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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香公主的舞艺真是登峰造极,本王子佩服得五体投地。”末渎最先发话,紧紧盯着眼前的美人,如猎人发现目标般,眼中满是浓浓兴趣。
流香恍若未闻,只一个劲的拿眼飘向商其予,奈何商其予只顾着和身边的蓝衣女子讲话,根本不看她一眼,她心里头实在不知什么滋味,便开口道:“淇世子觉得本公主的舞艺如何?”
商其予听见问话,这才抬起头看向她:“公主的舞姿实在绝妙,淇奥口拙尽是无法形容,说出的任何赞美之语怕都是会辱没公主的舞艺。”
流香听罢,心里头高兴不已,“若是淇世子喜欢的话,日后尽可来我宫中欣赏我的舞艺。”
商其予微微颔首,淡淡道:“多谢公主美意!”
“皇上你看淇世子和香儿看着真是一对璧人呢!”冯贵妃面脸堆笑,掩口说道。
魏皇兴致勃勃,“可不是吗?只可惜这天下只有一个淇奥,不然朕的公主就都不愁嫁了。”
冯贵妃见魏皇龙心大悦,继续吹耳边风,“皇上又糊涂了,末渎王子不是求娶玉庭公主了吗?”
“今日一高兴,都忘了这事了。”魏皇言尽于此,并不接着往下说。
“那……”
魏皇打断冯氏的话,“朕都忘了,末渎王子是来求亲的,不知王子觉得朕的这位公主如何?”
末渎有些遗憾的说道:“甚好,若非本王子昔日伤了玉庭公主,心中有愧,今日定要求娶流香公主的。”
魏皇长笑一声,如雷震耳,“若是王子中意流香公主,朕岂会不应。”
流香听了末渎的话顿时脸色大变,如今又听魏皇如此说,脸色一片惨白,软软的趴到地上,泫然欲泣。冯氏脸色也是极其难看,本想借流香一舞与商其予结亲,趁机为大皇子拉拢他,没想到反而倒打一耙。
最高兴的当然是末渎了,“如此,那今日可否换娶流香公主,匈奴自会守好自己的领地,与魏互通友好,不相侵犯。”
“就这么说定了,朕会命人拟好条款,到时还请往子签字盖印!”
末渎爽快的答道:“没有问题。”
太液池畔,秋风萧瑟,水何澹澹。一袭明皇身后跟着一袭紫衣。魏皇已是满脸络腮胡,举目眼望向池的远方,感叹一声:“岁月不饶人,朕老了。”
商其予顿住脚步,停在一侧,偏首看了一眼魏皇,他的鬓边有多了几根白发,“皇上龙体正健,龙马精神,最重要的是心不老!”
一阵长长的沉默,魏皇又开口道:“玉庭还好吧?朕都三年未见她了,很是想念她啊!”
“皇上放心,玉庭公主很好,公主也想念皇上,总跟我提起她小时候皇上是如何宠爱她。”
“皇后死的早,又只生了玉庭这么一个公主,朕答应过她要好好待玉庭的,如今她双目失明,朕愧对皇后,况且朕也实在不忍心让她远嫁匈奴!”那双精明的眸子中闪过点点痛苦。
这一刻,商其予觉得高高在上的魏皇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会因为思念逝去的妻子,会怀念远方的女儿,会为他们的不幸而哀伤痛苦。犹豫片刻,决定要告诉他商其雪眼睛已经治好的事,却又怕他心生怀疑,便道:“刚才末渎王子在旁不便语言,其实微臣已寻得良医,治好了公主的双眼。只是……”
魏皇猛然转身,一喜一忧:“真的?只是什么?”
“只是大夫说玉庭的双目虽已复明,还需调养一段时间,以保万无一失。”
“是吗?”明显质疑的语气。
商其予一脸正色地说道:“是!不然臣早就将公主送回来了。”
魏皇恢复平常,“既如此,那就等她完全好了再接她回来吧。”
“是!玉庭公主若是知道皇上如此厚爱她,一定感动至极,日日为皇上焚香祷告,愿皇上福寿无疆,早日完成一统天下的心愿。”
魏皇眯眼看了一眼天地,“统一天下,谈何容易。北魏虽有铁骑,南周却有水师,长江天险,又占据荆襄要地,进可攻退可守。统一天下,难呐!”沉默片刻,转过身,对着商其予又继续道:“对了,那批武器找得怎么样了?”
商其予毫不欺瞒,“已经有些眉目了,指日可待!”
魏皇听罢,欢欣鼓舞,伸手拍了拍商其予的右肩,“要是你能一直在朕的身边就好了!”
“皇上……”
“好了,朕知道你不爱江山权欲!朕也勉强你。既然答应过你,只要你找到那批武器,朕就放你自由。”
自古伴君如伴虎,这个道理在出生时便有人告诉他了。商其予平静的脸上溢出一丝喜悦,“多谢皇上。”
“这次回来,就跟丞相好好聚一聚,你常年漂泊在外,丞相人老孤独一人,有空多陪陪他吧!”
“微臣明白,多谢皇上关心。”
“好了,你先下去吧。留朕在独自一人在这里休息片刻吧!”
“是。”未走远,就听见背后传来阵阵咳嗽。
第二十八章 心明
行在御花园中的曲径通幽的小径上,本想去找露珠,却没想到半路遇上流香公主。
流香双目通红,眼眶依旧湿润,她一见商其予便上前拉住他的手,“我终于等到你了。就知道你一定会去找田露珠,她都已经嫁给二哥了,你还想着她做什么?”
商其予见她模样,并无半点怜悯之意,只是挣脱手,说道:“公主,你误会了,我和露珠只是表兄妹。”
“那玉庭呢?你喜欢玉庭吗?我哪里比不上她,为什么父皇那么狠心,要将我嫁到匈奴去,明明该是她嫁匈奴,我嫁给你才对!”流香一句句质问道。
商其予极其平静淡漠地回答:“公主,这只能怪天意如此,你我本是无缘之人!”
流香依旧纠缠不休,死死抓住他的衣袖,“我问你,你有没有一点点喜欢我!”
这样的问题尤其不能拖泥带水,商其予毫不犹豫地答道:“没有!”
“答得好快!”流香傻傻的笑了笑,放开衣袖,失魂落魄,“我真是傻,竟然在心中念你念了五年,没想到你对我却……再过一个月,我就要去匈奴和亲了。可否让我再为你跳一曲?”
“公主的舞应该留给末渎王子看!”说完,商其予头也不回地离开,留下流香独自一人泪满春衫袖。
虽已深秋,凉意袭人,但锦芳苑里热闹一片,王孙贵胄正在玩“投壶”的游戏,投壶是指以盛酒的壶口作标;在一定的距离间投矢;以投入多少计筹决胜负;负者罚酒。
露珠坐在园中一处静谧的角落,撑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正是宴会上商其予与之交谈的蓝衣女子。商其予撩起衣摆坐在石桌对面,“怎么一个人坐在这,想些什么呢?”
天露珠微微仰头,依旧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是表哥啊,子明哥哥不在,我一个人觉得没意思,就坐在这里想他呗。”
商其予掩嘴一笑,打趣她,“你倒是好意思,直说想他也不怕羞!”
田露珠毫不在意,“想就是想,有什么不好意思,喜欢还要埋在心里,那多苦啊!”
商其予说不过她,“好好,你说的自然是有道理的!”
田露珠却道:“表哥,你一定没有喜欢过人,不然你一定会理解我现在的心情。”
商其予倒起了兴致,挑眉问道:“什么心情?”
天露珠一下子来了精神,直起身子,一边思索一边说道:“就是想每天都能见到他,一天见不到心里就感觉难过;想了解他的一切;会喜欢和他在一起,做任何事而且都感觉不到烦;每次想到有关他的事情会不自觉地发自内心的微笑;当看到他高兴时,你也会跟着笑;当他受伤或生病时,会担心他替他着急;当他和别人要好时,你会感到食不知味……”又是自我陶醉又是傻笑,“总之,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真的是很美妙的。”但觉对面的人却毫无反应,表情恍惚,她叫了一声:“表哥!”
不知神游何方的商其予回过神,“嗯?”
“还有就是……”
怔怔望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现在想到某个人的话,那个人应该就是你喜欢的人了。”
“啪”他只觉脑中的某根弦断了,心像是被突然被石头撞了一下,揉了揉太阳穴。
“你没事吧,表哥?”
商其予抬起头,面色依旧有些难看,“我没事,不过……你有事。”
田露珠不以为然道:“我能有什么事?”
他狡猾一笑,“你何不看看身后。”
露珠一转身便见一袭黑衣,惊呼一声“天哪!”
二皇子靳子明好笑地看着自己的新婚妻子,“珠儿!”
田露珠俏脸通红,小嘴埋怨道:“你来了怎么不告诉我一声!”
靳子明凝视娇妻,“我要是告诉你了,怎么能听到这么精彩的表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