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落了单的右右似乎不再是女主人眼里的风景,但是终归舍不得丢弃,索性顺手放在了橱柜的筷子架里。右右在成双成对的同类之间更显孤单,愈加黯然。
有一次,男主人修理堵塞的下水通道,随手抓了落单的右右过来,右右的身体浸在残羹冷炙和冷水之间,一颗残存梦想的心终于彻底的凉透。
就这样,曾经相偎的一对佳偶,一个躺在厨房的下水通道旁边,身体失却光泽与色彩;另一个静立在书房的笔筒里,身体沾染了越来越多的色彩。
左左和右右在各自的孤单里,永远的想念和等待,等待重逢却又害怕重逢。他们都明了即便再重逢,自己是无论如何做不了对方的伴侣了,这样的身体怎能和对方一起去品尝人生佳味。而更怕的是,让昔日恋人看到自己今日的容颜憔悴。于是,只有怀想,怀想是永恒的,借记忆里的完整美好今日的孤单。
过了些日子,这一家开始搬家,女主人将无用的物什统统扔弃,左左和右右在心里默默向对方告别,带着诀别的心情。
落雨天,垃圾箱里不再有江南梅雨的美好,一片酸臭之味,像是拥挤而又寂寥的老人院,一群残破不堪的物什絮叨地怀念着各自美好的时刻。他住在垃圾箱的左侧,邻居们喊他筷子老头;她住在垃圾箱的右侧,他们喊她筷子老太。是啊,他们都老了,生活的磨难让他们的身体有了隐隐的裂缝,只有想念依然茂盛地生长着。这一生,上天只给了一个伴,错过了,就再也遇不到恰好合适的另一个。
环卫工人来焚烧这些垃圾,垃圾箱里一片混乱,哭泣声、尖叫声、辱骂声交杂在一起,只有住在左边的他和住在右边的她沉默不语。烟火开始渐渐升起,物什们在火里四处奔跑,人群嘈杂,他和她被挤到了一起,相遇的时候,他和她错愕了一下,有些熟悉,又有些犹豫。终于,火在他们的尾端燃了起来,露出了斑驳表面之下依然光鲜的竹心。“左左!”“右右!”他们几乎是同时喊出了对方的名字,然后在别人的慌乱之外,心神安然地拥抱着。火,烧了起来。
谁敢说,这是一双没有共同品尝过味道的筷子?这一生,他们尝尽了那想念的滋味,在暮色苍苍的年纪,左左和右右终于靠在了一起。
假装不爱你。
假装不爱你
作者:轻风斜影 文章来源:榕树 点击数:15133 更新时间:2005…1…22
一
我抱着枕巾,眼神空洞而茫然地望着白色的天花板,闻着空气中传来药水的味道。心里的悸动在慢慢地爬行着。外面下着雨,我让狂野的音乐在耳际里飘动,或许只有在这样的氛围中,我才可以享受这份凄凉的美。在这段病期里,他似近而远的陪伴,若即若离的出现,我恍恍惚惚的梦魇,一切的一切都留下了无尽的问号和省略号。
电话只响了一声,我马上收住思绪,快速地接起。
“贤……”我的喜悦,兴奋,像是要抓住救命草似的那种心境在电话里破不急待地展开。
“雪,对不起!我想,我们还是分开吧!”冰冷的言语,在白色的床单里传来。仿佛冬天里那些衣不裹体的伤害一马平川地向我奔赴而来。
“为什么?”
“因为,因为我喜欢美丽的你。而现在的你……”贤在空中适时地止步。
电话在我的手心里轻轻地滑落,我像是一只安静地水鸟在茫茫地水平面上安静地哭泣,发呆。
望着镜子的自己,硬是张着嘴呆立在那里。那些光鲜而润洁的肌肤让苍白和寂静完全地包容,而那一头黑发已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那份如尼姑般无欲无望却哀伤的平地。
化疗的疼痛使我麻木不仁,而心中的那份疼却在空中不经意地荡起落地的千秋,沉闷的敲打着心脏跳动的地方。贤的声音像是穿越千年的冰川,然后骤然溶入我的血液里狠狠地撒野。
我安静地配合着医生的吩附,疼痛也开始显得漫不经心了。肌肤里游动的药水安静的如废水沟里静止不动的污泥。只是记忆像潮水般向我涌来。
在拉芳舍蒙胧的灯光下,我和贤对面坐着,我的目光呆掉似的停留在了贤的身上,但不敢直视他的双眸。心特别的平静,因为整颗心都被他占满了。我在享受时间,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他真的很完美,让人无挑剔。俊朗的外表,渊博的学识,独特的品位集于一身。
贤从广州回来,我们依然在拉芳舍,贤说他很想我,其实我也好想他。面对他的眼眸,我使不出一点拒绝的力气,和他第一次有了亲密接触。而初次的疼痛没有让我感觉害怕,反而觉得自己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恩爱的日子,在时光的游走里,像是飞翔的小鸟一样的快乐而飞快地度过。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晕倒,然后第二天,手里多出一份检查报告的时候。他温暖而聪明的眼睛里开始呈现出恐惧。我以为只是单纯地担心。所以才会鼓起所有的勇气安慰他:贤,我一定没事的,别担心了。
可是天知道,他开始慢慢地退出我的视线。而今天,是完完整整地退出。把我仅有的勇气全部打乱。
二
电话在隔天的阳光里响起,我的思绪里开始出现停顿。然后拼命飞快地跑去。我知道,贤不会就这样丢下我的。
“贤,是你嘛。我就知道你是关心我的!你昨天那样说,只是希望我配合医生快些好是不是?我一定会听你的话!”真怕贤放下电话,我一口气把话说完。
电话里很安静。然后轻轻地搁掉。
我坐在白色的被单上,安静地空气里传来我刚才的自言自语。失神后的伤悲排山倒海地向我靠近。
电话第二次响起来的时候,我已经把枕巾上的干燥重新湿润一遍了。
安静苍白的空气里响起的电话固执而惊人。我抱着枕头当棉花。当疲惫的妈妈接起电话的时候,电话应该已经挂断了。
电话在30分钟后又清脆地响起。妈按了免提键。
“雪,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无论什么时候,你都是最美丽的女人。”陌生的声音却那样温暖地穿满我的整个神经。
“贤,不要只说不做。明天来医院看雪!”妈一半是夹着命令的声音,显得那样幸福。却让我的心再一次紧痛了起来。
“伯母,我会的。明天就来!”然后我听到电话轻轻地搁断声。
“明天贤过来,我就不来打扰你们小两口了。好好聊!难得人家不嫌你!”妈在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忽然截口。
我看了看她,全是疲惫。我知道其实她是无心的。
“妈,那你明天回去好好休息吧!”我在哭肿的眼里拼命拼命地挤出一丝笑容。妈怎么会知道贤已经不要我了。
隔日,我一直睡到我化疗的时候才把熟睡的眼睁开。朦胧中,站立着一个男人。不,确切的说,是一个男孩。只是他的眼里怎么写着那么深重的忧郁呢。
“雪,我来陪你!”只一句话,我便熟悉地闻到他的声音里的温暖。
化疗的时候,他的手一直紧握着我苍凉的双手。那些在空中传递而来的温暖,就这样漫不经心地减弱了疼痛。
我再一次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只是床边那双温暖的眼睛依然守侯在我的眼里。
“雪,你饿不饿?”温柔一览无余。只是望着他的脸,我想哭的冲动像是决堤的河。因为这个男人让我想起贤,想起贤当初的那些真真切切地关怀。而我知道,假设永远只是自欺欺人。所以哭泣的理由就显得如此的理所当然。
三
安说:“雪,你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孩!”然后我看到他眼里慢慢散开的温柔像是春日阳光般的温暖。那些滴入血液里冰冷的药水,也慢慢地开始加温。
真的,被单上那些清冷的味道让我感到生命地摇摇欲坠。贤的离去,家人疲惫的眼,医生冷漠的眼,使我的精神线已经拉到家门口了。一触即发的时候,安的眼眸让我慢慢地平息下来。
“雪,开饭了。”安提着沙壶的样子有些笨拙。
打开盖子,香气不可抑制的爬进来。是乌(又鸟)莲子羹。安边舀边说:“这是我第一次下厨,熬得不好,你可得忍耐一下哟。”我端起安为我舀好的乌(又鸟)莲子羹,喝了一口,眼泪就扑扑地往下跑。原来思念像一场雨,即使天再晴,也下不停。
那些熟悉的味道在我的胃里慢慢爬行。游刃有余地穿行在我的记忆里。
“雪,你的身子太弱了。我做些乌(又鸟)莲子羹给你喝。”贤就在他的厨房里忙东忙西,满头大汗。那时候的幸福感觉可以一大把一大把地拿来烧。
我努力地看安的眼,想从安的眼里忘记贤曾经的温存。
但是安的眼里有着些许的忧伤,不像是天性使然。而我已经顾不了那么多。只是想抓住这根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