈,嘿嘿嘿~
呜呜,我错了我错了!
呜呜,我错了我错了! 一个站在门外,一个站在厅中,就这样遥遥对视半晌,她眉眼间万千变化,他却只眉间一抹寡淡,由始至终都那样静静立在那里,只看着她双眼蒙泪,未有一丝动容。
半晌,静立厅中的夏侯懿忽而慢慢走向门边,窦雅采这会儿眼中泪光早已湮没在眸光里了,一双水眸星光点点,就那样不言不语的看着他步步靠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只觉得他气势尽敛,眸光清冷的很,分明像是在看她,却又没有在看她一样,只撩拨的她心头生乱,紧张失措的很。
夏侯懿在她面前两步远站定,眸光压根未在她脸上停留,却躬身见礼,对着她身侧微微扯唇淡声道:“见过四王爷。”
“瑞王不必多礼,这也不是在朝堂上,咱们进去说话。”
上官麟从窦雅采身边走过,进了厅中,他是刚来的正巧就站在窦雅采身边,见夏侯懿见礼,便抬步进了厅中,刚坐下,却见窦雅采站在门外,不由得挑了眉,“王妃站在门边做什么?进来说话呀,瑞王爷都到了,难道王妃没有话要跟瑞王爷说吗?”
窦雅采慢慢走进来,心头的感觉却复杂的很,他对她冷淡的很,让她不知如何是好,也根本猜不透他的心思,坐也不想坐,只是站着看他,他既然来了,是不是就可以看做,他是为她身赴险地的?
可是,他为什么不说话?
是还在生她的气么?
一时间,都无人说话,竟冷场了,夏侯懿进来坐下,也冷着眉眼不说话,上官麟见此情景,微微一笑道:“是不是本王在这里,你们两个不自在?所以不知该说什么了?那这样吧,本王先回避一下好了。”
上官麟作势要起来,夏侯懿却微微扯唇,站起来冷声道:“不必了,我们的事,王爷都是知道的,我要说的话,也不必瞒着王爷,我今日到此,就是要做个了断的。”
上官麟听夏侯懿的意思,微微挑了眉头,与他对视一眼,眸光微微闪动,心里本就想留下来看看热闹,索性又坐下来,坐在一旁不出声了,他心里虽然急于知道夏侯懿的回复,但是,总还要等人家处理了家事再说,心中主意既定,倒是心情松了下来,只在一旁端了热茶,细细品尝起来。
而一旁的窦雅采却是一愣,什么叫做个了断?
她还来不及多想,夏侯懿已经走到了她面前,将手里拿着的明黄卷轴递给她,清冷道:“这是太后临走时给本王的密旨,你打开看/看/吧/。”
窦雅采心跳如鼓,根本不知他是何意,将那卷轴从他手里拿过来,展开一看,那些明晃晃的字句差点刺穿了她的心口,疼的她眉头紧皱,心慌意乱的厉害——
——经由瑞王陈述瑞王妃离府缘由,哀家甚为愤怒,然瑞王从中调停,哀家易觉强求无益,今特下密旨准瑞王秘密休了瑞王妃,接旨之日起二人再无瓜葛。
“你总算是如愿以偿了,太后交代,这事关重大的,只能下密旨给你,倒是委屈你了。你接旨之后,随本王回京去,医治好太子爷的病,本王就会对外宣称你暴病而亡,从此之后,天下之大,随你自己遨游去吧,你与本王,就再无干系了。”
夏侯懿淡淡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窦雅采只觉得心口犹如万箭钻心一般痛楚,整颗心都是血淋淋的难受,不过几日而已,怎么,怎么就有这样大的变化呢?
“你……”就这样了吗……
看着面前的女子瞬间苍白了的容色,夏侯懿眸底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忍,可到底还是硬生生给压了下去,望着她眼中明显受伤的眸色,仍旧冷声道:“你放心,你想回来看沅儿是可以的,他不会过继给别人,但是你跟本王之间的一切,你就都忘了吧?你不是一直都想走吗?如今天遂人愿,你该高兴才是。”
窦雅采听了这话,只觉得天塌下来了,压了她一头一身,心碎成了一块一块的,他这些话,就像是一把尖刀插/进她的心里,痛彻心扉,肝肠寸断,她幻想过无数两个人重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