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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我们要写出发生了哪些事,哪些是有佐证,而哪些则是我们的推测。”
“这样很模棱两可。”柯特兹说。
布隆维斯特摇摇头说:“如果我说国安局干员闯入我家,而且有这件事和这个人的录像带,那就是有证据。如果我说他是‘小组’派来的,那就是臆测,但根据我们陈述的所有事实,这是个合理的臆测。这样说有道理吗?”
“有。”
“这些缺漏的部分,我没有时间自己写。我这里有几篇文章,柯特兹你得把它们拼凑起来,大约是五十页的内容。玛琳,你支持柯特兹,就像我们编辑达格的书一样。我们三人的名字都会出现在书的封面和内封上,你们两个觉得如何?”
“可以。”玛琳说:“不过我们还有更紧急的问题。”
“比如说?”
“你全心投入札拉千科的故事的时候,我们这里有一大堆事要做……”
“你是说我没帮上忙?”
玛琳点点头。
“你说得对,对不起。”
“不必道歉。我们都知道只要你一头栽进某篇报道,其他事都不重要。但我们其他人不能这样,尤其是我。爱莉卡可以倚赖我,我有柯特兹,他也是一流的人才,可是他还要放同样的时间在你的故事上面。就算把你都算进来,我们还是少两个编辑人员。”
“两个?”
“而且我不是爱莉卡。我不像她那么驾轻就熟,我还在学习。莫妮卡拼了命地工作,罗塔也是。谁都没有办法停下一分一秒来思考。”
“这只是暂时的,只要法院开庭……”
“不,麦可,到时候也不会结束。一旦开庭,将会是更大一场混仗。你还记得温纳斯壮事件那段时间吧,你将会在电视摄影棚之间跑来跑去,三个月见不到人影。”
布隆维斯特叹气道:“你有什么建议?”
“如果想让杂志社到秋天还能正常运作,就需要加入新血。至少两个人,或三个。我们真的没有足够的编辑人力应付现在的情况,而且……”
“什么?”
“而且我不认为自己作好了准备。”
“我知道了,玛琳。”
“我说真的。我是个很棒的编辑秘书,有爱莉卡当老板轻松得很。我们说好这个夏天让我试试看……好啦,已经试过了,我不是个称职的总编辑。”
“胡说八道。”柯特兹说。
玛琳摇摇头。
“我知道了,”布隆维斯特说:“但别忘了现在是非常时期。”
玛琳苦笑一下。“你就当做是员工的抱怨吧。”
星期五一整天,宪法保障行动小组都在试着厘清布隆维斯特提供的信息。有两名组员搬到和平之家广场的临时办公室,负责汇整所有的数据。但很不方便,因为警局内部网络在总局,所以一天下来他们得在两栋大楼之间往返好几趟,尽管只有十来分钟脚程,还是很累人。到了中午休息时间,已经搜集到许多资料证明克林顿与罗廷耶两人在六十与七十年代初与秘密警察有关联。
罗廷耶出身军情单位,有几年专门负责协调军事国防与秘密警察间的联系。克林顿是空军背景,一九六七年开始进入秘密警察的贴身护卫组服务。
两人都已离开国安局:克林顿在一九七一年,罗廷耶一九七三年。克林顿投身商场担任管理顾问,罗廷耶则进入公务部门,为瑞典原子能机构做调查工作,派驻在伦敦。
直到傍晚,费格劳拉才得以向艾柯林特做出较确切的报告:克林顿和罗廷耶离开国安局后的职业都是假的。克林顿在做什么很难追踪,担任企业顾问几乎什么可能性都有,而且扮演这种角色的人不一定要向政府报告他的活动。从报税单可以清楚看出他赚了不少钱,但他的客户大多都是总公司位于瑞士或列支敦士登的企业,因此要证明他的业务造假并不容易。
然而应该在伦敦工作的罗廷耶则从未进过那里的办公室。他声称的办公大楼其实已在一九七三年拆除,由国王十字车站的扩建部分所取代。显然有人在捏造事实的时候出了错。白天的时间里,费格劳拉团队与一些瑞典原子能机构的退休人员面谈,他们谁也没听说过罗廷耶。
“现在我们知道了,”艾柯林特说:“接下来就要找出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费格劳拉说:“那布隆维斯特怎么办?”
“什么意思?”
“我们答应过,如果发现任何有关克林顿和罗廷耶的消息就会告诉他。”
艾柯林特考虑了一下。“如果他再继续挖下去,也迟早会发现的,我们还是跟他保持良好关系。你们的发现就告诉他吧。但要善用你的判断力。”
费格劳拉答应会小心。他们又花了几分钟安排周末,费格劳拉组上有两人要继续工作,她自己可以休假。
随后她打卡下班前往圣艾瑞克广场的健身房,利用两个小时加紧努力以弥补错失的时间。她七点回到家,冲过澡后做了简单的晚餐,然后打开电视听新闻。但她开始感到急躁,便穿上跑步装,来到门口时停下来想了想。该死的布隆维斯特。她打开手机拨打他的爱立信手机。
“我们找到不少有关罗廷耶和克林顿的资料。”
“告诉我。”
“你来我才说。”
“听起来像勒索。”布隆维斯特说。
“我刚换上慢跑装想去消耗一点多余的体力。”费格劳拉说:“我是现在出门呢,还是等你过来?”
“我九点过后再去可以吗?”
“好啊。”
星期五晚上八点,约纳森医师来看莎兰德。他坐在访客椅上,身子往后靠。
“你要替我作检查吗?”莎兰德问道。
“不用,今晚不用。”
“好。”
“今天我们研究过你的病况,也通知检察官我们准备让你出院了。”
“我明白。”
“他们想今晚把你送到哥德堡的看守所。”
“这么快?”
他点点头。“斯德哥尔摩那边有意见。我说明天还要再给你做最后几项检测,所以星期天以前不能让你出院。”
“为什么?”
“不知道,大概只是气他们这么霸道。”
莎兰德露出一抹真正的微笑。如果给她几年时间,她应该有办法让约纳森医师变成地道的无政府主义者。总之,他其实也有不听话的倾向。
“弗德利克·克林顿。”布隆维斯特瞪着费格劳拉床上的天花板说道。
“你如果点燃那根烟,我就把它插到你的肚脐捻熄。”费格劳拉说。
布隆维斯特诧异地看着刚从夹克拿出来的香烟。
“抱歉,”他说:“可以借用你的阳台吗?”
“只要你事后记得刷牙。”
他在腰间围上一条床单。她跟着他来到厨房,倒了一大杯冷水,然后靠在阳台门框上。
“先说克林顿吗?”
“他如果还活着,就是和过去的联系。”
“他快死了,他需要换肾,洗肾和其他治疗就花了他大半的时间。”
“但他还活着。我们应该联络他,直接质问他。也许他会说实话。”
“不行。”费格劳拉说:“第一,这属于初步调查范围,得由警方处理,所以没有所谓的‘我们’;第二,我们是根据你和艾柯林特的协议提供这项信息给你,但你保证过绝不采取任何可能干涉调查的行动。”
布隆维斯特微笑看着她说:“哇,秘密警察在拉我脖子上的狗链了。”说完便捻熄香烟。
“麦可,这不是开玩笑。”
星期六上午,爱莉卡开车上班时仍忐忑不安。她本来觉得自己已经开始抓到编报纸的真正诀窍,并打算休息一个周末奖赏自己——也是她进《瑞典摩根邮报》以后的头一次——没想到她最私密的物品连同博舍的报告都被偷了,让她根本无法放松。
前一晚爱莉卡几乎一夜未眠,大部分时间都和苏珊待在厨房,她认为“毒笔”会出击,散播一些可能对她造成严重打击的图片。因特网对这些变态而言,是何等便利的工具。天哪……我和丈夫与另一个男人的性交画面……最后我将出现在全世界一半的网站上。
惊慌恐惧纠缠了她一整夜。
苏珊费尽唇舌才总算哄她上床。
八点她便起床开车进办公室。她无法躲着不出面。如果有风暴正在酝酿,她也想赶在其他人听到风声之前第一个去面对。
但在人员减半的星期六编辑室内,一切如常。当她跛行经过编辑台,大伙都和她打招呼。霍姆今天休假,编辑职务由弗德列森代理。
“早,我以为你今天休假。”他说。
“我本来也这么以为。可是我昨天人不舒服,有些事必须做完。有没有发生什么事?”
“没有,今天很平静。最新得到的消息是达拉纳的木材工业突然景气回春,北雪平发生一宗抢劫案,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