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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圆圆说:“要不,当年黔国公也不会建府其中了!”
吴三桂一惊,随即叹道:“只可惜了一方风水宝地!”
陈圆圆连忙问:“夫君为何说可惜了呢?”
吴三桂笑道:“前朝黔国公建府其中倒也罢了,只是不该让永历帝住过!”
陈圆圆不解其意,便问:“永历帝为一国之君,黔国公岂能相比?夫君怎么反说不该让永历帝住过呢?”
吴三桂说:“永历帝虽为国君,但其势已颓;黔国公虽为大臣,但其势极盛。若论其位,黔国公自有不及永历帝处,若论其势,倒是永历帝不及黔国公也!”
陈圆圆听得有些迷糊,便问:“即便如夫君所说,又有什么可惜的呢?”
吴三桂笑着说:“我观此宫建于五华山腰,有如盘踞在巨龙之中躯,其势极盛,占尽风水之利,故有想以此为宫之意。但想到永历帝曾居此处,心中之意渐消!”
陈圆圆笑着说:“夫君此言差矣!俗话说,人杰地灵。人非地灵而来,地因人杰而灵!夫君此时如日中天,其势自不必说,其威已濒临四海,怎么能因此而妄生不愉呢?”
吴三桂笑道:“爱妾有所不知!自古以来,人杰地灵之语都是哄人之说!”
陈圆圆问:“怎么会是哄人之说呢?”
吴三桂说:“地若有灵,岂能让人所左右?地若无灵,又岂能让人所左右?可见,地灵与不灵,非在于人杰,而在于其风水之势如何。”
陈圆圆仍是不解,问:“既然如此,五华山这片风水宝地又岂会因永历帝居过而颓废?”
吴三桂说:“我的不悦之情,并非怕这片宝地因永历帝居过便会显得颓废之势,而是因为永历帝之灭已在我心中留下阴影。”
陈圆圆听后不语。是呀!谁做事都希望有个好的开头。若因此而在自己心中留下阴影,此后做事又怎么会痛快呢?
正在吴三桂与陈圆圆都沉默不语之际,突有人对吴三桂说,“平西王之言谬矣!”
吴三桂回头一看,见是一风水先生正向自己走来。吴三桂问:“先生因何而断本王之言谬矣?”
风水先生说:“永历之灭,非在于永历帝之势已颓,而在于风水之势未用!”
吴三桂闻之一怔。他与大明作战这么多年,从来还没有听到此论的。不知风水先生是否别有用心?若是暗藏不轨,自己倒得小心了。但不管如何,自己总得先探个究竟再说。于是,吴三桂装作惶恐的样子说:“本王愿听其详。”
风水先生说:“吾观五华山已有多年,深知其风水之妙!然而却有一事令我生疑。”
吴三桂问:“不知何事令先生生疑?”
风水先生说:“我观之多年,从未见其有王者之气。”
吴三桂一惊,心想,我看它分明是真龙之地,怎么会不呈王者之气呢?莫非风水先生真的有诈,想引我上当?吴三桂不动声色地:“我听人说此处甚妙,怎会无王者之气呢?”
风水先生不以为然地说:“先前,我也是与平西王一般想法,但后来,我却从中看出了门道!”
吴三桂问:“你看出了什么门道?”
风水先生说:“我虽在日出之初,从未在此看到王者之气,却在月出之时,看到了五华山上有白圈一轮。”
吴三桂问:“此相主凶主吉?”
风水先生说:“自然主吉。”
吴三桂问:“此相呈阴幽之态,吉从何来?”
风水先生说:“因为此相说明五华山下有暗龙一条。”
吴三桂心里暗惊,连忙问:“先生何以有此论断?”
风水先生说:“因为此龙长藏于地,从未见到天日,自是无法不怯光畏阳。所以,只有等到日隐月现之时出来吐口气,那白色之圈便是那龙之舒气!”
吴三桂细观风水先生之态,见其无伪善之态,心里已有几分相信。然而,他因见风水先生来之突然,似乎对自己之心洞悉已久,心里不由产生了戒备之心。他突然问:“先生是偶然路过,还是特意前来?”
风水先生神态自然地说:“自然是特意而来。”
风水先生的开诚布公,倒让吴三桂吃了一惊,一时不知如何转弯。吴三桂略一沉吟,便道:“你我既不相识,先生为何特意赐教?”
风水先生笑道:“平西王不识在下,但在下对平西王心仪已久。”
吴三桂心道:自己身为藩王,又有灭明之举,天下之人识我者必众!看来,倒是自己多心了,但吴三桂仍然觉得还是小心些好,便说:“先生有何要求,提出来吧!”
风水先生勃然变色道:“在下虽然贫贱,却非为求贵而来,若平西王有看贱在下之意,在下这就离开!”说完,转身就走。
吴三桂心里顿时释然,立刻喊道:“先生止步!本王尚有一事求教。”
风水先生依言止步,却并不回头。
吴三桂说:“本王想移居此宫,先生以为如何?”
风水先生说:“甚妙!”
吴三桂反问:“既无王者之气,为何甚妙?”
风水先生说:“山崩地裂之日,暗龙飞腾之时,若老天有眼,平西王必成大事!”说完,便逶迤而去,消失在山雾弥漫之处。
二、吴三桂要将永历故宫改为藩王府
吴三桂目送着风水先生离去后,仍久久地注视着风水先生消失之处,仿佛没有回过神来。
陈圆圆说:“夫君会适居五华山么?”
吴三桂反问:“爱妾何有此问?”
陈圆圆笑说:“我观夫君凝目远送风水先生,分明是已被风水先生的话打动。”
吴三桂高兴地揽住陈圆圆的细腰,亲昵地赞叹道:“我有如此聪明的爱妾,一生何求?”
陈圆圆嬉戏道:“夫君切不可再取笑妾!”
吴三桂正色说:“并非本王取笑爱妾,而实是因爱妾惹人喜爱也!”
陈圆圆听后不作声,面上端庄,毫无轻浮之态,其内心却有抑制不住的愉悦之情。也难怪陈圆圆心里愉悦,自从与吴三桂相会以来,吴三桂便把她当做掌上明珠一般的爱惜。原来她以为吴三桂只是贪恋自己的美色,到自己人老珠黄之时,吴三桂对自己必会生厌烦之心。谁知他对自己竟然是历时愈久,爱之愈深!
吴三桂似乎感觉到陈圆圆的异态,回过头来看她。谁知这一看,倒把吴三桂的魂都引到天外去了。
这哪里是人间尤物?分明是天上仙子!
原来陈圆圆临风而立,脚下是飘飘荡荡的雾霭,身上的羽裳随风摇曳,身后是连绵不断各呈异态的云山,给人的感觉是陈圆圆仿佛乘风而去。
所以,吴三桂忍不住地赞叹道:“圆圆真美!”
陈圆圆一听,脸上立刻泛起彩云的羞红,娇嗔地回敬吴三桂一眼。
吴三桂见她娇态可掬,风采迷人,心中顿时涌出一种久违的激情!走过去,又将陈圆圆揽入怀中,手指在陈圆圆纤细却柔软的腰部上像弹琴样的跳动起来。
陈圆圆顿时感到一阵酥软袭透全身。
吴三桂轻声地对陈圆圆说:“我恨不得与爱妾在这里作鱼水之欢,尝尝神仙眷侣的滋味!”
陈圆圆越发娇羞起来,粉脸绯红,身子细颤,仿佛要弱不禁风地倒下去一般。
吴三桂将陈圆圆的细腰搂得更紧了。
许久之后,两人才从那情山欲海里摆脱出来。陈圆圆说:“夫君是要将永历故宫改为藩王府么?”永历故宫其实原来是黔国公沐天波的府第。
吴三桂说:“当然!要不我们怎么能过上那神仙日子?”
陈圆圆娇嗔道:“我与夫君说正事,夫君却总爱拿愚妾调侃!”
吴三桂说:“我可是作古正经地说!”
陈圆圆便说:“这我便有些不解了!先前夫君认为它不宜作藩王府,如今为何又改变了主意?”
吴三桂说:“凡人做事都讲究彩头。我担心永历帝的晦气坏了我的大事,所以不肯。现在风水先生告诉我那五华山下有条暗龙,若能将其掘出,必然助我成大事,所以我又想去住了。”
陈圆圆笑道:“夫君真的信那风水先生的胡说八道么?”
吴三桂说:“当然!俗话说,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陈圆圆说:“若是那风水先生在摆弄你呢?”
吴三桂说:“即便是摆弄我,也得这样!”
陈圆圆知道吴三桂的牛脾气来了,自己再劝也无用。吴三桂行事的准则是:不看准不做,一看准必做,且一做到底。陈圆圆轻声叹息道:“只是不知夫君为何就信了那风水先生?”
吴三桂说:“其实我并非心中真的就相信那风水先生了。”
陈圆圆说:“既然如此,夫君为何听他的呢?”
吴三桂说:“我只是从中找到了精神力量的源泉。”
陈圆圆不解地问:“此话怎讲?”
吴三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