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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北苑。”
“……”荣升眼里蓦地掠过一抹诧异的神色,很快反应过来,“是,老奴这就、”
“不必惊动他人,就你们二人跟着,朕想清静清静。”
踏着十一月初里削冷的风,天空被灰白的层云覆盖着,宫中大片花木都只剩光秃秃的枝干,青石板砖仿佛被这冷风洗涤得异常干净,风儿吹动枯败的草丛,一些零星的树叶在脚边沙沙卷过。北苑里寂静得仿佛只剩下风声,这大冷的天,又接近午膳时分,负责留守北苑打扫卫生的若干宫人此时都取暖用膳去了,推开北苑的门,仿佛有许多的画面在脑海中闪回。撕心的痛又一次袭上心房,这半年来,每回想到有关于她的画面心就会撕裂钻心的疼痛,痛一次,想要忘,却偏偏又再想起,到如今这痛有愈来愈强烈的征兆。虽然月圆夜的咯血之症已好了许多,可是这心痛却纠缠不去,慕言觉得,自己只怕是活不长久。
“皇上,当心。”
慕言捧着陡然揪痛的心,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摇晃。青璃下意识上前一步将他搀扶。
青璃用力支撑慕言的身体,慕言的头靠在她额头上,四目相交,眼里倒影着对方。
不容青璃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慕言陡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带向自己。
“你到底是谁,为何会有双与她如此相似的眼睛!”
“臣该死,冒犯了圣颜!”青璃坦然恭谦的目光让慕言清醒。
慕言放开青璃的手,“虽然你是个男子,朕却不时将你看成了她,和你在一起的感觉似乎也总是会让朕想到她,这大半年来,似乎有你陪着朕,朕才不那么孤独。”
☆、阴云诡布,重重杀机(4)
“能为皇上分忧,是为人臣子应当做的事。”
“要是,你是个女子……”慕言贴近一步,青璃一怔忘了退后。
慕言勾起她的下巴,“要是你是个女子,也许朕就能让你天天陪在朕的身边。”
这几个月来,慕言总是用这样琢磨不透的目光不经意的看她,猜不准他究竟在想什么,这样暧/昧的举动也总是在她猝不及防的时候发生,让她心惊。
“皇上的身边有钟爱的皇后,还有善解人意的丽妃娘娘,更有后宫佳丽三千,皇上要是、”
“说到后宫三千,朕却是想起一件事来。爱卿已经活了二十四个春秋,家中却依旧尚未婚配。爱卿替朕分忧,为朕医治顽疾,调理朕的龙体,朕如何都该赏赐爱卿,这朝歌城中能配得上爱卿学识样貌的女子,要么在朕的后宫之中,要么是王公贵族的闺阁小姐,爱卿要是看上了哪一位女子,包括朕的后宫,朕当拟旨赐婚。”
青璃吃了一惊。赐婚?!“不,念卿多谢皇上盛情,只是——”
“你想抗旨?”慕言脸色一沉。
青璃恭谦垂首作揖,“念卿万万不敢,只是心中尚无心仪的女子,所以、”
一抹清泠的柔软,陡然间贴上青璃的唇——
“不、皇上!”青璃惊愕得难以置信,慕言反捉住她的双臂将她逼退两步靠在身后假山上,神情略有疯狂的再一次攫取她的唇,青璃如同假山当场石化!
一群的宫女太监中央,身穿凤服的辛姝,和穿着华服的双燕僵硬的站立在北苑门前,每一个人的面部表情都是扭曲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一幕。她们本是从各自的宫中前往玉清殿想要陪同慕言用午膳,却听闻慕言来到东宫,于是不约而来,在北苑门口遇上,又同时踏进门口,看到两个男人相拥亲吻的一幕!
辛姝的脸上霎时间白得毫无一丝血色。脑子里轰成一片空白。眼底飞快浮上灼热震惊的泪水,眼睛瞪大得像是要把谁活生生吞下入腹,而僵硬的嘴角却咬着可怖又可笑的笑容。是可笑,多么可笑的一幕!?
莫不是她眼花看错了,慕言怎么可能会亲近一个男子?
一定是看错了。可是双眼却无法欺骗自己,假山前正在发生的事也不是在做梦!
☆、阴云诡布,重重杀机(5)
辛姝一把握住身旁宫女的手,用力发狠了道:“春儿,你告诉本宫,你看到了什么!”眼前难以置信的真相如同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击中辛姝,只觉得天在旋地在转,险些就要站不住脚跟。宫女春儿吓坏了也震惊极了,嘴里打着哆嗦。
“回,回娘娘,奴婢什么……什么也没看……看到……”
宫女春儿猜不准皇后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让她开口说,看到她们的皇帝正在吻一个男人?那可是砍头的大罪!可是皇上这是怎么了?为什么亲吻一个男人,天,莫非皇上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坏了呀,今儿个被她们这群奴才撞见了,皇上要是发了怒,她们的脑袋就要落地!春儿着实吓得发抖。
双燕还震惊的看着假山前的一幕,只是渐渐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移到了辛姝的脸上,见辛姝脸色鬼样的发白,仿佛像是吃了砒霜一样的神色,竟是让她心中大快。
青璃还处在空白的状态,慕言已经发现苑门口有人。
气氛在尴尬中酝酿着吓人的毒,那些宫人恨不能遁地了去,在这宫中,发现皇帝的秘密,绝不是件能八卦的事,只能是带来血光之灾的祸害。可是不用等着被砍头,就已经被慕言清冷如剑的眼神杀死了一遍!
“月儿,丽妃,是谁允许你们闯进这北苑。”
闯?她可是皇后,是他爱着的女人。辛姝的脸色愈发的难看,眼底止不住的不安和惶恐涌上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当年被他灌下堕胎药,将要面临着失去他一样,如此的强烈。不,合欢铃的蛊惑不可能被解开,他不可能背叛对她的爱,不可能的!对方竟还是个男人?她绝不接受这样的事实!
一干宫女太监抖着四肢齐齐拜倒在地,“皇,皇上饶命,奴才(奴婢)什么也没看见啊!”
辛姝在春儿的搀扶下摇晃着走上来。
“慕言,你,你只是生病了,不,是我生病了,所以神思恍惚才看到你,你跟——”辛姝那样如针的眼神重重凝了青璃一眼,复又看回慕言,“你跟他只是在散心闲聊,而他只是在医治你的身体,是不是?”
☆、阴云诡布,重重杀机(6)
凤藻宫。
远远的在殿外,就能听见不断有物件摔破的声响。辛姝发鬓凌乱,头上的凤钗金簪玉珠一颗颗掉落在地上,她满含着泪水扑倒在桌案上,双手用力抓紧桌布,恸哭中奋力一掀,桌上的鎏金烛台和茶杯茶壶通通摔碎在地上,吓得一干下人双腿发抖。
“娘娘,当心摔伤了身子……”
“春儿,让他们都给本宫退下。”
宫人们巴不得连滚带爬的滚出了凤藻宫。
“娘娘不要再伤心了,皇上的心一直都在娘娘身上。”春儿好心来搀扶。“刚才在北苑,皇上不是说,是咱们看错了,他和黎医郎只是在园子里闲游不是吗,皇上还说等会就会临驾凤藻宫来看娘娘您,娘娘这般模样,让皇上见了可怎么好呀。”
辛姝顺着桌脚滑在地上。
“春儿,本宫一个人眼花倒也罢了,十多个人,莫非个个都眼花了不成。”
“也许,也许事情并不是咱们看到的那样。”
辛姝噙着泪光,瞪大的眼睛里透着灰一样的悲哀,迷茫而痛楚,忽然间痴痴笑了起来。
“春儿,你知道皇上是为什么会犯上心痛的毛病吗?”
春儿见辛姝目光浮游着,眼神像是看着前方,又似乎什么也没看,嘴角的笑容让人看了有些凄凉,又有些发怵。“娘,娘娘说什么呢?”
辛姝的头微微垂下,眸子里掉下泪来。
“春儿,那不是心痛,更不是操劳过度。那是背叛的噬心之蛊。他中了我用心头血喂养的合欢蛊,他只能够爱我一个人,今生,今世,慕言只可以爱我!”春儿听得糊里糊涂,心里越加发毛。辛姝握紧十指,痴痴的笑起来,“我牺牲了所有,才换来他对我的爱,可是为什么我还是不开心,为什么我还是不能拥有他的全部。情蛊的毒在发作,他的心被撕裂般的痛着,我以为是因为他对丽妃动了情,可笑啊,原来他动情的哪里是丽妃,竟,竟是个男人?呵、”辛姝猛掉着泪,仰头痛笑起来,“不,到现在我才发现,他爱的也不是男人,而是因为这个男人仅仅拥有一双和她相似的眼睛,他便对‘他’神魂颠倒,情不自禁对一个男人动了情付了爱。即使我用情蛊蛊惑着他,可是他的心底,还是忘不了她!他可以因为她而爱上一个男子,宁愿承受背叛的噬心之痛,也不肯永远的把她忘掉是不是!”
“娘娘……?”春儿看着辛姝如游魂般走到窗口。
冬日里冷峭的寒风,像刀子样刮在人脸上,看着窗外深深的宫墙,绵延的殿宇。泪不停的流,心痛如狂,她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