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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面映现出来的客体没有什么关系。不管现象在空间的这个或那个区域出现,不管在北方或南方、上面或下面、右边或左边,这一点在我们看来无论如何与现象本身无关,它只是让我们能够把它们安置在空间中,能够去测量它们。但是,这种关于空间的观念只能为那些习惯于观察第二性原因的序列的头脑所掌握,这些序列实际上是不变的,不管它们出现在空间中的哪个区域。
我们想一想那些在趋向上根本不同、首先是和差不多完全是醉心于以直接方式表现其作用的神秘力量的头脑吧。这些头脑不会把空间想象成均质的和非物质的量。相反的,它们会觉得空间是赋有性质的东西;不同的空间区域赋有自己的特殊属性;它们将分享在它们里面表现出的神秘力量。空间与其说是被想象到,不如说是被感觉到,而空间中的不同方向。。。
和位置也将在质上彼此不同。
因此,不管事情多么明显,原始人不把均质空间与均质时间作为自己的意识的合乎自然的材料。原始人无疑和我们完全一样是在空间中行动着;他投出自己的武器或者希望达到一定的目的时,无疑也善于和我们一样,有时甚至比我们更好地迅速找到方向、测量距离,等等。然而,在空间中行动是一回事,关于这个空间的观念又是另一回事。这里和因果关系的情形是一样的。原始人经常利用原因与结果之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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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际联系。
比如他们在制造工具时,在设计自己的套索时,常常表现了机灵,这种机灵说明了对于原因与结果之间的联系的十分精确的观察。能不能由此得出结论说,他们关于因果关系的观念和我们的一样呢?要作出肯定的结论,就应当假定:拥有某种活动方法,同时就意味着善于分析这个活动,并对伴随着这个活动的心理或生理的过程有推理的认识。
然而,这种假设只要一摆出来,就可以看到它站不住脚。
当我们把原始思维的经验描写成不同于我们的经验时,我们谈的是由他们的集体表象给他们形成的世界的问题。以行动的观点看来,他们和我们一样(也和动物一样)在空间中移动,他们借助工具来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工具的使用又必须以原因与结果之间的实际联系为前提,假如他们不象我们那样(和象动物那样)适应这种客观联系,他们立刻就会灭亡。但是,实际上使他们成为人的那种东西,恰恰就是社会集体不满足于为活着而行动的那种东西。每个人对于他在其中生活着或行动着的那个现实都有一个绝对符合该集体的结构的表象。实际上,他们的智力所主要趋向的目标,与作为实际活动和职业的基础的客观联系是不相同的。
因而,在彻底神秘的和原逻辑的原始思维中,不仅经验的材料,而且经验的范围,都是与我们的不相符合的。柏格森的著名理论(这个理论要我们通过具体的持续时间与实际上是均量的空间相混,来把时间想象成均量)
,看来是不能适用于原始思维的。只有在已经发达的民族中,当神秘的前关联削弱并表现出瓦解的趋势时,当对第二性原因及其结果的注意已经变成较巩固的习惯时,空间才会在表象中变成均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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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而时间也开始变成均质的。这样一来,我们的经验的范围就渐渐地显现出来,确立起来和巩固起来了。
很晚以后,当自我意识引导我们把这些观念变成我们自己的东西时,我们才不得不相信它们是我们的意识的构成因素,——如从前哲学家们常说的先天的因素。对低等民族的集体表象的观察和分析,绝不能证实这个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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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原始思维的基本特征①Ⅰ
对上述事实(这些事实很容易得到其他许多事实的证明)的分析,再一次引导我们得出这样的结论,即原始人的思维本质上是神秘的。
这个基本特征决定了原始人的思维、感觉和行为的整个方式,这一点使得探索他们的思维的趋向变得极端困难。原始思维从那些在他们那里和在我们这里都相似的感性印象出发,来了一个急转弯,沿着我们所不知道的道路飞驰而去,使我们很快就望不见它的踪影。假如我们试图去猜测,为什么原始人这样或那样行事或者不这样不那样行事,他们在所与场合中抱的是什么偏见,什么动机刺激他们去遵守这个或那个风俗,那么,我们很可能会出错。我们可以找到一种多多少少讲得通的“解释”
,但这种解释什九是错误的。
非洲的“神意裁判”就是这方面的一个例子。要把它们
①这一章本是列维-布留尔的另一部著作——《Lamentalitéprimitive》的最后一章——《结论》,现按俄文本补了这个标题。——汉译者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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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释成目的在于发现罪犯,要在它们里面看出与中世纪的神裁判甚或与古希腊的神裁判相似(但与它们相距不太远)的什么审判程序,就意味着使自己注定了完全不理解它们,注定了要象过去几个世纪中西非和南非的传教士们那样对于可怜的黑人的令人难解的愚妄惊奇不已。然而,假如深入土人的思维和感觉的方式,假如追溯他们的行为所依据的集体表象和情感,就会发现他们的行为一点儿也不愚蠢。
相反的,它是他们的思维和感觉的正当结果。以他们的观点看来,神意裁判乃是一种唯一能够揭露体现在社会集体的一个或几个成员身上的凶恶力量的“酸性试验”。
只有这种试验才拥有必需的神秘能力来摧毁上述凶恶力量或者至少可以使它不能为害。除非他们愿意看到无穷无尽的灾难和死亡,他们是无论如何不能放弃神意裁判的;而白种人的一切非难在他们看来似乎都是没有道理的,正如他们的方法使白种人觉得荒谬一样,因为后者没有见到这些方法的存在的理由。。。。。。
我们所见到的原始人对欧洲人用来给他们治病的医疗方法的误解,虽说没有那么大的悲剧性,但也是相当有代表性的。要消除这种误解,必须弄清土人们关于疾病和治疗、关于“白种人医生”开的药品和规定的医疗制度、关于原始人因执行白种人医生的医嘱而期待着的后果等等的概念。
此外,我们必须在如此不同于我们的表象的根源中去认识那些作为原始思维的基础的彻底神秘的互渗和因果关系的概念。
假如第一批与土人密切接触过的白种人细心地揭露并消除这一类必定经常发生的误解,我们就会在他们那里找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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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这里竭力进行的研究所需要的宝贵材料。但是,这种情形没有发生,而这方面的机会也已失之交臂。那些最早与原始民族进行经常来往的欧洲人,惦念着的根本不是观察原始人的思维和感觉,不是准确地报导和叙述他们所获得的材料,即或他们中间一些人理解了这个长期的、细致而复杂的任务,他们也大都不能好好地完成这个任务。须知要在这类事业中获得成功,必须精通土人的语言。在这里,掌握语言即使到了能够不费力地与他们进行日常生活的交往,能够把希望和命令传达给他们,能够从他们那里获得有关日常生活的有益知识,仍然是不够的。这里,还需要一种完全不同的东西。原始语言常常表现了惊人的语法复杂性和词汇的丰富性,它们属于与我们所熟悉的印欧语型或闪语型极不相同的类型。要把握土人们的那些有时使我们大惑不解的观念的微妙之处,要探明这些观念怎样在神话、传说、仪式中彼此联系起来,那就绝对需要掌握他们的语言的精神和细节。可是有多少人能够大致不差地满足这个条件呢?
一个英国行政官谈到新几内亚的那些从来没有见过欧洲人的巴布亚人时说:“在我们和土人们的交往中,最大的困难是使他们懂得对他们说的话的准确意义和把握他们所说的话的准确意义。”
①在这种场合下碰到一起的两类思维彼此是多么格格不入,双方的习惯是多么不一样,表达方式又是多么不同呵!欧洲人差不多是不假思索地利用抽象思维,他们的语言使简单的逻辑运算变得如此轻而易举,可说是不费吹灰
①“Papua,”Anua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