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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站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
他的手轻轻的颤抖,那心中才刚刚燃起的希望又被现实给狠狠的击碎了,他甚至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心里头的希冀瞬间崩塌,偏偏脸上仍是一片清雅淡然,只是来不及做那伤心欲绝的模样,他好似也习惯了,从十五岁那年开始,也习惯了她的拒绝,还以为这次会真的不一样呢……
唇上挂着一丝自嘲的笑意,他还真是傻,竟以为这次会真的不一样,还以为她真会喜欢上他呢……
原来到底是他自己存了奢想,忘了她还是瑞王妃,是瑞王名义上的妻子,他这样,根本就是难有结果的,之前想着多少要争取一下,还是错的离谱,竹篱茅舍自甘心,自甘心……他还是默默的护着她就好了,眼下放不下,就默默的放在心里吧。
他将伸出去准备叩门的手一寸寸的收回来,那双修长漂亮的手裸/露在沁凉的空气里,冻的指节泛白,僵在那里半晌,才慢慢的收回来,又在门边痴立半晌,他才转身冒雪离开,没要那画着淡雅梅花的纸伞,任那纸伞靠在廊柱上,渐渐融在晦暗不清的夜色里。
他的手微微用力,捏断了手中精巧荷花灯的一根骨架,荷花灯再不复之前精致美丽,雪花落在灯上,花灯微湿,染上了几点淡痕,就犹如他现在淋透了冰冷的心一般……
白袍的衣摆拂过一地的积雪,风雪中,微弱灯色里,那覆尽心思的荷花灯自他手中滚落,最后滚到了庭前一株梅树下,梅树落满积雪,一阵风过,吹落花满枝头的积雪,掩了半边的荷花灯……
他一头一身都落满雪花,茫茫夜色里,鹅毛大雪中,他一袭白袍悄悄而来,如今落寞而去,心头再也不复之前柔情满怀,这会儿雪落满身,白袍早就被雪水浸透了,唇角只挂着似有似无的笑意,平生从来不喜欢雪夜,也从来不讨厌下雪的日子,只单单因为她喜欢雪,所以他也慢慢喜欢上这样簌簌落下的静谧,只是如今才发现,其实自己最最讨厌的便是下雪了,雪落一身,沁凉透心,有什么好眷恋的呢……
他还是喜欢那年的夏天,他热忱表明心迹之后,她在炎炎烈日下仓惶跑走的身影,似乎那时候有阳光温暖,也不如今夜这样的透彻寒凉呢……
越子耀的身影消失在雪慕之中,消失在她的庭院里,就好似他没有来过一样……
今夜是新年的头一夜,多少人欢喜不尽,多少人辗转难眠,多少人心愿成空,亦有多少人对自己当下经历的一切毫不知情呢……
屋中云歇雨收,夏侯懿揽着怀中累极睡去的女子,眸色幽深的望着她身上的点点红痕,还有那一身遮也遮不住的恩爱痕迹,不由得凝了眸光,也不知明日她酒醒之后会怎样,今夜该说的不该说的,她可是什么都说了,他该说的也都说了,却不知她到底听进去了多少,他心里,实质上对她醒后究竟如何还未可知,只是明白的很,她不管是记得所有还是记得一部分,生气是一定的了……
想了半晌,他敛尽了心中的种种猜测,眸底现出一抹笑意,但不管如何说,他知道她心里是喜欢他的,这样的认知,让他心里高兴的不得了,冷然眸中挂着的都是轻柔的笑意,凝望了她半晌,也闭眸拥着她睡去了。
——
大年初二,一样是个好日子。
天光大亮之时,昨夜纷飞的大雪已经停了,只剩下一天地的莹白,一早便有下人拿了笤帚在院中扫雪,只是窦府的人都知道窦雅采喜欢看雪,所以她这院子里根本无人过来。
来窦府拜年的人依旧不少,昨日晌午之后全家人都忙着窦雅采的事儿,所以昨儿晌午之后便不见客了,昨儿没见着窦泓韬的人于是初二一大早便上门来拜年,拜年自然也是要放爆竹的,所以前院噼里啪啦的乱响,喜气的不得了,这就越发衬得窦雅采这边冷清的不得了。
但是仔细瞧瞧,她这庭院里并非无人,廊檐下滴着雪水,偏偏门窗紧闭,艾叶一脸无奈的站在窗根下,夏侯懿则一脸沉郁的负手立在门边,沉沉的盯着紧闭的房门。
“小姐!你,你把门打开吧?好不好?艾叶求你了!小姐?你在里头做什么啊?你好歹应一声啊,莫让我担心啊!”
艾叶昨夜也是在的,窦芙茹跟众人算计她家小姐,她自然也是知道的,她这几年都陪在她家小姐身边,多少知道一些她家小姐的心思,总觉得这不是坏事,所以,也就没有组织,她觉得瑞王爷会真心对待小姐的,只要解开小姐的心结就是了……
她这样想,自然也就在听到那团花瓷盅哐当一声落地之后,随着众人离开了,她知道小姐喝醉之后会吐尽心思,也相信两个人会有进展的,她是真的希望小姐能好好儿的跟瑞王在一起,所以今儿早上她还特意晚一点过来的,谁知一过来,就看见这样剑拔弩张的画面——
小姐披头散发的正把衣着整齐的瑞王爷往门外推,然后砰的一声关上门,不说话也不骂人,她偶然看见小姐的脸色,只是面色沉郁的吓人,但是却不像平日那样发脾气,把瑞王爷推出来之后,就关紧了门窗,也不知在里面做什么,她一看自然就着急了,忙过来喊小姐,可是无论她怎么喊怎么说话,里面都好似一汪沉寂的死水一样,无人应答,也没有任何声音。15401194
艾叶知道小姐定然会生气的,但是这样不哭不闹不摔东西,只是闷闷的,倒还是平生头一次,惹的她心里没底,慌慌的,只得转头看向夏侯懿。
“王爷?”这可怎么办呢?
夏侯懿没说话,紧抿薄唇,幽沉沉的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心里想的却是一大早的画面,他素来行军打仗,在战场上便养成了习惯,卯时初刻便回醒来。
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未亮,他不会赖床,起了身,穿了衣,却也无事可做,便坐在床榻边凝结着眸光看她的睡颜,越看心中越是喜欢,谁知才过了一个时辰,她便醒了过来,他自然望着她轻柔一笑,问她可还记得昨夜的事情,她呆怔半晌,忽而跳起来就把他往外推去,她那一瞬间爆/发出来的力量极大,他又没有防备,就被她狠狠的推到了门外,随即砰的一声,门窗紧闭,她就把自己关在房里头,把他关在门外了。
可是,她这么激动,应该是能记起昨夜的事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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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九千字更毕!~明儿见咯~~
你敢找人撞门,我就咬舌自尽!
你敢找人撞门,我就咬舌自尽! 夏侯懿也不知窦雅采究竟能记得多少,他也不知她究竟忘了多少,只是这样反常的反应,他心里推测,应该是能记得一些的,可是,她如今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也不是个办法啊?
微眯了眼眸,沉声道:“窦雅采,你把门打开,你有什么话可以对本王说,你把自己关起来算怎么回事?你以为你缩在里面不说话,这事情就算完了吗?”
里面还是无人应答,他沉沉的声音散了许久,里面还似一汪沉寂的死水一般。
夏侯懿拧眉,又道:“窦雅采!你好歹说句话,你把本王关在门外,这算怎么回事?你若是有气,你如何都行,别这样不言不语的!”
他实在是怕她闷在里头难受,就算无脸面见他们,好歹也说句话啊。
但是无论他怎样说话,无论艾叶怎么喊,里面还是无人应声,两个人一时没有办法,也只得站在廊檐下,止了声。
谁也不知道,其实窦雅采关上房门之后,一张沉着的俏脸早就红透了,把门闩插/上之后,她背靠着房门,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捂着胸口,任由方才压抑的死死的心跳重新跳起来,感觉到掌心那跳的乱了章法的心跳声,她心里完完全全是乱了的,一想到门外就站着夏侯懿,她的整个人都烧起来,燥热的难受,最后身子都软下来,靠着房门滑下来,抱膝坐在门后,怔怔的走神。
一室的医药生香,一室的暖阳惷光,她即便简单的穿着中衣赤足坐在那里,也不会觉得冷,屋中还弥漫着昨夜的缱绻暧昧的气息,床榻上空气中,分明还缭绕着他身上温凉的气息,就连她身上都还有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她红着脸颊窝在门后,昨夜醉酒虽然让她的太阳穴突突的疼,还有那一夜的荒唐,让她的身子也难受的不行,但是这些她现在都没工夫在意了,她红透了脸,就连那白希的双足都被红晕浸透了,不为别的,只因为,昨夜的事情,点点滴滴,她却记得,都在脑子里回放,一幕一幕,她自个儿根本阻止不了。
她自个儿羞的不行,在门后坐了半晌,能够感觉到夏侯懿根本没走,只站在门外,那沉沉的眸光仿若能够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