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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卿……”她喃喃叫着他的名字。
“是。”他像是吓了一跳,整个人蹦了起来。
潇潇困惑地看着他,见他目光闪烁着像是在担心什么事,不禁皱起眉。“停车,”她沉声说,脸上带着阴冷的笑,“我好像有东西放在子安那里。”
“等等。”子卿拦着她,故作镇定地说,“是什么东西,我帮你去取。”
“你真的要去取吗?”她挑着眉问。
他目光微颤,一时不知怎么反应。
“回山庄。”潇潇对外面的人命令道,退回自己的位置,闭着眼不去理会他。生气的时候,退到一步是避免起冲突最好的办法,谁也不知道气头上会说出什么难以挽回的话来,她也讨厌像个泼妇一般跟人争执。
连他自己也弄不清为什么会这么做,就在天亮前,他忽然有了这个主意,觉得这么做不会有问题,他可以跟她单独相处。等他真的这么做了,单独和潇潇离开了山庄,他才发现这个计划存在多大的漏洞。她一定会发现子安没有跟来,也一定会猜到他在说谎,那么,像她现在这样不理睬他,讨厌他,也会成为必然的。怎么办,他又惹她生气了,可是那时看到她和子安开心地聊出游的事,他心里便希望子安不要出现在她身边。她是他一个人的,至少在这山庄里是他一个人的,这里是他的领域。
马车停下了,她匆匆下了车,子卿紧跟在她身后,觉得她正在离他远去,“不准去!”他抓住她的手臂,固执的目光中带着央求,“别去见他。”
“你别这么幼稚了。”潇潇不耐烦地说,为了一点小事就吃醋,在她看来,简直跟小孩子一样。整个山庄那么多人,他怎么会怀疑她跟一个孩子,难道她看起来像是恋童癖吗。
“总之就是不准去,在山庄里你要听我的。”
“现在才来强调你是山庄的主人吗,真好笑,我又不是山庄的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就是因为这是你的山庄,我才会这么辛苦,什么也不说就把山庄给了我,你不知道有多辛苦。可是,我这么努力你却不看,还把山庄推给我,别人只是学了几个字,你就夸他。你实在太过份了。”他大声吼完,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他都是在说什么呀,她一定会更生气。
“你这是在指责我?”潇潇板着脸,冷冷地打量着他。
“我不是。”他低下头,心里万分委屈。
还说不是,他这副模样,好像是她欺负了他似的,难道给他一个安身立命的所在还是她的不是。她克制着心里的怒气,明知他是闹脾气随口说说,心里还是在意。
“夫人,公子,你们怎么还在这里,不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出去吗?”正巧经过的子安不解地看着两人,见他们脸色都不好,不禁觉得奇怪。在他看来,他们都是很好的人,平时也总在一起,会像现在好像在吵架,根本是很奇怪的事。
“子安,还想去果林吗?”潇潇好声问,难得的假日浪费在吵架上就实在太不值了。
“想。”他马上回答,把心里的疑惑忘得一干二净。
“那我们走吧。”潇潇看都没看子卿,便带着子安离开了。
子卿心口一缩,抬头看着两人离开,等他们快要从视线消失时,他忍不住追了上去。不能让她们这样出去,就算她会讨厌,他也要跟着她。马车重新又出发了,这次换成了潇潇和子安同坐一辆车,子卿单独坐在一辆马车跟在后面。他很是不满,一想到她排除了他跟别人在一起,心里就觉得难过。
子安说的果林,需要一个时辰的车程。他是当地一户农家的孩子,自小父亲就非常宠他,可是他的父亲身弱多病,母亲要去田里做事,他就不得不呆在家里照顾父亲。后来他的父亲过世了,母亲卖了一部分田地,勉强跟他过活。后来,母亲改嫁,他一同嫁了过去。继父十分讨厌他,对他又打又骂,母亲很怕继父,也不敢多说,特别是怀了孩子后。新的男孩子的出生,母亲产后体弱,和田里的欠收,都需要一笔。继父瞒着母亲把他卖给了人贩子,人贩子又转手把他卖给了子卿。
对于被买这件事,子安一点也不在意,他那个村子常有小孩子被卖,他有几个玩伴早不知被卖到哪里,有一个好像还被打死了。他很怕被打,初到山庄时总是很小心。新来的孩子都是先交给子玉,子玉看他长相出众,心里就有几分妒嫉,对他的态度也差一些,除了送他去侍候潇潇,他几乎没见过子玉笑着看他。这些孩子再大些,都是要跟着子楚的,子玉是个醋坛子,时刻提防着,对待有任何可能成为情敌的人,都没有什么好脸色。子玉交待了他几句,就把他调到潇潇身边。开始子安也很害怕潇潇,后来相处久了,他放下了戒心,还觉得她比任何人都好。
“夫人,前面就是果林了,你看,我没有骗你吧,真的整个山上都是情人果。”他得意地说,也不管潇潇有没有精神。会回来这里,并不是为了见自己的家人,他对这片山林有深厚的感情,以前受了委屈,连母亲也无法佑护他时,他就逃到这里来。
潇潇举目望去,整座山上都是果树,山顶上的果树还开着白色的花,山腰的却结着红彤彤的果子。有不少农户穿梭在果林间,不停地摘着果子。潇潇下了马车,刚上山便看到一对夫妇背着果子到一边过秤。怀里还抱着孩子的农妇不经意地看向他们,眼中又惊又喜。
“娘。”子安欣喜地说,转头带着几分不情愿地叫道,“爹爹。”
被叫的农夫不屑地偏过头,看他衣着鲜亮地走在潇潇前面,便上前哈着腰向潇潇说,“夫人,真是让你见笑了。这个野孩子一点规矩也不懂,连个尊卑也不会分,平时一定也是笨手笨脚的什么也不做不好。”
农妇忧伤地看向子安,带着几分不安站在原地。子安跟着慌张了起来,他的确是有些放肆了,都忘了自己是卖到山庄去的。
“怎么会,子安这孩子懂事得很,山庄里人人都赞他聪明。”子卿走到前面说,他也是被家人卖掉的孩子,非常明白子安现在的心情。
“这就好,奴才就要有奴才的样子。”农夫悻悻地说。
“我想你可能有些误会,”潇潇微笑着,搂着子安的肩,“他可不是什么奴才。他现在姓秦,是我收的义子,跟你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她转过头,拿出一块银子放到过秤处管事的那里,“我们一家人出来,想摘些新鲜的果子回去,图个高兴。银子不够的话,等会儿会有人补上,多出来的,就当请管事的喝酒。我们一时兴起过来,也没有准备,装果子的物件还请借用几个。”
“夫人,你太客气了,要用什么随便拿就是。”管事的拿了银子,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儿,这些银子把今天所有的情人果买了都够。
三人选了物件,顾自朝人少的林子过去。子安强忍着没有回头,也不敢多嘴问什么,直到没有人了,他才忍不住说,“夫人,你的银子给多了。”
“你这个傻孩子。”潇潇笑道,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不要以为当了我的义子,就可以偷懒,山庄的活一件也不能放下。还有,都付了这么多银子,我们一定和赚回来。我们三个来比赛,看谁摘得多,赢的人可以实现一个心愿。”
“什么心愿都可以吗?”
“对,只要我能做到的。”她微笑着,看到子安斗志昂扬地跑开了,就连子卿也不甘示弱地忙了起来。
她淡笑着,摘了大约十个,就跑到一边看别人忙碌。反正她又不想赢。最后的结果,是子卿赢了。
“公子,快说你的心愿呀。”子安在一边兴奋地说。
“我们回去再说吧。”潇潇笑着,看他羞赧的样子,就猜到他要说什么。
回去的车上,三个有说有笑地挤在同一辆马车里,另一辆马车装着满满一车的情人果。
“你的心愿是什么?”到了山庄,等到夜深人静只剩下两个人时,潇潇像刚想到似的,一脸好奇地看着他。
子卿低下头,支支吾吾了半响才说,“对不起……白天都是我不对,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这个可能很难,”潇潇故作为难地皱着眉,看他一脸紧张,不禁笑出声来,“我早就没有生气了,”在他站出来为子安讲完的时候,或者更前面,“你不用道歉,因为你并没有错。就算你一开始和子玉会吵架,后来却跟他成了朋友一样,两个人相处,有点摩擦争执是难免了。除了这个,你还有别的心愿吗?”
他深情地看向她,鼓起勇气说道,“能不能,让我永远跟在你身边呢?”
“可以。”潇潇点头,心中暗暗感概一切如她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