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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三部曲-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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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找法斯特,但他人不在局里也没接电话。在会议上激烈争辩过后,法斯特就消失了。

包柏蓝斯基随后去见埃克斯壮,试图缓和茉迪的问题。他有条不紊地陈述自己的想法,说明为什么解除她的职务是鲁莽之举。埃克斯壮却听不进去,包柏蓝斯基决定撑到周末结束,到时再提请申诉。真是愚蠢!

三点刚过,他踏出走廊,恰巧看见贺斯壮走出茉迪的办公室,他应该还在那里仔细搜寻达格的硬碟。包柏蓝斯基心想,如今既然没有正职警员把关,为防止有所遗漏,继续做这个也没有意义了。剩下这几天,只好让贺斯壮跟着安德森。

他还没想好该怎么说,贺斯壮已经走进走廊另一头的洗手间。于是包柏蓝斯基便到茉迪的办公室去等他回来。从门口可以看到茉迪的位子是空的。

接着他的目光落在贺斯壮的手机上,他放在办公桌后面的架子上忘了拿走。

包柏蓝斯基往洗手间瞄了一眼,门还关着。纯粹出於一股冲动,他走进办公室,拿起贺斯壮的手机塞进口袋,迅速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将门关上。他按下已拨电话,往前查看。

九点五十七分,早会完毕后,贺斯壮打了一个区号○七○的电话。包柏蓝斯基拿起桌上电话,拨了那个号码。接电话的是史卡拉。他立刻挂上,直盯着贺斯壮的手机,然后脸上罩着一层寒霜。他站起身来,刚往门口走了两步,他的电话响了。他又走回来接起电话,对着话筒吼出自己的名字。

※※※

“我是霍姆柏。我又回到尼克瓦恩郊外的仓库。”

“找到什么了吗?”

“火已经灭了,忙了两个小时。南泰利耶警局带来一只寻屍警犬搜索这一带,说不定火场里有人。”

“有吗?”

“没有,不过我们暂停了一下,让狗的鼻子稍作休息。训犬警员说火场的气味太强烈,有此必要。”

“说重点,霍姆柏。我现在有点急事。”

“是这样的,他牵着狗随便走走,让狗远离火场。在仓库后面的树林里约七十五码处,狗却有了反应,于是我们开始挖掘。十分钟前我们找到一条穿鞋的人腿,好像是男鞋。埋得很浅。”

“要命。霍姆柏,你得……”

“我已经掌控现场,下令停止挖掘。我想先让监定人员来进行妥善处理以后再继续。”

“做得非常好。”

“但还不止如此。五分钟前,警犬又发现另一处,离前一个地点约八十码。”

※※※

莎兰德用毕尔曼的炉子煮了咖啡,还吃了第二个苹果。她一页页翻阅着毕尔曼所写的关于她的笔记,确实相当诧异。看得出他花费了许多功夫整理这些资讯,甚至还找到一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文件资料。

她阅读潘格兰的日志时,内心五味杂陈。共有两本黑色笔记本,而且是从她十五岁开始记录的。当时她刚刚逃离第二对寄养父母--住在西格吐纳的一对老夫妇,男的是社会学家,女的是童书作家。莎兰德与他们同住十二天,发现他们对於收容她而对社会有所贡献感到极度自豪,而且他门也期望她能常常表达感激。有一天听到养母向邻人吹嘘并解释,社会上一定要有人来照顾那些明显有问题的年轻人,莎兰德终于受不了。我又不是他妈的社服计划!她真想大吼。到了第十二天,她从他们家的零钱罐里偷了一百克朗,搭上巴士到乌普兰瓦斯比,再转搭区间列车到斯德哥尔摩中央车站。六星期后,警方在哈宁格一个六十七岁的男人家中找到了她。

这个人一直都还不错,供她吃住,她却无须回报太多。他只想看她裸体,从来没碰过她。她知道他会被视为恋童癖,却从未从他身上感受到丝毫威胁。她把他看成一个封闭、有社交障碍的人,最后甚至一想起他,还会觉得同病相怜。他们两人都不属於这个社会。终于有人看见她,报了警。一位社工费尽唇舌劝她控告那个人性侵害。她坚决不肯说他们之间发生过任何不当行为,何况她已经十五岁,又不违法。去你妈的。潘格兰就在此时介入替她担保,并开始写下关于她的日志,用意似乎是想减轻进而解除他自己的疑虑,但效果不彰。

第一篇写於一九九三年十二月:

我愈来愈觉得莎兰德是我处理过的年轻人当中最无法驾驭的一个。问题是,我反对她回圣史蒂芬的决定是对是错呢?三个月内,她已经逃离两个寄养家庭,而且在逃离过程中,显然有可能造成某种伤害。很快我就得决定是否应该放弃监护职务,请真正的专家来照顾她。我不知道到底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今天我认真地与她长谈了一番。

那回长谈的一字一句,莎兰德都记得很清楚。就在圣诞节前两天,潘格兰带她回自己家,让她睡客房。他煮了肉酱义大利面当晚餐,饭后叫她坐在客厅沙发上,自己则坐到对面的扶手椅上。她记得当时还怀疑潘格兰是否也想看她裸体,不料他却把她当成大人一样交谈。其实那是一场两小时的独白,她几乎闷不吭声。他仔细地分析现实状况,也就是说她现在得作出决定,看是要回圣史蒂芬或是和寄养家庭同住。他会尽力找一个她能接受的家庭,也坚持要她认同他的选择。他决定留她一起过圣诞节,好让她有时间想想自己的未来。她可以自己考虑,但圣诞节翌日,他就要一个明确的回答,还要她答应以后若有问题会来找他,不会再逃跑。说完便让她上床睡觉,自己则坐下来写了日志里的第一段。

潘格兰根本无法想像她有多害怕被送回圣史蒂芬。她过了一个很不愉快的圣诞节,整天疑神疑鬼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第二天,他仍未企图对她毛手毛脚,也没有任何想偷看她洗澡的迹象。相反地,当她光着身子从客房走到浴室企图挑逗他时,他还大发雷霆,砰的一声摔浴室的门。稍后,她便答应了他的要求,也一直遵守承诺。呃,或多或少吧。潘格兰在日志里井然有序地评论他们每次的会谈,有时候三行,有时候则抒发了满满几页的感想。有些地方令她颇感诧异,因为潘格兰的洞察力出乎她的想像。有几次是她有意欺骗,他却看穿了还作了评论。

接下来她打开一九九一年的警察报告。

拼图全部到位,刹那间彷佛天旋地转。

她读着由一位名叫罗德曼的医师写的医疗报告,当中泰勒波利安医师扮演着显着的角色。她十八岁那年,检察官在听证会上设法要让她入院,手中握的王牌便是罗德曼。

接着她在一个信封内发现泰勒波利安与一名叫毕约克的警员来往的书信。写信日期都在一九九一年,“天大恶行”刚发生不久。信中没有明白说出什么,但莎兰德名字下方彷佛倏地开启了一道活板门。她愣了几分钟才想通其中的关联。毕约克提到某次谈话内容,想必是他们之前谈过的事。他的遣词用字无懈可击,但字里行间透露出:如果莎兰德下半辈子都被关在精神病院,对大家都好。重要的是要让孩子远离那个环境。我无法评估她精神状况如何,或是需要何种照护,但就目前的事件而言,她住院的时间愈久,愈不可能在无意中制造麻烦。

就目前的事件而言。莎兰德暗暗咀嚼了好一会儿这句话。泰勒波利安在圣史蒂芬医院负责照顾她,这并非巧合。书信中的语气让她了解到,这些信理应永远见不到天日。泰勒波利安早就认识毕约克。

莎兰德咬着下唇沉思。她从未调查过泰勒波利安,不过他最初担任过法医,即便是国安局的调查工作,偶尔也需要谘询法医或精神病学家。如果现在开始挖掘,一定能找到关联。泰勒波利安的职业生涯当中,曾和毕约克有过交集。毕约克需要一个能埋葬莎兰德的人,他找上了泰勒波利安。

事情就是这样。原本看似巧合的事,如今呈现出全新的视角。她两眼空空呆坐良久。没有人是清白的,只不过有不同程度的责任罢了。而有人得为莎兰德负责。她非得跑一趟斯莫达拉勒不可。她心想,在国家司法体系这艘破船里,应该没有人想和她讨论这个议题,所以一定要在没有第三者在场的情况下和毕约克谈谈。她很期待这次谈话。

这些档案夹不必全部带走。她看过的部分已经像被录影一样烙印在她脑海里,因此她只带了潘格兰的笔记本、毕约克在一九九一年写的报告、一九九六年她被宣告失能的医疗报告,以及泰勒波利安与毕约克之间的书信。这些已足以塞满背包。

她刚关上门,还来不及上锁就听到身后的摩托车声。转身一看,要躲已经太迟,根本不可能跑得比那两个哈雷骑士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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